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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辩。她们是邪?可所谓正,却不也都是这些追名逐利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好了!”姜晨蹙眉,制止了众人愈演愈烈的争论。他转脸望着李承恩,“莫要忘了,你站的地方,是恶人谷!” 李承恩气焰倏忽熄灭的一干二净,一时呐呐。才想起此来并非是引战,而是为秦颐岩遗言和长安变故之事。 不知为何,看他们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李承恩就无法不去生气。 那都是人命啊! 难道他们就忍心看着活生生的人,成为那种无血无rou的怪物。 他却选择性忘了,恶人谷不少人也曾被天下之人逼迫到何种地步。 或说,他不敢记。因为他怕会没有底气去劝说对方出手相助。 “……或说谷主却是怕了那些怪物。” “不必对在下用一些无谓的激将。” 李承恩:“……” “阁下已踏入恶人谷中。” 李承恩一顿,不知他忽而提起此话又有何意。 姜晨垂眸,“隐元会眼线遍布各地。” 李承恩皱眉,“恶人谷也不曾避免?” “避免?为何避免?”姜晨唇角一弯,转过身来,“曾经有人对我说过,很多时候,太过灵敏的眼睛和耳朵,却是成就骗局的最佳利器,阁下以为呢?” 李承恩:“……” 米丽古丽团扇掩面,柔柔一笑,眸若秋水,面若桃花,柔情似水,若是换一个不是如此严肃的场景,倒的确能叫人神魂颠倒一番。谷中第一美人之称全然名不虚传,“辅国大将军李承恩勾结恶人谷叛国,原本只是空xue来风,毫无证据,阁下如此无所顾忌踏入恶人谷,岂非……自掘坟墓?” 李承恩道,“陛下不过是一时被jian人蒙蔽了眼睛,李承恩对大唐忠心耿耿,岂会背叛。”他说话之时,却也已犹疑不定。朝堂风云诡谲,无人会比他更为清楚。 米丽古丽道,“很多人都对自己的眼睛深信不疑,事实如何却早已无人探究。” 这一点,无疑击中了李承恩心中最忧虑之事。王遗风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自贡之事无人探究。那他呢?这通敌叛国之罪,他又要如何解释清楚? “陛下英明神武,对朝中臣子了如指掌。我与陛下君臣日久,感情深厚,绝不会……” 肖药儿冷冷笑道,“可事实,你却走到了恶人谷,是也不是?” 李承恩脸色铁青。 姜晨看向谭儿,忽而温和一笑,“不若听听孩子的意见?” 谭儿乖巧的点头应下,像看傻子一般瞥了李承恩一眼,道,“大唐的确繁花似锦,土地富饶,物产丰富。与此相伴,四方各有外族虎视眈眈,近,东邻海岛倭人,西有高原吐蕃,南有洱海六诏,北有草原回讫,危机至此,朝堂却无忧患之声。当今天子登基二十又三年,自十年前泰山封禅平安无事后,行事愈发恣意,沉迷梨园,挥霍无度,广建宫室。自张说死后,朝堂之上风起云涌。短短二年之间,宰相之职已有王晙、宇文融、裴光庭,李元纮、韩休、裴耀卿等多人变动,势力更迭反复,原本就已呈现飘摇之势。去年张九龄上任,事态渐渐平静,但之后再加入李林甫,据闻……”谭儿微微一笑,显然幸灾乐祸,“如今左右相可是纷争不断。” 这些事,他身为天策之首,又如何不知。只是左右二相的争斗,陛下都不曾发话,他这武将,实在也无处插手。 李承恩沉默了,下意识就扫到了姜晨身上,他并不认为这个小姑娘自己能感知这些风云变动,显然是王遗风时时刻刻教导着。自然,李承恩也不曾料到对方身为江湖之人,却能对天下大势看清至此,叫人糊弄都糊弄不过去。 姜晨点了点头,面上也无惊讶之色,“谭儿看来认真做了功课。”他目光落在身后桌子上的厚厚书籍之上,淡淡提点了一句,“……为王者,忌讳权臣。帝权与相权的争斗,从来都不曾变化。” 谭儿恍然,“师父所言甚是。新任贤相张九龄虽尚受天子信任,却因与朝中裴耀卿结交过甚,又与江湖长歌门藕断丝连而有结党营私之嫌。倒是黄门监李林甫,所倚靠之人唯有天子,其人眼力绝佳,往往顺上心意,地位看似不及张九龄,但时至如今,李隆基离得了张九龄之耿直,却离不开李林甫的甜言。朝堂混乱。去年南方蝗灾,若非张九龄直言不讳,夏子谦在侧奉劝,若凭李林甫之顾左右而言他,朝堂何能放粮减税?” 谭儿微微一笑,对着李承恩意有所指,“如今唐王朝已是风雨飘摇,何如我恶人谷自在逍遥?” 不知从何而飘落一片黄叶。 从这扇窗前而过,旋转,飘荡,一点一点,落到地面。 李承恩张了张口,颓然道,“莫非朝堂倾颓,这命运已无力改变?” 姜晨微微皱眉,提及所谓天命已习惯性反感,拉拢李承恩的计划都暂置一边,反而未选择这对李承恩而言是巨大打击的肯定回答,“渺小而无力挣扎之人,只能被动的随着天下大局沉浮于世,或生或死,面对着所谓生离死别,自欺欺人的将一切都归之天命。岂不知天命已是人心选择而来。尚未至者不可知,人若因此惧命尚可接受,却万万不该就此认命!” 随波逐流,最后,连名姓也不能得证实。在历史的巨轮之下,化作黄土一杯,没入时间长河波澜不惊。 此话如此铿锵有力,仿若一声雷鸣响心间。 好一句人若惧命尚可接受,却万万不该就此认命。 李承恩心潮涌动,认命?人确实不该认命。 王遗风所言,确实如此正确。他已无心反驳。良久,才到一句,“不料谷主是如此……洞若观火,在下佩服。” 在场众人亦然神思各异。 他们只以为谷主是江湖之人,只知快意恩仇,却不料朝堂之事,他也是如此明察秋毫。 李承恩道,“以谷主之意……” 姜晨从旁侧抽出一把长剑,抚摸了剑身时,李承恩看去,却发现他目光竟似乎流露出几分奇异的神色。 怀念,还是厌倦? 为何有人会怀念已厌倦之物? 只听闻红尘派不尚招式之变,以招式变动的胜负为低下武学。他们善察人心弱点,在搏杀之中,往往利用敌方心防而取得胜利。 善于掌控人心的红尘弟子,却也会使剑? 他转脸淡淡然扫了一眼卡卢比,“过来。” 第132章剑网三王遗风(二十八) 卡卢比回头看了眼谭儿,相当乖巧的跟走了。 没有人知道王遗风教他了什么,也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即便是后来的隐元会,也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十日隔绝。 卡卢比归来之时,俨然变了许多。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