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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物。“我们只有这一线可能。在九死里寻找一生,在山海里寻找真相,在洪荒宇宙里,寻找我们彼此。“就这样吧。柯寻,另一个维度见。“我爱你。”牧怿然轻轻地吻上怀里人早已冰凉的嘴唇,而随着这记轻吻一起落下的,还有一粒温热的水。穹窿顶部巨大冗重的龙卷风柱在这一瞬间突然顿住,灰色的风皮,黑色的风芯,血色的风纹,在蠕蠕翻涌的过程中像被定格成了丑陋又恐怖的熔岩巨兽,脚踏着荒冷的大地,头顶着森茫的天空,弯着鳞甲腥臭的庞大身躯,盯着身下小小的那一方祭台。风啸骤止,鬼嗥倏停,整个天地间静得落针可闻。祭台上方的十三名入画者,比天地还要安静地躺卧着。下一秒,龙卷风柱像炸开的浓黑色烟花,轰然一声覆盖了整片天空,尖利的鬼笑妖哭声在这一瞬间像同时放大了数亿倍,轰鸣着撕裂着欢呼着沸腾着由天到地由地到天的狂啸而至——几千年了!它们被封印在深深的不见天日的地下几千年了!谁能想象得出它们的苦痛屈辱!谁能理解得到它们的悲哀绝望!它们原本和人类一起拥有着这世间的阳光,空气,色彩,山海。天知道它们有多么渴望着再一次重新得到这美好的一切!几千年了——谁能清楚它们在这几千年的磋磨和一次又一次的绝望打击中经历了什么。有多少心灰意冷的同类渐渐接受了这悲哀的现实,它们一点一点地低下了仰望着地面之上渴盼阳光的头颅,它们终于忘记了自己的初心,甘于现状。现在,还有多少同类能记得它们最初的信仰?!还有多少同类仍不肯放弃对阳光的追逐与渴求,而艰难地同地面之上的力量战斗抗衡?!如果连精神和信仰都死去,那么活着的它们又与行尸走rou有什么两样?!——可现在好了!——苦盼祈求了几千年的这一刻终于来临了!——冲!冲出这恶心阴冷的地下世界去!冲向太阳,冲向光明,冲向清新明朗的天地,重新夺回属于它们的一切,杀光人类,杀光这些异族生物,他们已将这世界破坏得千疮百孔,他们早就不配再当这世界的主宰!——世间万事,周而复始,死而复生,盛极必衰,此消彼长——是时候乾坤再造,世界交替,纪元更新了!亿万无穷的妖鬼盛大地庆祝着狂欢着沸腾着翻上人间,在这极度的兴奋里,在下一瞬即将撕裂天地的海啸山呼声中,在那方小小的冰冷安静的祭台之上,牧怿然微笑着,伸出他那只修长的,充满着艺术家气息的手,轻轻地覆在了身下鲜红夺目的钤印上。。是他这个画商这辈子所鉴定过的,最奇妙,最伟大的一幅画了。真是不虚此行。……就像是入画者们每一次成功离开画的世界那样,明亮刺目的光,由身下的钤印向着天地四极放射而出,带着一种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光漫不经心地扶起刚刚不小心碰洒的水杯,顺便,随意用指尖在那张倒霉被泼的三维全息膜上弹了几下。这张最低等级的三维全息膜,如果不是因为爷爷还蛮喜欢的,早被光束之高阁任由尘封。爷爷之所以喜欢这种连小孩子都不怎么稀罕的低等级全息膜,还是由于这片膜是光笨手笨脚亲自做出来送给爷爷的生日礼物。光自己也觉得很丢脸。三维全息膜,如此低的等级,还被自己做得结构不稳,能量漏溢……瞧,这不又溢出来了?……简直像个残次品,丢死脸了。光偷眼瞧着,趁爷爷不注意,打算抹去全息膜上自己的锚印。——绝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丢脸的礼物是自己做出来的,嗯!来不及回收那些漏溢出来的低等微物质的能量粒,光只着重把带有锚印能量的几颗微物质能量粒弹回了全息膜,否则锚印能量有缺失,也会造成膜面的残缺,这毕竟是送给爷爷的礼物,不能太潦草。抹去锚印,是极简单的事。光随意地扫了一眼,直接将一条时间弦,拨到了锚记显现之前。瞧,就是这么简单轻松。光达到目的,潇洒地掸掉全息膜中不小心抖落的几粒微尘,起身走了。……“我一直都很胆小懦弱……从小到大都是躲在柯儿的身后,从来都是被他罩着,护着。但这辈子,我想要勇敢一次……这一次,就让我先来为大家打头阵吧,柯儿,大家,”卫东掏出了自己的那把美工刀,笑着说,“另一个维度见。”说着抬起手,用美工刀锋利的刀锋,颤抖着,却用力地,割向了自己颈部的大动脉——“——卧槽——”卫东烫着了一般,甩手将刀子扔出去。安静的祭台上,十三个人傻愣愣地站着,彼此呆呆相视。晴朗透彻的高原夜空,冬星寥落,却灿然生辉。远处雪山连绵,苍远壮丽。晶莹的雪光将旷谷映得如披银纱,带着来自远古神话时代般的梦幻与幽远,神秘与宁静。硬朗又清新的冬风,并不怎么留情地扑在脸上和身上,罗勏和吴悠相继打了几个喷嚏,僵硬而立的十三个人这才恍惚着,慢慢转过神来。“…………我尼玛——那是个什么鬼东西?!”李小春跳起来惊吼,“卧槽——太尼玛可怕了——卧槽——比死还可怕!比妖鬼还可怕!那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七维生物吧。”华霁秋擦着水雾朦胧的眼镜片,“穷尽人类一切想象都无法描摹出来的高等生物。”“那咱们这是……这算是……没事儿了?活回来了?”卫东瞅瞅牧怿然,瞅瞅柯寻,又瞅瞅方菲。“否则呢?”方菲虽然这么反问着,到底还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太阳xue,证实一下那里有没有枪洞。“这说明,我们的时间线被修改了,但却并非因此产生了一个平行空间,而是直接在原时间线上被暴力硬改了,”朱浩文整理着思路,“所以,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但从这个时间刻度以后,都将是一个全新的时间线。”“嗐!你管它后头是什么时间线呢,咱们活着就是硬道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卫东仰天狂笑,笑着笑着,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哭,像是触发了什么共情装置,李小春,罗勏,吴悠,顾青青,几个人跟着一起大哭起来,抱在一起哭的,蜷成一团哭的,李小春甚至瘫倒在祭台上,哭得声嘶力竭。就连华霁秋和岳岑都受了感染,跟着掉了眼泪。“有趣的是,我们竟还保留着身为意识体时的记忆。”朱浩文还在回想此前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