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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章开心见诚(一)这个夜晚太不平静,明明就不是他会做的傻事,偏偏做了,事实上,他最近表现太差,总是接二连三地犯蠢。钟宁叹了好大一口气,跑回了方才自己制造的坟场,越过几只被他击毙的野狼。那东西到底落在那里?他细细地想着,尽可能地判断方向,因为方才的大鸣大放,狼群已经记住他身上的味道,没一会儿,黑暗中群聚了闪闪发光的残影。虽然牠们的脚步声极尽轻微,但是钟宁还是听见了,他刻意放慢脚步,漂亮的杏眸微抿,漫步在林里的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艰难,为了保全东西,方才脱逃时那招已经不能再用,非但不能任意击掌,甚至连内劲都要控制得当,不然把东西毁了,拿什么当作筹码?再说,那家伙不知道又会说些什么。可恶!可恶!可恶!事到如今,他居然还在想那个混蛋!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到伏龙山境?又是为了什么机关算尽?难道就是为了将自己陷入如此的险境吗?一阵低鸣的野兽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钟宁定下心神,瞧清藏在黑暗中的兽影,围在他身畔的野狼数量是方才的两倍,而且还有增加之势,站在他面前的那只银灰色的大狼,嘴上似乎叼缠着什么,闪着一丝丝微白的光芒,钟宁见状,眸子放大,嘴角隐含笑意。原来在这里。该怎么下手才好?钟宁想着,提气点地,冲向前去,直勾勾地对上大灰狼,一旁的恶狼同一时刻朝他扑来,阴森森的利牙带着浓厚的腥臭味,但钟宁连瞧也不瞧,双手朝四面八方挥去,随着他的掌力所及之处,黄色眸子的野兽发出一阵阵惨叫,另一群又扑了上来,但钟宁连退也没有,一个劲儿地攻城略地。这时,一道黑影闪过来,稳稳地落在他身畔。「没想到你为了一千两,连命都不要了?」钟宁的背与殷昊承的背相迭,一见是他,没好气地回道。「一千两早到手。再说,门主耳提面命,我怎么敢死?」殷昊承笑出声。「说得也是,我舍不得你,你肯定也舍不下我。」又来了,见鬼的甜言蜜言。「门主连这时候都要玩?」钟宁瞪他,眼下既有援手,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这样一来,他更能放心朝大灰狼奔去。虽然不了解他玩命的想法,殷昊承还是尽力地帮他抵挡身畔的狼群。「我说过,我很认真。」「我也很认真。」钟宁喊了一声。大灰狼瞇了眼,不满意这两人没把自己放在心里,使劲往钟宁跃去,但钟宁竟不挡也不躲,任大灰狼朝自己扑来。殷昊承见状,心头一冷,本想一掌劈死大灰狼,又担心自己的内劲会伤了钟宁,一个箭步已经追到他面前,双手抓住怒火冲天的大灰狼。钟宁也不客气,攀上殷昊承的身子,构住缠在狼牙上的白玉,但大灰狼也不是省油的灯,奋力地扭动着头颅,怎么也不放松,一旁的野狼集结,再度朝两人扑来,殷昊承放不了手,只得用脚踹死几只。然后,当他听见钟宁大叫。「好了!」殷昊承快速地劈了几掌,解决了大灰狼和他的同伴。风起,四周顿时充满了腥甜的气息。远方狼号处处,再不离开,应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钟宁扯住殷昊承的袖子。「还不快走?!」说完,他很没义气地拔脚先跑,但才跑了几步,脚下居然一空。手里的白玉就这样从他手中落到深不可测的悬崖底下。以钟宁的内力,本可轻易跃回崖边,但那块白玉就在眼前,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放。使了内劲,追上白玉,将白玉入手的那一刻,一抹玄影更疾地将他包覆起来。钟宁抬起头,对上一双绿极发黑的眸子,殷昊承将他抱得死紧,脸色铁青,他咬牙切齿的道。「宁宁,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我追到阎王殿找你索命?」干什么这么吓人?不过,他好像也没有怎么被吓到,反而有点开心。但,这有什么好开心?钟宁在心里啧了一声,觉得这样想的自己有些蠢。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从来到伏龙山境遇到这名煞星之后,总觉得自己乱了套,连做事也没了章法。被殷昊承扯着团团转也就罢了,连自己心里的想法都怪了起来。虽然当初来此,只是单纯地奉师命探探非凡门的虚实,可现在知道殷昊承不与萧玉琛站同边之后,难不成这无赖就会同意与凤凰盟结盟?更甚者,他能将那件事告诉他吗?殷昊承会同意帮自己的忙?钟宁的眸子转了转,怎么转也转不出答案来。即将落地时,殷昊承腾出一条臂膀,朝地上击了一掌,接着,两人稳稳落地。见他不语地靠在自己怀里,殷昊承有些感动,虽然很想再多抱他一下,可要是有其他的状况就不好了,想着便道。「受伤,还是受惊了?」「我那有那么不济?」清醒后的钟宁用力推开他放在自个儿腰间的长臂,然而,手里的湿黏让他睁大眼,刚才在心头盘旋的算计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怎么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他看着手心的血渍,说得又急又快。「我还以为……以为我们……」他话里的我们让殷昊承心情特好,装作打量着四周,潇洒地丢了一句。「只是小伤。」可他料错钟宁的脾性,钟老板被他的态度惹火,气得将手里的白玉丢到他手上。殷昊承顺手接来,瞧见原来是这玩意儿让他俩玩了一个晚上,本想摔了,可一想到钟宁为了这个东西如此拼命,只是用力地按了按。「你又知道了?小伤不医也会要人命的。」一旁的钟宁咬牙。「把衣服脱了。」殷昊承不肯。「我八岁前都在西境练功,受这种伤很寻常。」要是他见了自己身上的伤吓昏了,浪费了与他独处的好时机,他才会呕死。钟宁眸子里的怒气因为他的不以为意加重。「叫你脱就脱!」这个平日总是笑嘻嘻的生意人一发起怒来,比谁都可怕。虽然殷昊承不怕,但是,为了减少他的怒气,还是乖乖地将衣裳拉下。合着月光,钟宁瞧着那付布满大大小小伤疤的身体,也许如同殷昊承所言,他真的很习惯受伤,但钟宁心头却紧了起来。尤其是他身上那几处新的咬痕,个个皮开rou绽,鲜血直流,一想到他方才是怎样护着自己,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看不到他的表情,无法得知他的心境,殷昊承一派地平常。「过几天就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