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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场的菜几块钱一斤够全家吃,买的时候却还得考虑考虑。”说着,萧衡也有些感慨,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很多酒,“但是后来,经济条件好了,日子过舒坦了,到是我总让他们发愁。”萧衡自嘲地笑了下。廖昀挺羡慕的,但他绝对不会承认羡慕,没几个人知道他的情况。在知道的人面前,他也表现的很不在乎。萧衡颈椎不太好。萧衡想开一间酒吧。萧衡喜欢吃甜的。萧衡很在乎他的父母。廖昀心里记着记着,不知不觉就记了很多。一套四十九杯酒,已经下去二十多杯。廖昀去了洗手间。萧衡一个人在座位上,环顾周围的一切,想起来,好像第一次见到廖昀也是在酒吧,那个时候是他一个人在喝酒。廖昀一个人住,不住宿舍。廖昀在学校习惯独来独往,但不怎么拒绝自己。廖昀大醉之后哭过的脸,突然和他跟自己表白时的侧脸重叠。宿醉的泪光和崖边的告白,还真,动人啊。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关自己的事,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想的不要想也别奢望,萧衡的好奇心却越来越重,不是出于窥探的心理,反倒是小心翼翼的求索。也不是非要一个人过一辈子,就怕有人不够认真,就怕自己好不容易掏出来的一片真心没人接着。我也曾是少年,疯过狂过,发生过很多事情。现在没了那份心态。当初毫不设防,一个眼神就能动心,也相信有人情深似海。现在习惯去试探别人,对感情充满防备。还有什么样的全心全意能让现在的自己相信是全心全意呢?一恍神,过去挺长时间了,见廖昀还没出来,他手机也放在桌子上。毕竟喝了那么多酒,萧衡担心他醉倒在厕所,就进厕所找他去了。看了一圈,没发现有人,心想着可能错过了,廖昀也许是回去的时候跟他走了岔路,没撞见。正要转身离开,萧衡跟廖昀撞了个满怀。“我草你吓死我了!!”萧衡真实地被吓到了,本来因为酒精而过速的心脏,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就差骤停了。虽然萧衡平时也不太在意言行举止,却还是第一次在知道对方是自己学生的情况下爆粗口。“我说,你这一个人在厕所鬼鬼祟祟瞎转悠,东张西望,也不上厕所,变态啊你。”廖昀带着调笑,不好玩意地反问。说着一手揽上萧衡的肩膀,往外走去。走到洗手台的位置突然停了下来,洗手台的正面是几块镜子。廖昀把一手揽着萧衡肩膀的动作换成两手搭在萧衡肩膀上,对着面前镜子里的萧衡认真道:“你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你担心我?”萧衡与镜子里反射的廖昀的面孔对望,一时语塞。虽然事实就是那么回事儿,但此时此地应下来似乎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谁想过什么。谁心虚。“我喝酒喝撑了,随便逛逛,消化消化,怎么了?”廖昀靠他很近,耳侧有呼吸的热气和酒气。镜子也没多远,在两人的呼气中,起了雾。第7章第7章抽烟,我可以那雾蒙蒙的镜子衬得人也疲倦。廖昀突然开始按摩萧衡的肩膀和颈部,手劲儿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很舒服。廖昀这手按摩的功夫,还不错。肩周炎颈椎病这一套家伙事儿,也是萧衡的老毛病了,平时没几个人注意到。“我不该去那么久,让你担心了。”按了许久,廖昀忽然开口,“其实早就上完了,是我忘了我们坐哪儿了,手机也没拿,转了一圈儿,这不又转了回来。”这次萧衡没反驳他。“刚刚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忽然觉得,没事儿就得找个地儿吓吓你。还是第一次听你吐脏字儿呢,真耐听。”“你神经病啊。”萧衡把廖昀的手从肩膀拿开,拉着他往外走去。“我不是神经病,我故意招你呢。”“我觉得厕所是个不错的地儿,以后天天躲厕所吓你。”廖昀笑道。“靠,严肃点,你别太过分。”萧衡也笑了,也是,本来也拎得清自己半斤八两,不是什么为人师表的料,深更半夜和学生出来喝酒怎么了,吐几个脏字儿怎么了,又没想真把人家怎么着。廖昀跟萧衡在一起的时间,是这辈子笑最多的时候。明明知道对方是自己的老师,明明知道对方十分坦荡,没把自己的表白当回事儿,却越发肆无忌惮地开起玩笑来。关于山中的心绪,后来想想,其实廖昀也就是一时兴起。他知道自己不是gay,退一千万步讲,万一萧衡当下真的接受了,他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自己到底想怎样,廖昀也还没想好,也没敢认真去想。反正是,先腻着呗,待在一起就够了。爬完泰山,感觉泰安也没啥好玩的,他俩就近来了济南。所以现在从酒吧出来,他俩正漫无目的地在济南的街头闲逛。廖昀看了看时间,半夜十二点多,道:“现在时间还早,不然我们四处走走?”“不然去大明湖看看?”继泰山以后,萧衡又提了个死亡的游客景点。唉,老年人啊。“大明湖有什么好看的,都是翻修的。时间还早,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去另外一家酒吧。”看,这才是年轻人。“最怕是春归了秣陵树,人老了偏在建康城。”萧衡道,“不去看看藕神祠吗,余光中也写过。”最怕是春归了秣陵树,人老了偏在建康城。这是余光中的句子,廖昀听过,还很喜欢。讲的是宋代的易安居士李清照,对于此人廖昀颇有感触,曾为她南渡以后的命运唏嘘不已。设想着,如果当年金没有南侵,或者高宗再强势一点,命运会不会很不一样。“行吧,来都来了,就去看看,权当陪你去。”“诶,别对游客景点这么大仇好不好,虽然是翻修的,一看就很假,但是就当个寻常遛弯的地方不好吗,换个思路,宽敞路平景色好。”好家伙,原来萧衡带他去的游客景点都是本着这样的心态,人家是去瞻仰,他权当找了个平坦的广场活动腿脚来了。景点要是有感情,估计早都气死了。可是,半夜的大明湖并不对外开放,萧衡失策了,于是两人决定沿着护城河走下去,走哪儿算哪儿。廖昀想起自己平日里晚上也爱瞎走,不过那个时候是他一个人瞎逛,游魂一样,而现在,是两个人,顿时心生感慨。“你说地狱真的存在吗?不存在的话,人死了以后会去到哪里?”廖昀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着脚下的地狱。“你怎么不关心天堂存在不存在?”萧衡的逆向思维很不错,但是廖昀没搭理他。“其实地狱跟人间也没什么区别,就像这眼前的长街。白日里你看它尽是火树银花软红香土,晚上人都散了也就那么回事儿。人间是这样,到了地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