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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拖得久一点,如果我能提前办完事,我会去找你,到时候再甩开他。怎么样,还有问题么?”“有,”柯寻说,“你电话号码是多少?”牧怿然冷着脸:“没问题的话就进去。”柯寻活动了活动腿脚,抻了抻筋骨,向牧怿然示意:“你躲到门那边,我把老头引出来往这边跑。”牧怿然依言站去了门的另一边,就见柯寻长腿一迈,一脚就跨进了院门。牧怿然看着他的背影,几乎不见犹豫地向着屋门走过去,平时那副散漫的、懒洋洋的姿态消失无踪,挺拔的脊背和充满弹性与力量的步态,让他此时此刻看上去才真正像个……体育系出身的犀利角色。犀利男人柯寻同学走到了屋门口。屋门关着,看不到屋中情形。柯寻不想留给自己脑补那情形的时间,伸手就推开了门。“吱呀”地一声,灰蒙蒙的光应声漫入昏暗的堂屋。老头像一具行尸走rou般,呆滞地,纹丝不动地站在屋子当间。在看到柯寻的一刹那,他那张灰败如枯硬的死尸般的脸上,骤然裂开了嘴,黝黑的牙床和口腔像无底的黑洞,越张越大直到超出了人嘴能张到的极限,随即就这么大张着巨口向着柯寻扑了过来。柯寻转身就跑,耳里听着身后的风声和老头的脚步声,来判断两人之间的距离。这是柯寻的拿手技能,上学时参加大大小小的赛事,听声辨位判断对手的跑位,对比赛战术的调整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柯寻控制着老头和自己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五步左右,一前一后地跑出了院门。牧怿然直到柯寻带着老头拐出了自己的视线,这才迅速地进了院门,直奔老头所居的里间屋。柯寻不敢往槐树的方向去,怕遇到另外几个人,就带着老头在村落间来回穿行。想了想,这个活还就只有他能干,换了别人的话,一没他这样的速度,二没他这样的耐力。他现在的速度并没有达到他自己的最快水准,但以常人的标准来看,已经是相当的快了,卫东那会儿如果不是被他拽着,早就得让老头扑住,更别提现在需要一直保持着这样的速度不停的奔跑,并且为了给牧怿然留出充分的时间,很可能还要持续跑个几十分钟。有一点柯寻其实不太明白,如果这个老头也不是真正的人,而是那种“东西”的话,它的“竞技水准”应该不会比人差才对。牧怿然说过,如果不按画中的规则来,会遭到不可抗拒的反噬,而且这两晚所发生的事也证明了,那些曾经出现过的“东西”,尽管有方法可以避免遇其害,其实也都是因为赶巧了或是幸运地避过,真正要是正面遇上,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有生还的希望。换句话说,这画中的那种力量,就算再有规律可循,也都无法正面相抗。可这个老头不是。这老头跑不过他。这不是很奇怪吗?柯寻这么想着,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看险没吓得绊一跤。他已经不知道正在追着自己的这是个什么东西了,一张黑洞似的大口遮住了整个脑袋,两只枯瘦的手向前伸着,手指颀长,和干瘦的胳膊组在一起,就像是那三棵虬结屈张的槐树。要命的是老头的腹部。由于跑得很快,身上的衣服被风向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腹部上一团突起的东西就被鲜明地勾勒了出来。那是一张脸。脸上五官齐全,表情生动。这张脸,正在哭。它大张着嘴,撕心裂肺,痛苦难当,随着老头奔跑的动作,不断地摆动挣扎。柯寻觉得浑身发痒,忍不住挠了挠自个儿的肚子。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痒……浑身发痒……昨晚的经历……当跑了不知多久,终于看到牧怿然的身影出现在前面的时候,柯寻扬声叫了一嗓子:“大佬,这货——是个畸形!”牧怿然打了个手势,闪身消失在了拐弯处。柯寻加快了速度,几分钟后甩掉了老头。牧怿然等在前往槐树方向的必经之路上,见柯寻大步地走过来,以那么快的速度跑了那么久,这人居然只有一些微喘,精神头看上去甚至像是才刚活动开筋骨一样。这样的体力,就是牧怿然也有些自叹弗如。“这老头也是个畸形儿,”柯寻走上前来,“他肚子上多长了一张脸,我怀疑他肚子里还多长了个大脑,就算不能思考也能控制肚子上那张脸的表情。他屋子里有什么线索没有?”牧怿然:“有。柏木的木料。”“李怪怪的棺材是他打的?”柯寻惊讶,“同是畸形儿,相煎何太急。”“他叫李麻子,”牧怿然看他一眼,“是李怪怪的父亲,也是他的……哥哥。”柯寻愣住:“我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牧怿然面无表情:“这个村子因为封闭落后,遗留着许多无知和悖伦的习俗。由于许多人是近亲结婚,医疗水平又低,后代成活率不高,再加上男多女少,为了繁衍大计,在村民的共识下,逐渐产生了一种共妻制度。”“……封闭落后太可怕。”柯寻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其实近亲结婚出现婴儿缺陷的机率,只有4%,”牧怿然继续说道,“这其中很多畸形儿甚至活不到成年就过早死亡,有的还在婴儿时期就夭折了。像李麻子和李怪怪这样长到大的,估计在这个村子里,算是少数。”“不知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柯寻说。“当然不会是幸运的。”牧怿然看向他,“你能想象他这样一个畸形得近乎妖鬼的人,从小到大在村子里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么?”第20章白事20┃画者:李浩京。柯寻顿了顿:“我小时候就因为个头比同龄小孩儿高很多,就整天被人笑话傻大个儿,除了东子没人肯和我一起玩儿,所以我能体会到李麻子小时候经历过的状态,当然,他肯定比我惨百倍。”“那么我们就可以想象,为什么李麻子既是李怪怪的哥哥,又是他的父亲了。”牧怿然说。柯寻脸色有些复杂:“因为李麻子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娶到老婆,所以只好就近……”牧怿然却是神色平静:“结果李麻子的儿子,不巧也是个畸形儿,甚至比他的外形还要不堪,于是又可以想象,降临到他头上的,必然是变本加厉的痛苦处境。”柯寻看向他:“但李麻子却成了这个村子活得最长久的人,原因呢?”“原因是,”牧怿然张开手掌,见手心里托着一支画笔,“李麻子后来成了李京浩。”柯寻无话地看着这支沾了不知是红是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