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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南也发现了这个道理:动手不如不理睬。惹你的人偏偏就是看你欲与其争,恼羞成怒的样子,你若被惹恼了,气急与其争论口舌,或者大动手脚,非要论个输赢,反倒是中了对方的套。若是不理,久而久之,对方也觉得没意思了。这个道理,其实将军夫人不久前也提过,不过夫人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他们这段时间同小世子之间不太愉快。而现实也是如此,他同司徒衡南都未太搭理小世子,小世子久而久之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每天读些闲书,应付应付学士的考核,带着跟随其旁的小弟们偶尔溜到附近逛逛。不过在志学之年的那一年乞巧,倒发生了一件让他没有想到的事情。那一年,他们结束学府的讲学大概已经过了两年。乞巧那天,杏儿拿出了沈小姐的邀请信函,把司徒衡南送上了沈府的马车。而他同杏儿去了秋水亭。秋水亭是处雅静的地方,主要是时常有人会布些茶局,有时候还能聚集些文人墨客,听得几首由景感怀的好诗词来。不过也有不少时候,还是些并不能算是文人墨客的有钱或者富家子弟来装点文墨。杏儿喜欢这里,主要是因为这里偶尔会有曲水流觞。她觉着那是挺好玩的。而乞巧这种节日,更是一番好兴致,倒有不少寒酸的光棍聚集在一起抒发胸臆。什么“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一道鹊桥横渺渺,千声玉佩过玲玲”的这边刚念完,那边便又起了。而这样的好节日里,还当真有人邀着些有些名气的儒生在绕亭的一汪流水旁,有模有样地玩起了曲水流觞,还有些漂亮俊俏的少女们在旁边专门斟酒,惹了些好奇的人旁观。令那时的他惊奇的,不是秋水亭里一出曲水流觞,而是那主办曲水流觞的人他认得。那人一袭水蓝色的袍子,虽然只是单色,也该是算得素净的蓝色,但就是水得十分亮,所以还是十分显眼,身上有股纨绔气,正是学府结课以后基本没见过的定国公小世子。而这时他才注意到,周围坐在席坐前的有之前一直跟在小世子身后的几位公子,也有向来性情温和,不多言语的礼部尚书的小公子。基本所有公子的酒盏都是由些少女来添,唯独定国公小世子身边是两位清秀好看的少年人,同世子年龄相仿。不过他和杏儿匿在一众看客里,小世子倒没注意到他们,只有礼部尚书的小公子往他这点了点头,以示问候。杏儿这时候才扑哧一笑,说没想到关于小世子的一些谣言并不假。他也淡淡一笑,也不想妄加评论。这场曲水流殇没有持续太久,更像是走个形式,聚集众人喝酒。不过在其中的那些个小有名气的文人倒还是作了几句好诗,引得观望的旁人鼓了些掌。这场也算是小酒会的曲水流觞散了以后,定国公的小世子竟然来主动找到了他。“世子殿下。”他恭敬地行了礼。身旁的杏儿也道了声世子。小世子摆摆手说:“不必拘礼。”这话刚一落下,他就感觉到了小世子变了个人似的。“咳......司徒小姐,我有些话跟子新兄说一下。”小世子的目光有些闪烁,说得有些别扭。杏儿听他这么一说,一开始有些疑惑,搞不懂小世子想说什么,不过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便狐疑了起来。“可以,只是今日子新哥哥一不在外面吃饭,二不在外面过夜。”杏儿在世子面前晃了晃手指。小世子干咳了两声,才有些弱弱地道:“不会的,就只是说几句话。”“子新兄,你答应么?”还是弱弱地一问,简直就是性情大变。他那时候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不好推脱。所以他答应了。小世子眸光里泛起了几星点喜悦,然后指着一出亭子说就在那里说一说。秋水亭不是一座亭,而是很多座亭。亭子有大有小。中间的一道流水是人工开凿的,所以曲水流觞才能得以举办。小世子指的是一处空亭子。待他和世子到了亭子上,他方才问:“世子有什么想说的?”“我......”小世子抖了抖水蓝色的袖子,“你觉得我长得好看么?”他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应。小世子这两年自然也长开了,本来长得很端正,褪去了点婴儿肥,也是个清俊的少年人。还没等他斟酌出一个答案,世子倒先叹了口气说:“其实子新兄,我想向你道歉。以前挺不懂事,老是说些折人的话,其实,是想引你注意。”他听到世子如是说,于是便轻松地笑了笑:“在学府曾冒犯过世子,是我该道歉才对。”说罢,他便又恭敬地行了礼。“总之,要是你觉得司徒衡南不好,可以来找我。”世子甩下这句话,便摆摆袖子走了。他走出亭子,不远的杏儿赶紧凑了过来问是不是世子说喜欢他,他否认了。杏儿一脸不信的样子,还说着世子是多么多么爱长相清秀的人,她早有警觉,不会让他落入世子的魔掌。他只管随和地笑着,没有多说什么。在秋水亭待的时间不长,杏儿最后还是想去落月阁看看她哥哥的“进展”,而且还想参加那造势已久的“牵丝”。落月阁的人,意料之中的多。同杏儿一道进去,她自然跑到了“织女处”,也就是女方的牵丝处;他自然只当是陪着她。不想一堆小姑娘涌了过来,冲散了他们。忽地一个小姑娘摔了下来,手中的丝落了地,还很快要溜走的样子。“我的丝!”小姑娘哭得十分伤心。他便赶紧牵起了那根红丝,本来要给那小姑娘,却不想一个男孩冲了过来,已经把摔倒的小姑娘背在了背上,道:“小孩子家家的凑什么热闹,人这么多也不怕走丢!”“哼,肯定是我牵到了其他的小哥哥你会吃醋!”那小姑娘早就止了泣,有些不服气地朝背她的男孩说。那男孩不说话,但脸也红了些。那男孩只将女孩背得稳了些,便走了。顺着人群的推攘,霍风也只能拉根红线朝另一边“牛郎处”走。然后另一方的人竟然就是司徒衡南。最终他也只是平静地笑笑说:“看来是我们这方弄错了。”其实他在想,原来缘分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司徒衡南问他,觉得沈容如何,他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他也未曾想过后面的事情。大概最迟及冠时,他就会离开了。又或者,可以去参加科举,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