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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还是受不了心里的堵,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常明?”景丰的声音隔着手机传过来,听起来很惊讶。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他?“啊,”常明清了清嗓子,“那个,你到家了吗?”“……”景丰顿了一下,“我载你回我家拿的车。”常明想掐自己一把。“不是,我是想说,你睡了吗?”“……没有。”显然,景丰的语气听起来很清醒,“我明天要出门,在收拾东西。”谢天谢地,这句话可以接下去。常明当机立断:“你明天去哪儿来着?”“北京。”“去多久?”“三天,拍红叶。”“哦……听说老北京的糖葫芦很好吃。”“……我给你带?”景丰微微抬了一下语调。“……”常明想再掐自己一把,“我不是那个意思……”“没事儿,”景丰说道,“叔叔爱吃糖。”常明愣了一下,听出来景丰忍着笑的声音,叹了一口气,自己也笑了。最后这个电话什么正事也没说,但奇怪的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一点儿。挂上电话的那一刻,常明觉得心里没那么堵了。他真像一个叔叔那样,嘱咐他北京天冷多带衣裳,注意安全,起落平安。景丰一一应了,第二天到北京的时候还很正经地给常明发了一条信息:“平安到达,带有棉衣,叔叔勿念。”常明瞪着这十二个字看了半天,才骂了一句:“草……”然后绷不住自己乐开了。他这一期的工作暂告一段落,接下来几天都没有什么大事儿了。说起来这份工作最大的好处就是,大头完成之后,可以不用来公司,稿子什么的回家写都成。开完会回到座位上,旁边同组的小姑娘已经在商量明天去哪里逛街了。常明转了转手里的笔,估算了一下收尾的工作大概需要多少时间。楼层不高,窗外一棵枫树正好在这里冒出头。常明扭过头去,看那些枫叶时不时飘落下去,云淡风轻。他突然知道去哪儿打发时间了。第7章叔叔比较注意仪态。第七章:叔叔比较注意仪态。水彩笔、巧克力、水果糖,常明检查了好几遍,才提着这一大包东西下了车,朝疗养院走去。然而却出了一点小问题。他跟着景丰一起送景淳来的时候远远站在一边,医师护士都不认识他,怕陌生人刺激到景淳,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进去。常明解释了半天,说得口干舌燥,小护士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嫌弃了。他心力交瘁地趴在柜台上,对着小护士挥了挥手:“你给景丰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是常明,让他放我进去。”小护士将信将疑,但还是拨通了景丰的电话,说了两句便把话筒递给了常明。“景丰啊。”常明的垂头丧气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常明?你怎么突然去疗养院了?”景丰很惊讶。“啊,”常明摸了摸鼻子,“我这两天比较闲,就想着来看看小淳。”“……多谢你。”“怎么了?”常明敏锐地听出来,景丰有些为难。“我没想到你会去看他。”景丰顿了一下才说,“上次跟小淳约的是周末,如果他现在见到你,可能会吵着跟你一起回去。”常明完全没想到这一点,气氛一时变得很尴尬。“我要明天才能回来,如果他……闹的话,我怕你应付不来。”景丰似是很抱歉。“啊,没事没事,”常明摆了摆手,又想起景丰根本看不见,“那就算了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景丰在那边沉默着,常明紧接着又说:“你跟护士说一声,我给小淳带了水彩笔和一些糖果,让他们转交一下。”“……好。”景丰把电话塞回给小护士,手里的袋子也放到台子上,转身便走。“诶!”小护士站起来叫他,“景先生找你……”常明拐过了墙角。“啊,那位先生已经走了……”他听见小护士匆匆对着话筒说。莫名其妙的尴尬。常明捂着脸在方向盘上趴了有十来分钟。我这是在干什么呀?怎么会突然跑过来,关键是还根本进不去。常明觉得自己丢脸丢大发了。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一脚油门踩下,决定老老实实回家写稿子去。不知道是不是被景淳的事情影响了,他今天的效率奇低,磕磕绊绊,写了又删,等到终于一个字也不想再改的时候,一看时间,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家里没什么吃的,翻箱倒柜找出一盒泡面来。等泡面的时间,常明想玩手机,却到处都找不着。他踢了沙发一脚,脚趾头差点折了。最后想起来好像放车里了。他下楼去找,果然是在副驾座上,已经没电了。找到插头充上电,常明一边开机一边吃面,结果开机后手机一连串震动吓得他差点被面条呛到。他拿过手机一看,是景丰的未接来电和信息。看时间,好像是他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就打过来了,不过那时候常明因为要进疗养院把手机静了音,走的时候心不在焉也没注意有电话打进来。他点开信息,是跟他道歉的。常明叹了一口气,有什么好道歉的。于是他便回了一条:“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不用道歉。”没想到景丰还没睡,立刻就打了过来。“喂?”他那边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啊,还没睡?”常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没有。”景丰说道,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但常明还是听见了。“真没事儿,”常明解释道,“我手机忘车上没电了,刚才拿上来。”景丰哦了一声,两个人又沉默下来。常明放下筷子,莫名很烦躁。他正想说没事就挂了,景丰像是预感到他要说什么一般,抢着开了口,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我不是不相信你。”常明准备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小淳他,他的情况很复杂,我怕出了什么意外,会吓到你。”景丰在解释。常明静静听他说完,右手拿起一只筷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的面条。“常明?”“我在听。”常明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