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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涡,方才的异样气质瞬间淡化。他语调懒散,说:“想什么呢?让他输,输到买不起机票、没钱回国。唐小姐不也说了,唐先生现在很懊恼,觉得之前不该给他那么多钱零花。”行舟是唐德一手创立、拉扯的。从前唐怀瑾是他的孩子,所以他对唐怀瑾大方。哪怕后来得知唐怀瑾不是亲生骨rou,唐德的想法仍然是,把行舟一分为三,不会缺了唐怀瑾那份。直到他知道,自己养出来的,是一个会害自己女儿、害自己亲生儿子,转脸还要卖乖装好的衣冠禽兽。唐德骤然懊悔,可给出去的东西,却很难收回。池珺含蓄地:“我们来帮唐先生一点小忙。”钟奕挑眉,露出点“洗耳恭听”的模样。池珺:“这事儿找猴子。他擅长。”自从先前一晚赢了二十万后,张笑侯便被一个数学爱好者组织留意到,邀请他加入。张笑侯与池珺提了一句,没说更多后续。但这会儿打电话给他,张笑侯听完前因后果,很快答应,“还蛮有意思啊。行,我找人,看能不能组个局。”这很快这成了那个组织里的一场小游戏。两天后,拉斯维加斯,某个21点赌桌,来了一群肤色各异、年龄各异的来客。他们三三两两走在一起,唐怀瑾甚至不知道,原来这些人背后还有联系。而张笑侯在二楼看着,与池珺直播:“桌子上除了唐怀瑾,就是我们的人……开始了。啧,我才没在国内多久,怎么就有这么多事儿啊。回去以后,你可要好好和我讲讲。”第160章捉摸不透赌场灯火通明,分不清时间长短。唐怀瑾没日没夜地过着,不知今夕何夕。大把钱撒下去,身侧有美人、有美酒。他明知这是饮鸩止渴,仍不自觉地继续。张笑侯远远看着:“这把他赢了。筹码看不清,大概几万块吧,好像还挺高兴。”要让赌徒倾家荡产,当然要先给对方一点甜头。这次出来“团建”,小池总承担本金。组织里的人便无后顾之忧,能与唐怀瑾好好“玩乐”。张笑侯感慨:“之前在国内见他,总觉得人模人样,谁想到居然能得罪你。不过话说胡来,蘑菇,你学坏了啊。”居然能想到这么一手。起先接到好友电话,他着实有些惊到。池珺一心二用,一面与好友讲话,一面翻锅里的培根。不远处,浴室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他轻描淡写,道:“唐怀瑾他……欺负我的人。”哪怕没有得手,就被钟奕发觉下药的痕迹,“他本来就该想到今天。”停一停,“我很手下留情了。”张笑侯:“那是。”颇为赞同,“赌博这种事儿,只要自己能收住手,就一切都好说。”至少对张笑侯而言,钱财积累到一定程度,那接下来的一切,就纯粹是游戏。他享受算牌的乐趣,享受概率的趣味,享受掌控整张赌桌的主宰感。这时候,钱多钱少,不过数字而已。他眯起眼,又往唐怀瑾的方向看了看。随后笑一笑,“可我觉得,这位不像是能收得住的。”池珺将培根铲起来,放在一边烤好的面包上,“嗯”了声。水声停了,钟奕擦着头发出来。屋子里很暖,他便只围了一条浴巾。这会儿手搭在池珺肩头,亲一亲男友耳侧。池珺低声对他说:“是猴子。”钟奕意外:“这么快就开始了?”顺手捏了一片培根,尝一尝味道。池珺:“嗯。猴子,还有什么情况吗?”张笑侯懒洋洋道:“没有,一局哪有这么快……这样,我去玩玩别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过两个小时再给你发消息。”池珺应了声。电话挂断,池珺关火、转身,与男友交换了一个亲吻。很多事,在两人之间,心照不宣。——他们还有许多种方式,去对付唐怀瑾。最简单的。唐怀瑾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等他输光了钱,找人打他一顿、拿走他所有的证件,唐怀瑾便会一夕之间,体验到天翻地覆。他没有钱,受了伤,哪怕能去找大使馆,也不能联系国内的家人——唐德已经不认他,谢玲倒是态度不明,可她似乎与唐德闹得正凶,恐怕分不出精力,来应对唐怀瑾这个“罪魁祸首”。对这些事,钟奕没有说,池珺也没有提。池珺喃喃道:“你说得对……”他年幼时站在奶奶病床前,手腕上还带着一点狰狞的、没有康复的伤痕。奶奶临终前,对他最后的要求,是:“做个好人。”“交值得交的朋友。”“不让身边关心你的人担心。”他不会让爱自己的人失望。不会因为要报复一个人,就弄脏自己的手。唐怀瑾会得到的、经历的一切。只会是他咎由自取。…………海城上流交际圈,消息总传得很快。从前,钟奕与池珺不会特地留意唐家的情况。但只要他们有心,便能很轻易地听说,唐德夫妇分居了。再流露出一点“兴趣”,自有人上门提供更多细节。钟奕很快知道,原来在唐德夫妇从伦敦回来后,谢玲曾在唐德办公室大闹一场。说起来,这不过是前几天的事。谢玲虽然关了门,唐德的秘书也有职业道德,不会在外乱说。可人们的联想能力总是很丰富的。从当时几个人进出的顺序、谢玲出来后难看的脸色,还有唐总他接连在办公室住了许久……这一切来看,轻易就能推断出,那天发生了什么。对钟奕来说,这些都是意料之外。坦白讲,他甚至有点后悔,觉得听这些八卦,很浪费时间。池珺倒是颇有兴味,还评价:“自作自受。”再说谢玲。她接连遭逢打击:哪怕再自欺欺人,到唐怀瑾不回来的时候,也会明白,自己究竟养出了个什么玩意儿……她心痛到极点,这一次,却是为自己不值。她无数次自问,觉得自己没有哪里对唐怀瑾不好。怀瑜有的,唐怀瑾都有。那么一定是唐怀瑾的问题。第一次冒出这个念头时,谢玲还带了些许惶恐,自问:你怎么也这样想——可紧接着,她心口压了很久的那块石头,丈夫的冷眼,女儿的灰心,都因此渐渐滚落。谢玲便恍然大悟:对啊,当然是唐怀瑾的错。不,他根本不应该冠有这个姓、不应该顶着自己为儿女精心取的名。自己先前就觉得了,唐怀瑾的生母,那个姓朱的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先给丈夫戴绿帽子,后面又狠心抛弃儿子。这样的女人,加上一个家暴犯,能生出什么种?她心里迟来地升起了对钟奕的愧疚、乃至母爱。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