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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好气又好笑道:“胡说些什么!因为大人是嫂子抚养长大,长嫂如母,所以叫的嫂娘。”张龙吃着公孙策用来堵他嘴的大块排骨,既满足又感动,点点头。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觉得他们的包大人是一个不同凡响的人,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但他就是这么觉得。展昭没吃几口,放了筷子,道了一声已经吃好了,便径自离席,往后院去了,身上的蓝衣无风微动。白玉堂不出声,但却十分理解,点点头便继续吃自己的。襄阳王怎知道展昭在生气,只觉得他有些奇怪,没吃一会也找借口离开,去后院找展昭。快入冬了,夜里愈发冷了起来,加之后院无人,更显得寂寥轻寒,似乎有寒气将后院与整个开封府隔开来。展昭始终沉着平静,坐在院里,一点也没发现襄阳王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巡视。而襄阳王站在远处,现下里回想起之前那晚在这后院里与展昭喝酒谈心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了一下,黑眸闪动,“展昭,我今晚回王府去住啊,许久没回去了,想回去看看。”展昭坐在那里千思万绪,没有回应,半晌后他以为那人走了,侧身看去,却察觉耳边气息微动,襄阳王已经俯身站在他身后,发丝都随着弯腰的动作拂到了展昭肩上:“别太想我。”襄阳王不知自己怎么就陡然唤回了那人冰冻的思绪,展昭的脸忽然转向他,未料两人隔得太近,近得唇上有如擦落一片风絮。展昭一双眼睛似江水深处隐约的船灯,绵长锐利又洞人肺腑,他们相互对视,这一片刻,襄阳王竟觉自己动不了了。“你决意要走?”眸光深浅中,襄阳王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到地上,碎开一般,心头黄沙阑干烟波滚滚,到最后恢复平静,江水东逝,襄阳王的纤长睫毛上都流出暗灰的淡光,“你不会吧?明日我就过来找你,不必这么舍不得我。”“砚砚……。”展昭挣扎开口,话音中带了一丝不可察觉的薄弱,“你要回襄阳?”襄阳王这才明白展昭是问的这件事,沉默片刻,笑道:“我那是日后的打算,现在不走。”“我……..”襄阳王也是男人,但却做不出那种空渺虚无的承诺来,张了张嘴,“你我如今好好的,自然不必担心那些。但我总有个自己的规划,我也有我向往的人生。”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种哄人的话,他怎么说得出来?他要是老了,能有个栖身之所,远离是非便谢天谢地了。展昭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他仗剑英华,意气霓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为情所累,丢了手里的剑,可千般万端,他遇上了,遇到襄阳王了。展昭心中似一时点亮千帐灯,复又寂灭到最深处。襄阳王跟着展昭起身,看见展昭眼睛亮得瘆人,猜他是不是气极想骂自己,但展昭却是一个字也没多说,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襄阳王愣了愣,马上又道:“你是不是不高兴?”“我都是说的以后……。很久以后,咱们现在…..”襄阳王伸出手去拉住他,喉头滚了滚,“好好的,好不好?”展昭微微一笑,那淡静温柔的声音向来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可襄阳王听着,却觉得好像离他很远了,“王爷。”“你若只图一时欢愉,便不要选展昭作陪。因为展昭……”“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月光恍然一下打进襄阳王眼底,莫名刺痛。“我不是……”襄阳王狠狠攥住展昭的手,展昭双肩略微一抖,低头看去,“自我与你表明心意那日,我便想好了要带你去我师傅的坟前拜见,你我之事也会如实禀明包大人,家中无人,你便是我唯一的牵挂。”“而你可有一件打算与我有关?”展昭道,后面又沉默,“罢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展昭走了,襄阳王一拳锤在了旁边的树上,树上垢尘落叶飞散在他发上,襄阳王双手垂搭在树边,“我怎么跟你解释啊!”“是!”襄阳王探头看着展昭的屋子,“我是没考虑那么多!没考虑到你!”可我是真心的…..襄阳王冷得周身发抖,也没用内力,夜里的风越吹越大,直到前厅里的人都吃完下桌了,有人慢慢走到院里,襄阳王马上回头,才发现竟然是白玉堂。白玉堂以老江湖的姿态笑了笑,白衣被夜露微微打湿,站在月色里,竟比月光还要亮一些,“怎么?吵了架,在院里站着就能博他同情了?”“你可真狼心狗肺的。”白玉堂讥诮一声,说的却是心底的真话。不过也怪他自己,总克制不住想对这人好,明知不会有什么回应。他和展昭都是自己心甘情愿栽下去的。第77章第七十七章襄阳王被白玉堂吓了一跳,土灰交错在他清秀明亮的脸上,襄阳王用力擦了把脸,欲盖弥彰道:“没啊,吵什么架?”白玉堂何等百伶百俐,目光如火如荼,嗤笑:“那你在这做什么?还不进去?”襄阳王觉得自己的话音十分无力,但还是道:“我今晚不在展昭这住,回王府看看。”夜露凝在白玉堂脸上,淡淡如烟,衬得他身影缥缈,白玉堂想了想,道:“你主动一下,他便好了。”展昭怎么想的他很清楚,如果他是展昭,襄阳王若主动求好,他也不会再气。襄阳王愣了愣,不知白玉堂为啥突然这么好心的来…..开导他?静寂间,风声响过,襄阳王几乎听清了树叶被风卷得舒展的声音。襄阳王摸摸鼻子:“那我现在去看看他?”下一刻,白玉堂转身便走,动作无声息得好像一粒沙硕落到地面。展昭坐在屏风后的桌前,面前放着只茶杯,室内茶香四溢,清气如洗,他却一动没动,任由那茶由温转凉。襄阳王轻轻便将门推开了,不由怀疑是不是展昭刻意给他留的门。“展昭……”他进了门,展昭却看也没看他一下,襄阳王试探着在他边上坐了下来,展昭还是不理他。襄阳王恶从胆边生,想着白玉堂的话,干脆抬手将展昭的手执在了掌中,展昭一愣,襄阳王马上垂着眼道:“我们后世喜欢给人看手相,听说可以看出两个人的缘分如何。”“我帮你看看。”展昭也不说话,任由襄阳王在那胡说八道,看他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出来,不禁想将手收回来。襄阳王紧紧把他手按住,笑了笑,“我算出来了,咱们天生一对,郎才郎貌。”不待展昭开口,襄阳王略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又道:“展昭,你能喜欢我,我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般。我说那些话,不是不把你考虑到我的生活里,而是你太好了,我没法那么心安的把你归在我的人生里。你有你的江湖,你的朝廷,你心中的正道和百姓,换句话说,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