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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谢远之前在书院时的种种行径与作息后,便端坐席上,一语不发。那贴身侍奉远山先生的家仆其实对谢远并不算上心,因此对远山先生关于谢远之前几年在书院的行径与作息,也是又寻了下头的仆人还要和谢远最要好的何云墨何郎君来询问,才终于让远山先生知晓了谢远这几年的事情。日日卯初便起,晨起后便练武小半个时辰,之后沐浴更衣,就开始练字半个时辰。辰初入课堂,或听师兄讲课,或听远山先生讲课。待到中午时候,日日时辰不变的午睡半个时辰。待下午时候,因远山先生规矩,下午时候远山先生不再授课,自己的弟子则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去学院其他夫子那里学习礼乐射御书数——当然,说是如此,其实也只有谢远一个人需要自己去选,其余弟子,都是远山先生已经指派好了课程的。而关于谢远,远山先生从前从不曾在意,因此也是头一次知晓在这短短的两三年里,已然将君子六艺统统学了一遍。不但如此,远山书院的诸多藏书和远山先生自己的藏书,也都已然被谢远看了大半。并且俱何云墨所说,一些谢远很喜欢的藏书,早已经默写下来,留作私藏。远山先生看到这里时已然心生寒意,待到看到谢远每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除了完成每日功课之外,还会讼背自己所看过的藏书,睡前习武小半个时辰后,还会泡药浴。再观谢远每日饮食,谢远却是让家仆在小院做了吃,并不肯用书院厨房。然而与谢远走得近的何云墨却是提到,谢远的每日膳食,皆是医者按照他的身体所书,每日药浴的方子,也是医者所提议的。而谢远在书院的时候,这些膳食和药浴,他一日都不曾断。远山先生听过问过之后,原本儒雅的面上,一派复杂之色。小小年纪就能将自己的日子过得这般的……辛苦和规矩,一日不肯改,平日看来,却是温和浅笑模样,观其所看的藏书,大多还都是军书或是军书有关,再思及谢远昨日所作所为与今日负荆请罪之举,饶是远山先生再不肯承认,现下也不得不承认,那个谢远,绝非池中之物。并且,他或许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为自己选了最凶险却也最合适他的路去走。远山先生神色越发复杂。直到家仆询问他如何处置外头负荆请罪的谢远时,远山先生才终于回过神来,道:“让他进来罢。”家仆一愣。远山先生又道:“再去将我的那些藏书和我所做的藏书手札的一份取来。”家仆彻底傻住。于是谢远这一番的负荆请罪,就换来了远山先生复杂的目光,还有十车竹简——远山先生所谓的一份藏书,是他令学院学生所抄录的所有藏书和他的手札的一份,自然是种类繁杂,数目极多。远山先生送完藏书,便就和谢远一语不发的喝了三盏茶,才终于将他送出。最后也只叮嘱了一句:“我不会逐你出师门,也不会再对言说你的一句不是,但是,我也希望你,将来无论如何,都莫要主动将你的师兄弟,还有学院出来的同窗,牵扯到你的野心之中!”谢远心说,他能有甚野心?前世身子不健康,今生好不容易得了副健康身体,只奈何身世奇特,也只能在守护好阿娘阿姐们之余,让自己活得更恣意一些,多享受一番这世间的快活而已。如果仅仅是这些,老师又何苦担忧?谢远心中并不太明白远山先生的话中之意,末了,也只能默认下来。两日之后,谢远一家便跟随着秦威的人,一齐往长安去。临行前,谢远在收到了那十车的藏书后,便又雇佣了四十个名声很好的镖局的镖师,二十个镖师守着藏书,十个护卫守着谢家其他行礼,十个护卫在他们一家人周围,至于谢家其他家仆,则是……守着十车的活鸡活鸭活鹅和腊rou……原本谢远是没打算带这些rou的,奈何他发现阿守除了在他身边时,平常精神都不太好,待又寻了大夫给阿守诊脉之后,结果依旧是郁结于心,心中思虑太多。于是谢远也就只能顺势买了这十车的rou,让阿守知道,他真的,养得起他。谢远坐在车上时,一面摆弄着车上棋盘教阿守下棋和说话,一面看着阿守不时的看他时那一双晶亮的像是装着星星的眼睛。谢远:“……”他觉得阿守现在看他的目光,时时刻刻都像是在看一个暴发户。且还是主动去包养的那种。“远,阿远。”阿守心中是真的真的非常的高兴。他觉得他的谢远对他真是太好了,就算他的牙掉了,就算他的腿坏了,就算他不能捕猎,却还愿意把那些属于谢远的rou分给他一半,让他多活很多日子。虽然——谢远分给他的除了rou还有草——但阿守心中也是异常的欢喜。他想,谢远一定是喜欢极了他的。既然这样,那他也就多喜欢一些谢远好了。好在谢远不知道阿守的想法,闻言只皱眉道:“错了,你该唤我阿兄。”阿守依旧目光亮闪闪的看向谢远:“远,阿远。”谢远无奈,摸了摸阿守的脑袋,继续教他说些旁的话。而江氏的马车里头,谢若锦已经根据前世的记忆还有这一世听到谢远说的一些朝廷坻报上所写的消息,开始游说江氏。——他们母子若不回去就罢了,一旦回去,江氏必然依旧是敬王妃,谢远也必须要成为敬王世子,而身为世子,谢远留在长安为质也是应分之事。只是,谢若锦忍不住劝江氏,让江氏在答应敬王之前,不如先提些条件。江氏并不愚笨,尤其在内宅之事上,她显得更有天分一些。闻言若有所思,片刻后,道:“若锦的意思是……”谢若锦抓着江氏的手,一字一顿的道:“阿娘,阿远为质,您还需要一个儿子。”她的幼弟,也该出生了。十月初十,定王、敬王同日入长安。东宫。皇太孙谢含英跪在太子谢玉斐的床榻前,双目含泪。谢玉斐并不看他,只看身侧的一人,道:“都来了?孤那二弟的长子谢远,也快到长安了罢?”那人低声道:“是,殿下英明,所料一丝不错。”谢玉斐便笑:“如此,那孤也该安心死去了。”谢含英带着哭腔叫了一声“阿爹”。谢玉斐摸了摸谢含英的脑袋,柔声道:“好孩子,阿爹去了后,你好生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