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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不闹着来分老人的遗产,还每人给他200块钱,也算是仁至义尽,他没什么好抱怨的。点点头,王蔚接过小姑姑手里的钱,道了谢,声音干涩喑哑。又帮王蔚将乱糟糟的院子收拾了一下,两个姑姑便回家了,只留下王蔚孤零零一个人,直面悲伤和凄冷。悲伤过后,日子还是要照过的。王蔚从小学习好,要不然也不会在家庭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还能上到高中毕业。可是上大学可不是上高中,光学费就将近5000块,让全身上下统共不到1000的王蔚望而生畏。但王蔚不是畏难的人,高考后这两个月打打工,希望总还是有的。托大姑父的关系,王蔚在城里夜市上的一家烧烤摊上找了个端盘洗碗的工作,活儿脏且累,但是生活面前,王蔚别无选择。1天12个小时,一个月3000块,说好了工资一周一结,每周日晚上下班给750块。干完这两个月,6000块到手,学费就有着落了,因而王蔚干劲儿满满。老板对王蔚的勤快很满意,经常留王蔚的饭,他也因此而省了不少饭钱,对此,王蔚是感激的。就是之前说好的一周一结的工资,硬是给拖到了2个月王蔚短期工结束才给。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祸不单行,就在两个月结束的时候,王蔚打工的小餐馆因为卫生问题忽然被查封,说是三个顾客在小烧烤摊上吃了烤串之后,当晚就进了医院,上吐下泻食物中毒,其中1名抢救无效。兔朝这个社会,一旦牵扯上人命,是一点儿人情也不能讲的了,老板被抓紧局子里,什么时候出来还不知道,连带着王蔚也被带去做了一晚上笔录,也是王蔚运气好,出事儿前一天王蔚因为感冒请了假,小饭店厨房采购的事儿又因为老板娘忌讳没有插手,这才排除了嫌疑,没有沾上事儿。照理说出了这样的事情,王蔚是不好意思在这个档口上门要钱的,但是眼见着8月中旬,学校就要开学了,要是工资要不出来,他真的连上学的火车票钱都没了。犹豫再三,王蔚最终还是上了门。站在小餐馆门口,讨薪的王蔚狼狈地被老板娘拿着扫地的胡黍杆扎成的扫把赶出了门:“谁知道是不是你小子在菜里下了毒!还要钱!老娘没把你一起送局子里就不错了!要什么钱,没钱!”“老板娘,你不能这样啊!我等着这工资上学呢!没了这钱,你让我怎么办?”王蔚试图同老板娘据理力争。“啊呸!你个小瘪犊子也想上学,天生就是干大活的命!”这样说完,老板娘伸手将堵在门口的王蔚一把推倒在地,“砰——”的一声将小餐馆的大门关了个死紧。跌坐在地上,王蔚整个人都懵了。手掌传来尖锐的疼痛,王蔚将手掌举到眼前,却发现擦破了一大块皮。然而此时的王蔚却没有心思去在意手掌上的伤口,只见他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来,一步冲到小饭馆陈旧的铁门外,重重拍打:“老板娘!老板娘你开门!”拳头撞击钢铁的声音,发出一声声哐哐巨响,只听着,就让人觉得疼。可惜门里的人却毫无反应。此时是夏天,傍晚的小吃一条街人来人往,旁边兰州拉面馆门口,在露天吃饭的人,边撸着羊rou串,边看着王蔚的举动,像是在看一出免费的好戏。众人都以为王蔚在门口拍一会儿累了就会回去了,这样子讨薪的戏码在Y市虽说不是经常上演,却也不是没有,几乎每年农民工讨薪都要上一次社会新闻。可众人却没有料到,王蔚这一拍,就拍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声音已经嘶哑,拳头上沁出了血丝。头上戴着黑色头纱的拉面店阿姨终于看不过去,扔下手中的抹布,走到王蔚跟前,cao着一口不太地道的普通话劝道:“小伙子啊!别拍了,刘大姐是个不拔毛的铁公鸡,在这片儿出了名的,她不会给你开门的。”王蔚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拉面店阿姨,道:“谢谢您,可是我真的不能没有这些工资……我还要上学。”拉面店阿姨闻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开了。正在这时,王蔚面前紧闭的大铁门忽然间被拉开,他一直等待的老板娘终于露了面。“刘姐!”王蔚双眼惊喜的张开,上前一步叫道。谁料到,下一秒,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再看面前,老板娘手里拎着的,还在往下滴水的面盆,王蔚怎么不明白老板娘的态度。可是,心中仍存的一分侥幸,让他开了口:“刘姐,你听我说,算你可怜可怜我,不……不用6000块,你给我4000就行了,老板娘!我等着钱上学的!”老板娘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面前狼狈的王蔚,张口便骂:“你往大狱里找老李要去!你个小鳖崽子,再敲门,下回老娘给你泼洗脚水!”话音未落,王蔚面前的大门再次重重关上,像是关闭了他通向未来的门。王蔚就这样立在冷冰冰的大门前,任由更冰冷水从头顶慢慢滴落。钱磊本是来调查下毒案的,找到了想要的线索之后,钱磊点了几串羊rou慰劳一下自己饿了几顿没吃的胃。却没想到被强迫着看了这样的一出戏,他不是圣人,也没那么多怜悯之心,只是恰巧想起来饭店老板录口供的时候,好像提到了还拖欠着店里一个小伙计工资来着?“啧,这两口子,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样的势利眼又小气,钱磊跟自己说。将嘴里散发着浓重孜然味儿的羊rou咽下去,钱磊随意用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巴,从桌上站起来。他今天是便衣来的,一手抄着大格子沙滩裤上的口袋,吊儿郎当地走到王蔚跟前,道:“小子嘿,别搁这儿站着了,你就算站到天亮,钱也要不出来!”王蔚闻言,看了眼钱磊,没有说话,仍旧倔强的没有挪动地方。钱磊见状,撇了撇嘴,一手搭在王蔚肩上,剃着板寸的头凑到王蔚耳边,压低声音,神秘道:“我有办法给你把钱要出来。”王蔚闻言,猛然侧头,他这才发现身边站着的,是个高大的男人,白T,裤衩,一身腱子rou黑到发亮,脸上的表情痞里痞气,却莫名带着丝正气,让人不会误解他是个混街头的小痞子。静静凝视了钱磊一眼,王蔚向旁边挪了两步,拉开与钱磊的距离。一个陌生人,王蔚重新又转回了头。从小没有父母照应的王蔚早就有了陌生人不可轻信的觉悟。“小孩儿警惕性还挺高。”钱磊心想,不过这是正常的。“后天你再来这里,我保证你能拿到工资。”钱磊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因为他知道,王蔚会来的。一个快要淹死的人,就算看到一根看起来快要糟烂的稻草,也会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