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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两眼,然后就像以前一样对他甩上一记冷脸,然后再也不搭理他。没想到牧怿然竟然伸手把花接过去了,柯寻就觉得自己的胸腔处怦然一撞,目光闪动地望住他。牧怿然拿着这花,垂眸沉思了片刻,然后抬眼看向柯寻:“紫茉莉不该开在眼下这个时节,这种花出现在这儿,有些古怪。”原来他对这花感兴趣,是因为这个原因。柯寻从他手里拿过几株花来,在眼前细看,除了没有香味,和平常的花也没有什么两样,随手别在耳朵上,道:“也许是画家笔误,或者是一种艺术虚构。东子你说呢?”“呢。”卫东说。牧怿然道:“笔误不可能,但如果是为了艺术效果,也许可能,又也许,这种花在这里,有着其他的用意。”卫东也拿过几株花来看了看,说道:“我们做图,有时候为了画面的颜色和谐或者构图新奇,的确会点缀一些能起到画龙点睛作用的细节,不过做图和真正的美术作品毕竟不太一样,我也不明白这些花在这幅画里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说完想要丢开,但看柯寻和牧怿然仍然在琢磨,最终还是把花别在了腰带上。柯寻问牧怿然:“对于破解这幅画,你有什么思路了么?”牧怿然盘膝坐着,语气淡沉:“目前都只是凭空猜测,没有什么根据,要想有进一步的证据,只能通过牺牲来验证。”只有通过今晚谁的牺牲,才能搜集到更多的避免死亡的条件。想起昨晚谭峥的死状,卫东不由打了个哆嗦,从兜里摸出柯寻给他的石片,看了看边缘是否锋利:“这东西说不定今天就用上了……希望我要用的时候能腾出手来,别回头像谭峥那样,手脚都被攥住了,那才让人崩溃呢……”柯寻想起昨晚那个八条手臂的怪影,问牧怿然:“那东西你说会是个什么?蜘蛛精?八爪鱼怪?”牧怿然说道:“就算是精怪,也是娑陀教神系里的,我隐约有一个猜想。”“是什么?”柯寻问。“Maka,音译为玛拉嘎,”牧怿然沉眸,“原本是一尊异教魔神,后被娑陀教中的神所降伏,接受高修为的修行者召唤和驱使。在Maka形象的几类变种之中,就有八臂的形象存在。而且根据昨晚谭峥的死亡情况来看,也多少证明一点那巨影疑似Maka。”“分尸?”柯寻挑眉。“也许不仅仅是分尸,”牧怿然沉吟,“一切要再看今晚。”“我害怕。”卫东说,“那玛什么嘎拉如果是魔神,咱们这样的凡人怎么可能是它对手,要不我先死为敬?就不等它动手了,它一动手我怕是根本没机会了结自己。”“别瞎扯,”柯寻看着他,“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要放弃,我可一点儿也不想死。”“是吗……”卫东盯着身前虚无的某处,紧紧攥着身上衣袍的手,微微哆嗦着。昨晚,是他入画以来第一次,亲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那种不可抗衡的可怕力量残杀。那种莫大的恐惧感和无力感,让他的骨髓都在打着寒颤结着冰。卫东知道自己就像只鸵鸟,最会自欺欺人,把头埋进沙子里,逃避所有自己不愿去细想的事。如果说在白天时,自己还可以靠插科打诨故作轻松来逃避和压抑恐惧的话,那么在夜晚,这种无法抵挡的恐惧,就再也压不住了。卫东觉得自己已经被恐惧崩断了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一股没来由的躁郁与邪火汹涌地冲破了防线,他抬眼看了看永远冷静自持的牧怿然,看了看从小到大总是护着他帮着他的柯寻,他们的坚强和无惧让他更显脆弱与卑微,他受不了这恐惧折磨,也受不了被对比得如此可怜无力的自己。卫东突然之间,爆发了出来。第32章信仰10┃第二个死亡条件。“甭跟我扯这些空话,都他妈这样了,唱高调灌鸡汤,有个屁用!”卫东用手抹了把脸,两颊带上了神经质的微红,盯着柯寻。“东子,冷静一下。”柯寻察觉了卫东急促变化的情绪,伸手过来握他的肩,被他一把拨开。“行了,我用不着你可怜我,”卫东知道自己情绪崩溃了,他口不择言,但他阻止不了自己,“别整得你自个儿有多积极向上正能量似的,你真不想死吗?你真从来没想过要放弃吗?“自从你爸妈……你看看你变成什么狗屎样了,家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吃喝拉撒睡要多凑合有多凑合,钱也不在乎,是想着有今天没明天,愿怎么花怎么花,没得花了就死,我说得没错吧?“以前的你是什么样?现在的你又是什么样?自个儿心里没点儿B数?“你无牵无挂死了没所谓,我他妈的才不想死!我家里有爹有妈我他妈还有工作,我又没像你似的看破世事得过且过一切都无所谓,我就想好好儿活着,像以前一样平平凡凡的活着,我他妈……”卫东说着带上了鼻腔音,捂着脸埋首在膝盖上。柯寻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地坐着,目光盯在身下的破毡毯上。牧怿然也没有说话,帐篷里只有卫东压抑着的粗沉的喘息。这喘息持续了很久,渐渐地缓慢且绵长起来,声音也似乎显得空旷,绕在身体四周,甚而头顶上空。柯寻一把握住卫东的后脖颈,声音极轻地送进他耳朵:“东子,禁声。”卫东骤然停住,僵在柯寻手掌下一动也不敢动。帐篷外的雪光变得惨白,比白天看上去低矮数倍的天空上,一大团浓黑粘稠的东西缓缓向着地面滑落,并逐渐生化出八条粗壮的手臂和躯干头颅,两只粗壮弯屈的腿落在地上,缓慢地迈动了步子。躺下。牧怿然冲着柯寻比了个手势,顺便将手里的紫茉莉揣进了怀里。帐篷里地方狭小,三个人并排躺都得侧着身,并且还十分拥挤。柯寻把卫东摁躺下之后,一扭身,背对着他,就面向了牧怿然。牧怿然躺到一半,见此情形,顿了顿,也一转身,把后脑勺留给了柯寻。谁知刚一侧躺好,身后这货就手脚并用地搭到了他的身上,并从后面紧紧把他搂住,牧怿然身上一僵,伸手捏住柯寻搂在他腰上的那只手,一个用力,柯寻登时就疼出了一身冷汗。“地儿小,忍一忍,”柯寻虚声在他耳边吹气,“东子快被挤出去了。”过了好半天,牧怿然才勉强松开了他的手腕。眼底忽然瞟见怀里露出的几小朵紫茉莉,就不由得额筋直跳。这个人真是他生平仅见的,最会打蛇随棍上、给个台阶就敢给你上房顶揭瓦片的家伙!巨影的脚步缓慢地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