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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叶怀川忽然缓缓的伸出手,小心的好像他只是个海市蜃楼一样的虚影。顾谨行低头看了看只在咫尺却迟迟没有放到他身上的手,下意识的握住,叶怀川就像找到了什么支撑,猛地把他拽进怀里,差点把他的魂撞出了窍。顾谨行被他像救命稻草一样抱进怀里,眨眨眼,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谨行。”这真是他听过的最惊心动魄的喊他名字的声音。嗓子是哑的,呼吸是沉的,声音轻轻落落,却像要把他的灵魂勾拽出来纠缠一生。“我还没爱够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鼻子倏然一酸,眼眶瞬间就湿了。“说什么傻话。”顾谨行回抱住他,把脸放在他让人心安的肩上,低声说:“我怎么可能赶你走。”沉默片刻,叶怀川忽然松开他,一只手还固执的放在他腰间,一只手从西装里摸啊摸,摸出两本红本和好些卡片。“是有可能的。”他说。顾谨行接过,红本是房产证,卡片有信用卡和储蓄-卡。海潮市的房子,和丽都的房子,房产所有人写的竟然都是他的名字,顾谨行惊讶的看他。叶怀川也正看着他,眸中星星点点,睫毛纤毫毕现,“你如果不要我,我就无家可归了。”顾谨行蓦地垂眸,逃避似的,手指抠着卡上凸起的数字。“卡是联名账户,你可以随便用。”不需问叶怀川是怎么弄的,身份证他向来随处放。他只是忽然想起很多细节,这个房子,打从一开始就是买给他的吧,不然他也不会可怜兮兮的缩在客卧。还有对自己那么苛刻,是因为要把钱都留给他吗?真是个大笨蛋!顾谨行抱住他的脖子,故作凶狠的批评他,“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你干吗不对自己好一点。”叶怀川收紧双手,贴着顾谨行凉凉的软软的脸颊,眼神微迷,声音恢复往日低沉,“我选了个来钱最快的行当,不过是为了给我爱的人撑起一片无忧无虑的天。”顾谨行呆住,一动不动,好像成了个会呼吸的木偶,良久,吸了吸鼻子,嘟囔,“笨蛋。”顿了顿,自以为凶巴巴的,“那你还凶我!”叶怀川忽然一把抱起他,托着他走到沙发前,把他困进沙发里。身后是柔软的靠垫,身前是更柔软的叶怀川和他盛满柔情的眼睛。还有深情款款的剖白。“谨行,我不是凶你,我只是……害怕。”顾谨行睁大眼。半垂眼帘,叶怀川自嘲一笑,“顾谨行,你看,你不是只有我,你还有很多很多朋友,祁煜,余泊夜,钟生生,唐秋心,蒙恬子,以及许许多多爱你的读者。现在还要加上一个陆濯。而我,却只有你。”“就连曾经号称喜欢我的祁煜,都在跟你久处后,毫不犹豫的偏向了你。”“有时候我很怕,一没把你看住,你就跟人跑了。”叶怀川轻轻叹息一声,尾音烟化在空气里。“宝贝儿,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有多招人。”顾谨行怔住,在他的认知里,叶怀川从来都是坚不可摧的,他也一直这样以为。长大后虽然明白叶怀川不是神是人,却没有意识到,是人就会有脆弱的一面。当年失去爸爸mama的时候,他一样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可他却用他还不够坚实的臂膀硬生生为他顶出一片天,将他的惶恐、难过都深深的埋在灵魂深处,只有夜半无人时,才拿出来小心的舔舐一下。那是个皮开rou绽的伤口,碰一碰,就鲜血淋漓。爱人是什么,相互支撑,相互依偎,才能磕磕绊绊度过一生。而他却总是一味的索取着他的庇护,骄纵任性,把他的纵容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却忘了,他也需要一个肩膀,偶尔靠一靠。因为他,并没有表面那么强大。没有安全感,才有这么深的掌控欲。他是那么自以为是,从来都只觉自己深情,但凭什么后来者就不能情更深?顾谨行不支声,黏乎乎的扒住叶怀川脖子,侧脸贴着他胸膛,听他充满生命力的心跳声。把还捏在手里的房产证和银行-卡一股脑塞还给他,“还你,把名字改回来知道吗,你那么穷怎么养我。”叶怀川垂着眼看他,这个角度让他分外温柔,“我会努力赚钱。”“不许赚钱!”顾谨行板着脸,“要对自己好一点。”“好。”叶怀川含笑。这会儿又知道苏了,刚才那个可怜巴巴的落魄总裁也不知道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顾谨行窝在叶怀川怀里问。“祁煜说的。”“哦。”顾谨行点头,不,等等,又跟祁煜有个鸡-巴关系?顾谨行看叶怀川,叶怀川也看他。大千世界,没想到祁煜也认识陆濯。从叶怀川怀里爬出来,顾谨行决定先把房产证银行-卡收好。毕竟钱比天大。顺便冷静一下。“去哪里?”叶怀川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就跟只护崽的老母鸡。“藏钱。”顾谨行举了举手里他俩的全部身家,“你都搁哪儿的,还放那里吧。”叶怀川不接,“你收着。”“那我贴门上喽。”叶怀川:“……”顾谨行哈哈哈。“调皮。”叶怀川捏了捏他的鼻子,温柔的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眼,为转移话题,顾谨行随口问:“你出门还带着这些干吗呀。”没听到叶怀川回应,顾谨行不禁看过去,撞上叶怀川深情款款的视线,他轻轻一笑,顾谨行整个人就像被按进绵软的云里,又舒服又酥-麻。“如果你不肯和我回来,我就把这些给你,让你带我回家。”怔怔的看着他,顾谨行猛的扑过去啃了他一口,“大白痴,我怎么可能不愿意跟你回来…”凝视着那双近在咫尺的深色瞳眸,那么甜那么黏,像是要把他的整个灵魂都吸在里面。怔怔然说:“就怕你会松开我的手。”像是为了反驳他的话,叶怀川骤然拥紧他,原来平静无波的天感觉变得有点危险,“看来我说的话都白说了,不然身体力行告诉你?”微微一僵,顾谨行故作无谓的给大型危险动物顺毛,“知道啦知道啦,你爱惨我了是不是,没我不行的。”“是。”顾谨行没想到他答的这样郑重又干脆,一时有点呆。“谨行希望我诚实点对吗?”顾谨行回过神,连不迭点头,心想你终于知道了哦。叶怀川笑了笑,替他整理好乱掉的一小撮头发,“那么谨行要记住,如果我有一天顾左右而言他,不是想故意欺瞒,一是不想你担心,再是不想你不开心。”顾谨行静静的承接着他的视线,然后轻轻垂下眼,“你的欲盖弥彰已经足够让我伤心了。”叶怀川骤然收紧手臂,“对不起。”顾谨行摇摇头,蔫蔫,“不想听这个。”“以后不说了。”叶怀川把下巴搁在他头顶,低声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