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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代大临强行褫夺自古以来的宰相位,天下本就欠宰相一个交代。林行韬称自己是宰相后人保住皇位的话,水到渠成。现在国师雷厉风行,直接斩断了林行韬以后借着宰相后人活动的可能性。“不过他怎么知道我真的不可能是宰相后人?不然他天意有亏,我就能趁势召文曲星直接领着天下学子反叛。”“可能他也是算出来的?”卜果子赶上来说。林行韬一怔,立于街口。他在想:皇子能诛国师,是正统,实际上谈不上造反,因此他步步顺利,神明也乐于助他。而就算他用宰相后人的身份诛国师,其实和其他叛军是一样的,是真正的叛逆,是外敌。在大临国运未消的情况下,就算能以力破之,却也犹如他之前所说——外敌,国师可轻易除之。就像国师除去林家一般,上天只当林家罪有应得,天可有降罪于国师?国师就等着林家表现出反意呢。所以,除了皇子,还有什么身份是诛国师而从内的?“噼里啪啦!”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林行韬的思索。原来明天就要过节了。属于这个世界的烟花爆竹啪啪燃放。街上人流如织,有表演武术的队伍喜气洋洋地招呼,有卖面具的小贩笑嘻嘻地表演着变着脸。“师弟你要去哪啊!”卜果子问迈步走进人群里的林行韬。林行韬买下一个面具往自己脸上一戴,说:“和一个姓林的来一场浪漫的偶遇!”作者有话要说: 姓林的——没错是我三黑道人哒!气运命格(四七)林行韬奇异地听见了卿卿的声音。她想见他,在这个国师紧盯、时局紧张的时刻。难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林行韬戴上了面具。那只是一个简单的白色面具,没有金边,没有装饰,许是没有什么装比的功能的。倒是凉凉的,贴着脸的时候让人不自觉地去磨蹭它。而透过面具的缝看人,世界也仿佛是一条缝了。晚霞拉成一片迷离的幽辉,隐没了世界,只有眼角有一点清晰的光。林行韬透过这一点余光打量着迎来节日的王都。街上也是有舞狮队的。随着喧闹的锣鼓声,他们几乎跳跃成一团明亮的火焰。“咚咚咚!”是武者踩在木桩上的脚步声,他们虽不是星辰应命,但此时此刻的他们就是百姓眼中闪耀的星。而众星捧月处,林行韬看到了一名身高不足一米、提着灯笼飘在空中的小老头。“土地神?灶神?还是节日专有的神祇?”这名神祇看了眼林行韬,但他的目光同样温柔地照在其他人身上。他提起了手里的小灯笼。唰——在百姓的欢呼声中,街边提前挂起的灯笼一盏盏亮起。红光一直延展到远方,远远看去,如蛇似龙。人一靠近灯笼,甚至能察觉指尖骤然起来的暖意。这样的节日的晚上,定不会有人因寒冷而死。百姓看不见的金色气将他们围绕,飘荡成飘摇的乐音。“将尽夜啊,天上送暖,天下收喜!”“庆庆庆!”“天地之间,岂无神明与人同乐哉!”神祇唱着歌,朝林行韬微微颔首,转身离去。舞狮队刚好抛出绣球,引来了百姓的争抢。一个灵活的身影窜过林行韬身边,稚童欢呼雀跃:“我抢到了!”于是无数道身影也笑着从林行韬身边挤过。欢悦的潮水一涌而过,留下得意的舞狮队。舞狮队有人看到站在原地与众不同的林行韬,稍稍打量了一下,笑问道:“公子不去争抢吗,那里头可有些说不定公子都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旁边有人打他:“说什么呢,公子什么没见过。”林行韬看着那另外一人的赔笑,摇摇头,说:“我不与民争。”百姓争的是这节日里简简单单的一份快乐,但他要争的,是这天下的,长长久久的快乐。他往前走,在这追逐着看热闹的人群里几乎算是逆流而上了。猛然间他听见身后舞狮队有人说:“祝公子得其乐!”林行韬没有回头,他的眼前晃过了女子头上插着的金翅。人越来越多了。不论是悄悄擦着林行韬肩膀走过的少女,还是欢呼雀跃从身侧跑过的稚童,都构成了节日里难以令人忘记的景象。最令人难忘的,却是笑着一同游玩的一家人。在这样的节日里,孤身在外的人或许一定要想家的。林行韬想到那一天他与mama一起回家。他们经过亮着暖黄色灯光的花园。——他走过亮着灯光的街道。他们经过许多闪亮豪华的汽车。——他走过在香路上慢行的宝马雕车。他们经过言笑晏晏参加宴会的先生小姐。——马车上的帘子掀开,佳丽美艳之貌的千金小姐悄悄往外张望。他的mama戴着帽子,但似乎许多人认识她。有人上来打招呼,她不管,继续戴着。尽管一直有人往他们那个小角落里看,她一直戴着帽子。视线都要将帽子顶掉了,她依然戴着——仿佛这样能叫她安心许多。林行韬当时看着宴会上翩翩起舞、语笑嫣然。mama对他说:“你看到了吗?你本来也能过那样的生活,一生下来就能。”“但现在要靠你自己争取了——你想要过这样的生活吧。”林行韬当时说:“我会考上清华北大的,像邻居阿姨说的,会有出息的。”他没考上清华北大。而mama那天猛地抱住他抹了下眼睛,再拉着他匆匆而走。mama想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