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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了,一看就是熬夜选手,他尴尬地笑笑,却难掩脸面上的兴奋:“早啊。”于斐像是心情不错,他朝苏乔扬扬手,“早!”乐时则不说话,只向他点了点头。苏乔迫不及待地坐下,看了一眼乐时,又看了看电子琴边的于斐,不似往常镜头前的迷迷糊糊、躲躲闪闪,他的眼中炯炯发光,带着灵感被点亮的兴奋,苏乔说:“刚才的歌是乐时练习生唱的呀?降了调,居然还蛮好听的。”乐时补上一句:“叫我乐时就好了。”“好的。”苏乔随和地和他们坐成一堆,从桌上随手揪下来一张纸,用铅笔在上头写写画画,顿笔时他咬了咬笔杆,说:“编曲方面,我有点儿新的意见,本身曲子前后都是一样的编曲方法,有点单调,但这首歌的意思是层层递进的,你们觉不觉得?”“是啊。所有感情在最后才走向高处。”于斐随声附和,似乎意会了苏乔的意思,他说:“你想把编曲改得更有层次?”“原来的曲子总归有点嘈杂,我想在第一段副歌以前加上更多的抒情元素。减少电音,加入感性氛围的鼓点和琴声。前半段比较单纯,后半段再激烈、复杂一些,形成比较鲜明的反差。给人一种破茧成蝶的感觉!”苏乔说得眉飞色舞,甚至上手弹了几个音,“没你刚才那段好,但你们觉得这个修改怎么样?”“我觉得很好。”于斐没有回答,反而是乐时先说了话,苏乔看着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会想办法多给你改几句歌词的,虽然爆发力不够好,但胜在音色很特别。做情感的叙述者一定很不错。”苏乔打开了话匣子,不忘在话尾吐槽一句:“说实话,我觉得乐时的两句歌词实在太少了。”于斐点头点得十分积极,比面无表情的当事人还要激动几分:“是这样的,他应该唱这么个三句五句的。没人比他更适合这首歌前半部分的冷调子了。”苏乔悄悄又说了句:“在今天之前,我是觉得乐时是个冷冷的大佬啦……果然人不可貌相。”于斐:“什么?”苏乔摇摇手:“没有没有!我也觉得很适合他。”他捡过身边记着歌词的纸片,挠了挠后颈,又说:“修改歌词的份额,需要从别的队员的部分扣,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其他的部分问问江河和楚湘东吧,我先琢磨一下DEMO怎么弄。”于斐与乐时面面相觑。于斐无声地对乐时做了个口型:“做人好难。”从这两人手上对换歌词,简直就是虎口拔牙。于斐和楚湘东结了个大梁子,表面上和平往来,背地里不知是怎样的水火不容,也不知道下一个绊子在什么地方,于斐见苏乔兴趣盎然,现在反而成为组里最单纯的一个人了。“我看看我能不能把我的歌词让给你。”于斐看了看自己的部分,露出了十分苦恼的表情:“正经歌词很少,合音倒是一大堆。”他看了眼沉浸在声音剪辑软件里不可自拔的苏乔,若有所思:“他从前是g的,会不会和江河关系好些?”乐时轻轻摇摇头:“我没有听江河提过苏乔。他……也不常提原来的队友。”于斐沉默了,换作他是队长,对于已经退队的前队友,又有什么话可说呢。他自己同样也辜负太多人的感情,那样的情何以堪、难以置信,再次相见的有口难言,他不是不明白。于斐放弃了通过苏乔与江河交涉的念头,反而是乐时说:“等第一节声乐课之后,我和江河说一说吧。”苏乔写了一段小样,又录了于斐的一段琴,控制器在他的手底像是经事多年的老朋友,每一个键位和推子的cao作都干净利落。采样做到一半时,江河与楚湘东也到了练习室内,苏乔简单与二人说了说编曲的新想法,似乎窃窃查查地低声交谈一番,三人似乎没能达成共识。楚湘东面露惋惜之色:“昨天是按照第一版的节奏来练习的,突然改变调子和风格,好像有点过于仓促,不过你可以先写着,用几天时间打磨打磨,之后再和贝老师讨论一下,如果她觉得好,那我们就改。”江河粗粗看了眼音轨,又戴上耳机听了一段,他的脸面一动,似乎想对苏乔露出微笑,但唇角一弯,却十分僵硬地凝结起来,他的眼神暗下去,连拳头也攥紧了,苏乔没有看他,似乎认定了他与楚湘东是一丘之貉,颇为失望地耸一耸肩,干巴巴地回答:“好吧。”于斐很轻地叹一口气:“也不用去问了。”“但也不是没有希望,”他低回的情绪没有长久持续,而是仍然坚定地注视乐时的眼睛,他的手指仍然放在电子琴的琴键上,黑键微冷的触感贴在他的指腹上,于斐说:“声音是不会骗人的。我希望这首歌能被老师听见,等会的课,我们要一起争取。”他转过眼,凝视着那一排看似冰冷无情的琴键,如同抚摸易碎的薄冰,他几乎是喃喃自语,轻声说道:“我所喜欢着的宝物,总会闪闪发光的。”他的指尖按下最高音键,清清脆脆一声惊响,如同宝钻银色的闪光,室内骤然一亮。作者有话说:谢谢观看!飞飞:你是我的小心心!!!第48章强盗午后的声乐课有条不紊地开始了。但当电子琴后坐着的人由于斐变成了贝锦之后,乐时还是产生了某种不知所措的茫然感觉。那个女人向来是不近人情的代名词,她严肃、苛刻,追求完美,偏偏有一双敏感的耳朵,对于音准的判断向来细致入微。业内对于歌手唱法的科学性和专业性有不同的评判标准,当年她的唱腔也曾经被无情划入不爱惜嗓音的野路子范畴,但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贝锦的进步有目共睹,尊她为长辈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这或许也是导致她心气甚高的缘由之一。她漫不经心地调试着设备,信手弹出的乐句优美而轻快。贝锦向后梳着单束马尾,鬓间的鬓发收拾得一丝不苟,化整洁细腻的淡妆,黑色V字领的小黑套裙,一根橘红色的细腰带盈盈一束。真人极瘦,能看见过于突出的锁骨和随着呼吸时有时无的肋骨轮廓。贝锦的微笑是冷漠而公式化的,至于在她面前站成一排的练习生们,或多或少都打了个寒噤。“还没有唱出口,我就要被冻死了……”苏乔捏着手指头,趁贝锦看词谱和听DEMO的时候,凑在乐时耳边小声说。“我真的没法想象她夸人的样子,我听人说从前她在HP还很爱夸于斐,怎么会有这种事?”乐时虽然很想说每一次月评的夸奖大会他都在场,然而事主并不给他们太多议论老旧八卦的时间,于斐全程缄口不言,脸色虽然一切如常地放松,可偶尔咬住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