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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那人便已闯进了屋子,冲着狐狸叫嚷,“你这狐媚子,竟敢违反天规,不知道天界是不能化原型的吗!”冷心翻身起来,摇身一变化为人身,太久没有打理了,一头雪白的发已经长及脚踝,再加上他睫毛也是白的,又是兽瞳,的确妖异。瞧见是夜澜,冷心站也没站,施施然地半靠在床头,道了句,“冷心参见天妃。”是天妃,不是母妃,只因她已和绍弘断了关系,连他们的婚礼也没来。夜澜瞧他,衣衫半解,玉足赤裸,颈子边还有几分红痕,只觉得扎眼得紧。狐狸早已不是以前那般痴傻好欺,他是金仙之体,想抹除这些痕迹不过弹指的事儿,但他却非要展示给夜澜看。“天宫不许幻化原型,你不知道吗?”夜澜揪着冷心的错不放。冷心笑了笑,翘起腿来,手指划过床单,“这是我的寝宫,我想怎样便怎样。”夜澜气得发抖,“大凡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爱弛则恩绝。”狐狸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母妃这般美艳动人,可得到了天帝的爱?”这是的的确确地踩在了夜澜的痛脚上,天帝的爱,是她毕生的求而不得。狐狸瞧她不语,便又道,“罢了,我换个问题,母妃,您爱天帝吗?”夜澜这回反应很快,“当然是爱的,本宫一颗心都扑在陛**上。”冷心却道,“可我觉得,天帝爱你,比你爱天帝要多。”“怎么可能。”冷心站了起来,榻边要比下面高出一些,他便居高临下地道,“起码天帝对待你们的儿子,比你要好。”夜澜似是想找反驳的话来,嘴唇翁动,却不知能说什么。冷心像连珠炮一般,“绍弘爱我,可以为我剥皮抽筋,可以为我下凡重新修炼,为我做一辈子饭,捉一辈子鸡,为我暖手暖脚,哄我开心,试问您能与天帝同甘,能与他共苦吗?你不能,你能做的,只是埋怨他没给你更高的地位,然后把这些过错归咎于海族,归咎于绍弘,归咎于我,偏偏不归咎于你自己。”夜澜倒退半步。冷心的话还在继续,“一年前的事儿想必您还没忘,让我去狱界的刑罚,真的是绍弘下的吗?”绍弘进殿的步子一顿。这事儿他从未与冷心提及,可狐狸今非昔比,种种蛛丝马迹细寻下来,竟还是叫他发现了。冷心却耳尖地听出了熟悉的步子,像道流光般化作了一束白影,钻进了绍弘怀里。绍弘抱着他与夜澜相对站着。“母妃。”夜澜的脸色白里透青,自己做的恶被当面揭穿,她不敢与绍弘对视。绍弘看着怀里的狐狸,一下一下给他顺着毛,如喟叹般道,“我还叫您一声母妃,便希望您能与我的妃子和平相处,如若不能,便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我殿里了。”“爱之一事,并非天界与狱界之隔便能消磨,亦非肌肤相亲便可得之,您的内心,怕只有您自己看得清。”他言尽于此,下凡的差使已经讨得,抱着狐狸便召云下了凡间。云顶上,绍弘的思绪也漫无目的得飘散开,他想,如果夜澜没有做当初的事情,狐狸便不会无端地受那千年的苦,他从天帝那儿回来便会将他娶了,早就过上香玉满怀的幸福日子。可偏偏夜澜做了,而她又是自己的生身母亲。怀里的狐狸化作人身,伸手抚平了绍弘眉间的褶皱,若有所感地道,“也许我们也该感谢她。”绍弘不语,冷心便和他并肩坐着,“如若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我如今也只会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狐狸,不懂‘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更不懂‘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绍弘叹了口气,“即便不懂,我也心悦你。”狐狸瞪圆了眼睛,撒娇似的,“那也不行,要是没下凡,我不得错过叫花鸡了。”绍弘被他逗笑,揽了他的肩头靠在自己膝上。冷心仰面躺着,静静地望着绍弘的脸,心道,看了那些个劳什子的书还是有些用处,起码教会了他安慰人。第19章番外醉酒此次下凡,并非只是玩耍,绍弘政务在身,又想着要带冷心去吃鸡,便加快了速度,直奔目标而去。凡间,一只修炼了五百年的妖猴占山为王,肆意杀害上山的妖、人,惹得附近的精怪修士不满,这才联名上报。绍弘带着冷心此次前去,就是打算收了那妖猴。妖猴看着天族皇子带只狐狸来了,只能跪地求饶。他也不是故意要占这山的,只是这山上有一天材地宝,名并蒂双生花,再有三年便可结果。他未开化时得一姑娘所救,辗转几百年才寻得姑娘的转世,没想到却身患绝症,他便想把山占了,守着那并蒂花,用果实救命。绍弘道,“你占山为王残害他族,必须受到惩罚。”妖猴低伏着头,知道回天乏术。天族的皇子都来了,他一个连人型都修炼不出来的妖猴能翻出来什么花。“但念及你是为报恩,那姑娘的病,本宫会为其救治。”绍弘又道妖猴顿时激动起来,它在原地左右跳了两下,竟从地里翻出两坛封了百年的酒来递给绍弘。它将来要娶那姑娘,听闻人间结婚都是要喝女儿红的,他不会,便早早为自己酿了猴儿酒。但现在没机会娶她了,便将酒送给绍弘,作为谢礼。绍弘道了声谢,取了其中一坛拢入乾坤袋内。他身上泛起金光,想了想,又捂住了冷心的眼睛。等那金光散了,地上便只余了一个酒坛,没了妖猴的身影。事情解决得还算顺利,现在回故居也来得及。这么久过去了,野雉山的邪山之名早就被人推翻,被雷劫炸成的大坑引了水来,已然成了一片湖泊,湖边还有几户人家,好在瀑布那边实在偏僻,鲜有人迹。木屋早在千年的风雨中没了样子,更遑论一边的吊床,早已化作春泥。绍弘抱着冷心瞧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冷心抬起了上身,把前爪和脑袋都搭在了绍弘的肩头,像是与他拥抱。绍弘放他下地,化出个宣软的蒲团来让他休息,叮嘱他不要乱跑,便麻利地抓鸡,杀鸡去了。冷心在一边瞧着,只觉得绍弘穿着皇子的袍子干这粗野农夫的事儿实在有些违和,心里笑了两声,下了蒲团,跑到潭边摘了荷叶递给他。这边邵弘收拾好了鸡,刚好能裹上这现摘的翠绿荷叶。两人通力合作,烤出来的叫花鸡格外的香甜。热腾腾的鸡rou冒着灼人的热气,绍弘熟练地降了温,撕下了rou最筋道的鸡腿,喂给一边嗷嗷待哺的冷心。想了想,又觉得只吃rou有些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