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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意思,他笑了笑,“可是,嚣张是真的,可能如此嚣张,却是因为实力。” “我就不信,有万福万寿园诸君带领我等,还怕灭不了小小一个琅轩。” 金四终于开口了:“前些日子并非无人针对它,可是它如今依旧好好存在着。”他忽而扭头转向一直沉默的原东园,笑问,“原庄主以为?” 原东园回过神来,抬眼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茶盏不咸不淡道,“金四爷应该知道,如今我无争山庄,早已不再参与此等事务。”今日前来,也不过应金太夫人之邀凑个场面。 金灵台微微蹙眉,想起来当日客栈中原随云顶撞原东园的话,觉得有些不解又终于有些理解。 若他所听传闻未错,多年前便是因原老庄主远赴沙漠,参与围剿石观音之事。此去之后,却与自己妻子天人永隔,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留下稚子原随云,双目失明。 可怜可叹。 原家那位兄长虽不能视,但于武学一道上天资实在令人赞叹。年幼之时对于原氏各大剑法就熟络于心,内功修习更是令他人望尘莫及。即便是目盲之后,武功也是不退反进。凡是在他面前使出的剑招,他都能顷刻之间熟记于心,并且原封不动的再次使出。如此天资,却因为那双眼睛明珠蒙尘,实在令人扼腕叹息。其实,江湖上的那些传言,金灵台并非未曾听过,甚至在年幼之时,因为原随云这个别人家的孩子,他还暗中嫉妒。后来年长,才明白这种外界的风言风语,远要比目盲一事,更刺痛人心。 原兄在这般环境中长成,还是一个温润端方的君子,实在令人感慨。 也许正如原庄主所言,其实原兄心里,对他三岁之事还是介怀的。否则为何如今宁愿流落江湖,也不愿再回无争山庄,而且那天,还与他的父亲发生那般激烈的争吵。要知道从前,原兄一向最为尊重他的父亲。 金灵台的思绪很快被人声打断,“各位也莫要说琅轩之事,不知铁血大旗门,诸位又当如何对待?” 提及铁中棠,众人神色皆是一变,统统都不言语了。 自也有人流露出一二贪婪之色。 如今谁人不知,嫁衣神功可取他人内力为养料。虽然琅轩某些事做的极不人道,但至今以来,它所言之事,还没有一件是假的。而嫁衣神功之事,又有青龙会行事为证据。再无人怀疑,嫁衣神功嫁衣之意。只因铁中棠当年余威仍在,而他也的确一向是武林中人的楷模,才一时无人动手。 不过同样,因着他从来都是武林中人的楷模,一旦与这些阴暗之事牵扯,必将遭受人们或为名或为利或真为一个简简单单说法的众口一词质问。 姜晨对这一点自然清楚无比。此种人物最最经典,莫过于连城璧了。只是,当初萧十一郎揭破连城璧之时,众人就当即仿佛受了什么感召一样,让他当时如过街之鼠。可如今铁中棠作为嫁衣神功唯一成功的继承者,一个极有可能以他人内力成就自己的人,众人虽有嫉妒虽有羡慕虽有野心虽蠢蠢欲动,却还是按耐着心思不曾动手。是因为他做的没有萧十一郎那般狠绝?是因为他没有立刻将控制武林的帽子压到铁中棠头上?还是说,仅仅是因他的运气比起这些伟大仁义的主角们总差了一筹? 同样都曾是武林楷模标杆…… 为何萧十一郎说连城璧要控制武林,整个江湖无一不信以为真也从来不问因由。而他要说铁中棠修习邪功,证据一条一条都摆了出去,他们所有人却都对此持怀疑态度? 如此天差地别的对待,过了这么多世,他果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万福万寿园的征讨大会内容一字不差自丁枫口中转述时,姜晨唯有沉默。 向来无论做些什么,这些人都会想方设法想要以各种方式摧毁他。 此事最后的处理方式以丁枫送出的数本武功秘笈为结束。 姜晨以为,凭自己这般作为,在他们那种对人世人性的评判标准中,如何也算的一个以德报怨的伟大善举了。 瞧瞧,你们要覆灭这琅轩,我还可以送你们足以覆灭它的各类功法秘笈,这是否已足够善良了? 既无私又仁慈,连他都要忍不住为自己这种伟大精神感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姜晨(认真脸):我可真是善良的可爱 第161章蝙蝠公子(十八) 所谓众人目光汇集之地,必也将是暗潮涌动之所。 人的野心,往往随着实力而膨胀。 姜晨就是要给他们这般实力。 不过,世上痛苦之事,想必不是从未得到,而是得到之后再失去。在人登高之后,再将其推入深渊。 转眼又半月。 丁枫在山脚就抛下马匹,一路轻功,踩着阴阳八卦斗转星移之术自山间小道登上琅轩,等进了主厅。姜晨一如既往坐在盘盘囷囷重重叠叠的山室后那绝壁之处。他面前的琴已经撤去,一把长剑插在身侧岩缝间。 丁枫缓步靠近,正坐于他面前一方蒲团之上,望着背影,不知心中诸多事宜从何讲起。山风掠过,吹起他披散的长发。他人却不能判断,他的心是否也如山风一样不平? 也许不会。他的作态,往往更让人联想到海,表面宁静无波,内在则血与暗共存。 姜晨对着云深雾绕的山渊,神色淡淡。山风凉意,已渗入人心。 这样的冷冽,偶尔让他想起那片刻,回忆到的琼华剑舞坪,又或榣山旧曲,很快却置之哂笑。 诚然,那重重经年旧忆中,确有些许美好之事。但细细想来,所有的美好都是他们的,所有的罪孽都是他的。 又有何好做追忆。 记忆就是记忆,即便强行塞到他人脑海,也当不得真。唯有亲身所经历,才能称之为我。 人要聪明一世不易,想要糊涂一时却是轻而易举。可为何人还要这般深知不能肆意却还要妄为地活着?究竟是为他的不平而活,还是为了最后的了结而活? 想必未到结局,谁都无法得出这个答案。 除清风过山峭之时凛凛之声,再无他音。 丁枫觉得自己的声音好似也要被吹散了,他说,“山下,已经开始试验了。” 姜晨缓缓睁开了眼睛,对着一片无尽的黑暗,对着脚下一望无际的深渊,浅浅淡淡笑了笑,“嗯。” 琅轩所赠之物,即便说是武功秘籍,也不乏人心怀戒备。 琅轩对此做如此解释,“看不得某些残害他人的所谓高深秘法,所以前来造福天下。” 联想起今日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嫁衣神功之事,众人对这个意有所指的残害他人了然于心了。 不过琅轩又未指名点姓,江湖之人也乐得装聋作哑。铁血大旗门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