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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了一下。反而是汪荣火,略摆摆手,让他们淡定一些。挨着汪荣火坐下,段烨霖似笑非笑,将锦盒直接放到他面前:“都督过寿,我带了好礼物来。没什么好东西,今儿特意摘下来的果子,还新鲜热乎着呢。”热乎的果子?汪荣火放下手中的文玩核桃,用一根手指挑开锦盒,看见里头的血rou模糊,瞳孔倏地收紧,然后不动声色合上,目光回到戏台上:“劳烦段司令了,还亲手送了来。”“都督的请帖都送到我小铜关‘里面’来了,我不礼尚往来,岂不是怠慢了?”“咱们两个都是打理贺州城的人,何必这么客气。”“就是因为咱们都是为了贺州城的事,所以才要来找都督。”段烨霖手支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眼神如狼似虎,拍了拍锦盒,“若是有对贺州城不利之人,在老子这儿,就是这个下场。所以,这贺州城以后能不能太太平平,就看都督是不是明白我的心了。”汪荣火这心里憋着一股气呢,面上还是笑如弥勒佛:“哈哈,段司令,多虑了。咱们还是喝酒吧?”说着正要倒酒,就听到一个好听的女声:“这天乍暖还寒的,都督和司令要喝酒,还是热一热吧。”顾芳菲姿态优雅地从远处笑着走来。顾芳菲一出现,汪荣火便笑着同她打招呼。早年间,顾岳善同汪荣火官商勾结赚了不少钱,因此澎运商会同都督的关系素来不错。“顾小姐越发出落地大方了,快坐快坐!”汪荣火客气了两下,然后吩咐底下人将麒麟温酒爵端上来,打开盖子,将酒瓶置于其内,慢慢温着,又问了问段烨霖,“司令也热一热酒?”“不了,我习惯饮冷酒。”汪荣火摸着爵顶的热度暖手,眯着眼睛道:“年轻的时候自然是生冷不忌,现在年纪大了,这五脏六腑都得金贵养着,禁不起刺激。所以啊,咱们俩,怕是没法共饮一壶酒了。”段烨霖拿起酒杯,放到唇边,没喝,听了汪荣火的话便往地上一倒,杯子倒扣在桌面之上:“共不共饮倒无妨,只是我从来不喝别人的冷酒,也不会让别人抢我的酒喝。”这二人目光对视半晌,彼此都有些火光相对。良久,等到酒都温热地差不离了,一旁小厮上前才把爵盖打开,拿出里头的酒瓶,刚准备倒,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腥味,呛人又冲鼻。这味道传得又快又烈,盖子一打开,汪荣火和段烨霖就皱起来眉头,灌堂风一吹,整个厅堂都弥漫开来,所有人不禁拿袖子掩鼻,扭头看来。“什么味儿啊这是……”“真是臭啊…”“啥玩意儿馊了?”汪荣火一把抢过酒瓶,狠狠往地上一摔:“什么玩意?谁管的酒,都坏成这样了,还敢给我端上来!”他这一发威,身后一排的兵刷刷两下就端起了枪。一众厨房做事的小厮和丫头忙不迭跪了下去,磕头求饶,哭着叫着说不知道。这时候,宾客席里走出来一个长衫的少年,蹲下身,沾了沾地上的酒,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随后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站起来,向汪荣火作揖一下,道:“都督,这酒不是坏了,而是被加了毒。”第19章有毒?有人下毒?举座皆惊。“你说什么?”汪荣火眉毛几乎都要竖起来,“你又是什么人?”顾芳菲正要站出来:“都督,这是我的朋……”“我的人。”段烨霖往前挪了半步,看了一眼许杭,又改口道,“这是…鹤鸣药堂的大当家,小铜关的军需合作药铺。”在外头,众人只知道,鹤鸣药堂给军司令部提供方便,所以段司令才对许大当家格外优待,今日这么主动为其出头,也是可见一斑了。汪荣火略点了点头,便喝令下去:“把门都给我锁了!一个都不许放出去!”随后又对许杭追问道,“你,接着说。”许杭略用手帕擦了擦指尖:“这里头加的是滴水观音的汁液,冷酒不会挥发出味道,都督刚才热了酒,药性变异,所以气味会格外刺鼻。这种毒,误碰或误食,就会引起咽部和口部不适,进的多了便会窒息,导致心脏麻痹,最终死亡。”不知是不是听者有意,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格外重些,听得满堂心脏都瞬间麻痹了一下。汪荣火胸膛一起一伏,一下子就抢过一个小兵手里的枪,嚓嚓两下上膛,对着人群左看右看,虎视眈眈:“哪个不怕死的?啊!老子爆了你的头!”宾客吓得抱头尖叫,弯下腰或是躲到桌子底下,生怕被那不长眼的子弹描中。有一个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哭得梨花带雨的丫鬟爬出来,道:“都督!都督不是我们干的啊!方才我们去端酒的时候,厨房的窗户是开着的!我看见酒壶旁边有些东西,以为是什么脏的灰尘!这一定,一定是有人故意趁我们不在干的呀!”“那你说,都看见谁进出膳间了?!”汪荣火用枪抵着那个丫鬟的头,凶神恶煞。“我…我没看见……”小丫鬟抖了又抖,嘤咛一下吓晕过去。汪荣火踹了那丫头一脚:“娘的!没用的东西!”然后指了指在场之人:“来呀,都给我搜身,给我看看谁在找死!”于是厅堂里乱哄哄的,即便有些人觉着十分尴尬,但架不住枪顶着脑袋,只能依顺着被人从头摸到脚。不一会儿,除了段烨霖、许杭和顾芳菲,其余人已经搜了个遍,一无所获。管家走上前来,意有所指地说:“都督,能搜的已经搜干净了,没找着。至于这不能搜的……”说着眼睛往段烨霖身上瞥去,意思很明朗了。汪荣火眉毛一挑,咳了一声,然后故意不咸不淡呵斥一下:“不长脑子的蠢货,段司令怎么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管家接着他的话往下演:“是是是,段司令自然磊落,架不住有人多想嘛……”段烨霖岂能不知其深意,冷笑:“若是要查,那便查吧,省得有些人心里不舒坦,看谁都脏。”汪荣火故意装正义:“司令这话可就是见外了,我就是怀疑我自己,也不敢怀疑到您头上去。这贺州城谁不知道,司令要人脑袋,还不是吹灰之力,哪里用这么麻烦?”这一番话,众人听着都觉得尴尬。看起来好像每个字都在替段烨霖开脱,实则每一句都是一盆脏水,从头淋到脚。再这么僵下去,怕是要不好。“其实,搜不到毒药的。”许杭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这样的双簧,汪荣火的眼睛又一次迁到他身上。“哦——此话何意?”许杭徐徐道来:“滴水观音原本是观赏之物,都督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