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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这幅画的画面,却只能看到模模糊糊花花绿绿的一片,而就在这花花绿绿之中,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细眼睛,垂着眼皮,盛满了慈祥喜悦的笑意。柯寻花了半天的时间才睁开眼睛,因为太亮了,骤然从一片漆黑的美术馆展厅到了一个特别亮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是蓝天白云雪山草地,和刺眼欲盲的阳光。简直像个旅游圣地。柯寻一愣,原本都做好了迎接阴森恐怖场景的准备,没想到猝不及防地换了画风。转头看向身边的卫东,俩人就一起石化当场。“……什么鬼……”卫东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两人一人一身破衣褴褛。“所以这次我们是要扮演叫花子吗?”卫东低头抻了抻自己身上袍不袍裙不裙的衣服,“这款式怎么那么像灰袍巫师甘道夫?”柯寻正琢磨这身衣服属于哪一个时代,听见不远处有人叫了一声:“这边。”循声看去,见是医生秦赐,也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的身边还站着几个人,除了上幅画幸存下来的马振华外,还有三五个陌生的面孔,个个儿脸上带着惊恐和惶惑的神情。柯寻和卫东走过去,先扫了几眼这几个新人,见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儿,看年纪只有十八九岁,一个纤瘦高挑,一个微胖略矮。高挑的这位是个长发美女,此刻小脸儿泛白,眼角还挂着泪。微胖的那位长相不怎么起眼,戴一副黑边眼镜,吓到呆滞中。另外几个,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正在那儿拼命鼓捣手机,剩下的看着像是一家三口,四十来岁的中年夫妇带着一名初中生模样的孩子。柯寻皱起眉,一股怒火直冲顶门。还有孩子。还有孩子!“草他妈!”柯寻没忍住,起脚踢飞了一块石头,直吓得几个新人齐齐打了个哆嗦,紧张地看着他。第25章信仰03┃不简单的新人。秦赐起身过来,在他肩上拍了拍,醇厚的声音里也难免带着几分冷意:“我们尽力多照应着点吧。”卫东拽过身上的挎包——本来他是背着个双肩包进展厅的,进画后就变成粗布挎包了。包里他带了牛rou干巧克力香肠甚至五连包的方便面,见那可怜的孩子一脸惊惧,就想掏块巧克力安慰一下,结果一打开包就傻了眼,方便面变成了碎面渣,巧克力成了黄叽叽的一坨固体,牛rou干和香肠直接回归了生rou状态,碎碎烂烂地混成一团。“这尼玛都变成啥了!”卫东气瞠,掏出疑似巧克力的那坨黄东西托在手上瞪着。“看着有点儿像奶酪。”秦赐说。“奶酪?”卫东一脸懵B,“方便面变面渣、熟rou变生rou我都可以理解,巧克力变奶酪这是什么诡异的思路?”柯寻摸了摸身上,找出手机,划亮屏幕看了看,果然依旧只保留了看时间和照明的功能。“大概是都退化了吧。”答了卫东一句,转而问秦赐,“牧怿然还没有来?”秦赐摇头。正说着,忽觉阳光骤然一亮,直刺得人眼睛一时难以睁开,等这道亮光过去,视野所及之处又多了两个人,由惊怔到惶惑,再到狂乱尖叫。柯寻和卫东情绪复杂地看着那两个人。看到他们就好像看到了初进上幅画的自己,那个时候谁也想不到,接下来他们面对的会是怎样难以想象的经历。这些人,不知道最终能幸存几个。那两人终于看到了这边的众人,跌跌撞撞地向着这边跑过来,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看着像是情侣,男人冲着柯寻叫道:“哥们儿!这是怎么回事啊?”等两人跑近,柯寻回答:“这是画里,画中世界,听着不可思议对吧,但这就是真实发生了,咱们现在都在你们刚才看到的那幅画里。”男人也懵B了,脱口骂了一声:“这他妈不是扯淡呢?!你有病吧?”柯寻挑眉:“你有药啊?”男人既惊又怒:“你神经病吧?!”柯寻:“你能治啊?”男人暴怒:“我草——”骂着就要抡拳揍到柯寻脸上来,柯寻轻轻松松地一偏身就避了过去,男人转头还要继续上手,被旁边的卫东给拽住了。“哥们儿你悠着点儿,”卫东说,“别惹他啊,真动起手来他能揍得你哭着叫爸爸。”“你起开!”男人甩开卫东,还要冲着柯寻来,又被他女友给拉住。“周彬!别闹了你!赶紧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啊!”女友慌得声音里带着哭腔。周彬瞪了柯寻一眼,放下拳头,看了眼其他人,见大多跟他和女友差不多,都是一脸慌张无措,只有其中一个高个子、面相干净沉稳的男人平静地看着这边,就走过去问:“这位大哥,麻烦问一下,这是哪儿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秦赐颇具身为医者的耐心,就向周彬及其女友简单解释了一下,周彬和女友听完直接就呆在了当场。柯寻没心思理会这边,转着头向着远处张望。远处是群山连绵,山顶覆着斑驳的积雪,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头顶的天空格外湛蓝,甚至蓝得有些不太正常,明明晴朗得很,可又像在这天空之上堆藏拥挤着无数巨大的可怕的东西。柯寻吸了口气,空气里带着远处积雪的凛冽和凉寒。“我有点儿喘不上气。”卫东蹲在脚边说了一句。“的确,这个地方虽然空旷,但莫名有种紧压和窒息感。”柯寻说。“不会是想用窒息来搞死咱们吧?”卫东打了个寒噤,“这种死法太可怕了,真要是这样我就提前一头撞死。”话音才落,听见身后周彬的女友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哭叫:“怎么会这样啊——我不想死——周彬!周彬!怎么办啊!我不想死——”卫东和柯寻对视了一眼,显然秦赐已经把画里的事跟这些人说清楚了。柯寻不想再听,看向远处山巅的雪光。卫东左顾右盼了一阵:“牧大佬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决定宁可死在外面也不想再进画了吧?”“他不是那种会认命和知难而退的人。”柯寻说。卫东啧了一声:“这就夸上了?你该不会真的对他有意思了吧?”柯寻两手兜在脑后:“‘有意思’的意思有很多种,可以是欣赏佩服,可以是仰慕爱慕,也可以是他的颜粉灵魂粉。”“……好的,我知道你是哪种意思了。”卫东说,“你就尽情意思吧,我支持你。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命就交待在画里了,既然随时可能会嗝儿屁,你想咋地就咋地。”两人正靠闲扯以镇定刚入画的情绪,忽觉眼前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