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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邪门,故友重逢,虽说巧合,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缘千里来相会嘛,再说两个人认识的时间虽久,可是没什么很深的渊源,自己更没得罪过他,为什么官城要这幅模样,自己有什么和他可说的?他又想听自己说什么?“我——”奚和光绞尽脑汁道:“你来干嘛的,录音的吗?”官城像是被他这句话彻底激怒,脸色更难看了。转向张纯,官城开口道:“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张纯,我再问你一次,那首曲子是不是奚和光本人写的?”张纯早就被突然出现的官城吓傻了,也不敢狡辩,老老实实地说:“是、是他写的。”官城转向奚和光,轻声说:“你被开除了。”“……哈?”奚和光无语道:“我被开除了?为什么开除我?”“因为你私下接活,损害公司利益,还因为我是总公司的老板,我有这个权利开除你,不用等你们老板回来了,能听懂吗?”官城像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他一样,看向门口说:“滚出去。”奚和光愣了片刻,张张嘴,满肚子的话想说,最终却全被他收了回去,他实在是没有那个精力去和对方纠缠了,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眼前的景象一跳一跳,他的手指也不自觉开始抽动,好像随时都有猝死的危险,过了片刻,他紧绷的肩膀垮下来,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回到自己办公桌前拿了手机就走。魏瑶和别的同事在外面听了个大概,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奚和光就冲她笑了一下,低声道:“走了,再见。”遮不住雨的透明雨伞是公司的,奚和光没拿,就这么走进了如注般的大雨中。十分钟后,官城坐回了车里,肩头的水珠落下,打湿了座椅,他踩了一脚油门,因为视线被雨阻挡,开的并不快。离着很远,他就见到了一个清瘦的背影顺着无人的长街前行,直到车开过了,才再也看不见了,可对方那张脸一秒钟都不愿多等,马上钻进了他的脑海里。他偏过头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随即想要开回去,可是这里不能掉头,要往前开好久才能绕路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奚和光已经不见了。无尽的长街只剩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暴雨倾泻而下。第2章奚和光挣扎着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他住的房子若是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一无是处。这里破,旧,有味道,怎么打扫都显得脏兮兮,唯一勉强能值得夸奖的优点,大概就是他不用和别人合租,但是这间房子实在是太小了,就算合住也挤不下再多一个人。他的猫正趴在床上睡觉,被他吵醒动也不动,睁开眼睛看看就算是打招呼,奚和光早就习惯了此猫的冷漠,并没当一回事。钻进狭窄的卫生间洗了个澡,他总算觉得暖和了点儿,一直混乱的头脑也清醒了一些,不自觉开始回想刚刚的事情。官城这个人,其实要说和他多熟,倒是算不上,但是要说多生分,好像也不是。奚和光并没有和张纯吹牛,他的确是还没学会走路就学会了摸钢琴,从七岁就开始拿奖,而从小到大一直悉心教导他的老师,就是官城的亲哥哥,官明霖。就算是之后奚和光因为自己过人的天赋改变了境遇,获得了更高的成就,认识了很多帮助教导过他的前辈名家,他也从没再正儿八经认过第二个老师。奚和光今年二十一岁,官城比他大五岁,官明霖又比官城大十岁,按理来说,他应该和官城关系更亲近一点儿,毕竟他们俩的年龄差更小一点儿,但是奚和光从小就和官城不对盘,还不是那种吵吵闹闹的关系,而是完全没有话题,丝毫玩儿不到一起去的气场不合,两个人认识了这么多年,说过的话还没有奚和光和官明霖说过的万分之一多,原因无他——官城似乎很不喜欢奚和光,就算是奚和光这种和谁都能硬聊上几句的交际花性格,也和他没话说。而且奚和光还知道有一段时间,官城嫌他太吵,弹钢琴吵,说话更吵,离多远都躲不开他的声音,只要他去了官城就带上降噪耳机听歌,好几次家里人敲门叫官城吃饭,他都没听见。但是奚和光并不觉得这件事怪自己,官城就没对谁热情过!他只不过对自己格外冷淡一点儿罢了。奚和光心想,官城今年多大了?好像是二十六了,二十六岁就这么厉害了吗?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是官城嘛……而且生在那种家庭,人生过得很失败才稀奇吧。那个问题又绕了回来,官城为什么对自己这幅德行?难不成当年那点芝麻大的矛盾记到现在,因为嫌自己吵就把自己开除了,还让自己滚出去?他直到躺回床上也没想明白这件事。猫勉强挪动身体给他让了地儿,奚和光一头栽倒在床上,随手扯过枕头边旧的变了颜色的小熊抱在怀里,盯着猫百思不得其解道:“你说呢?”猫当然是不能回答他的,奚和光突然打了个喷嚏,抱着熊睡了。好像只是眼皮闭上再睁开那么一小会儿,奚和光就醒了,他闹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还当自己在做梦,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儿,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的。勉强挣扎着下了床,他还没走两步就一头栽倒在地,外面的敲门声停了片刻,很快就变得急促起来,奚和光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喊:“别敲了!敲个头!”门打开,官城站在门口,奚和光吓了一跳,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奚和光。”官城隔着一扇薄薄的门说:“开门。”奚和光把门打开一条窄缝,他从门缝里偷着看官城,警惕地问:“干什么?”官城沉默片刻,说了句让奚和光很意外的话,他说:“为什么非要让张纯在作曲上加你的名字,你还想找机会被人看到,是吗?”奚和光打了个喷嚏,抱着肩膀道:“当然不是啊,挂了我的名字我以后才能有机会多接活儿赚钱,我要别人看我干什么,看我好看吗。”“跟我回去。”官城说:“我帮你。”奚和光眼冒金星,晕晕乎乎道:“哈?你帮我什么?”“继续上学,开独奏,回乐团,你想干什么,我就帮你什么。”官城还是那副冷漠的模样,右手拇指却紧紧压着食指,在奚和光看不到的地方用力到指节都泛白。“……”奚和光说:“你发神经吗?什么开独奏,我早不弹琴了,我也不上学了。”“我哥一直很担心你。”官城说。提到他哥,奚和光立即蔫了,官城见他不说话,推开门走进他狭窄凌乱的家,环视一圈之后,官城问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