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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却触感分明。他察觉到,那人好像牵上了他的手。对方以大拇指磨蹭着他的手背,手心处,在对方手指的一个微弱移动中,他隐约感受到了一块熟悉的薄茧。随即,脸上也有了触感,那人抚摸着他的左边脸颊,粗砺的指腹划过眼帘,按在了他的眼角。“江予。”那声音又唤他。“快点醒过来吧。”这是他在梦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睁开眼时,江予意识到,自己是被贺霖打电话的声音吵醒的,通过他说的话判断,电话的对面大约是酒店前台。“嗯,有些来不及,要延后退房。只有半小时吗?啊,那就算加一晚,好的,谢谢。”将听筒搁回床头柜上,贺霖回头,便直直对上江予微阖的双眼中,杂糅着慵懒水雾的视线。贺霖俯下|身,圈紧了他,在他鼻尖上轻轻印了个亲吻,道了声:“早安。”“几点了?”江予左右晃了晃脑袋,闭上了眼,懒懒问道。“刚过十点没多久,”贺霖说着,将那因为方才的移动而滑落些许的被褥重新扯了上来,裹在两人身上,“再睡一会儿。”江予也觉得累,试图继续睡去,意识却在醒过片刻后愈发鲜明,连带着身上细微的感受都让他避无可避。他蹭了蹭,说了声:“身上好黏。”后背上的手上下磨蹭了一下,伴随着一声轻笑。贺霖问:“那抱你去洗澡?”与记忆中的好几次都相差无几,他一个“抱”字说得太过坦然,惹得江予瞬时不好意思,房里冷气吹得充足,他却燥热起来。“我又不是没手没脚。”话是这么说了,江予却手脚并用,挂到了贺霖身上。互相脸颊相贴,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仍然能从喷洒在耳畔的气息和语调中觉出对方的笑意。“那我放手了,你去洗。”贺霖言出必行,松了按在对方后背的力道,要抽回手。江予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又挪到自己背后,说:“算了,懒得动,你抱我去吧。”jian计得逞般,贺霖在他背后轻拍了两下,随后肘部一撑,腰间用力,就这么单手抱着身上这只树袋熊,撑起了身。踱步去浴室的几步路上,赤|裸的身体被冷风一吹,江予浑身一个哆嗦,他手上更是抱紧了,拼命从这人体上汲取着热量。一直到花洒喷出的水变热,贺霖抱他放入浴缸,才觉得里外的热度终于到达了一个平衡点。贺霖挤了些沐浴露在手心,揉开后抹到江予身上,掌心划过对方的每一寸皮肤。江予百依百顺地任由他处置,忽觉对方动作有所停滞。“江予,”贺霖骤然唤他,“好容易留印子啊。”江予白皙的皮肤在浴室的暖黄灯下依旧干净地未染一丝污垢,然而,越是靠近脖颈,就越是布满了绯红,和深浅不一的斑驳痕迹。贺霖用带着沐浴露泡沫的手指去磨蹭那些地方,思及一个问题:“待会儿穿了衣服会不会遮不掉啊?”“你说呢。”江予拍开他的手,忿忿说道。贺霖笑得没心没肺,给自己也洗过后,他旋开热水,冲刷掉了彼此身上的泡沫,却洗不净那暧昧的印记。“还是准备得不充分了,”贺霖说,“下次争取在看不见的地方多印一些。”江予垂了他一拳,绵软的攻击打在人身上不痛不痒,甚至因为沐浴露残留的滑腻感让他差点稳不住身形。贺霖连忙捞住他,不带恶意地笑着:“你就老实点吧。”“你还说你准备了,”江予与他算账,“这就是你的准备吗?”被这么一质问,贺霖颇有些不自在。连眼神都避免着与江予对上,他拿过一旁的洗发水,挪到人身后,逼着对方闭眼。江予如今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嘴还能动,手也是自由的,他反手掐了一把身后人的劲腰,又问一遍:“你准备什么了?”得来的,是贺霖依旧咬着牙不吭声的回应。一直到洗完出了浴室,他们挑挑拣拣把衣服都穿上,贺霖实在拗不过对方,终于和盘托出。他从裤子口袋摸出一支软管,搁在了床上,说:“就昨天,路过药店买醒酒药的时候顺便带的。”“就这?”江予难以置信。贺霖挠了挠头,嘴唇蠕动,说出的字句含糊不清:“其它也就上网看了看……”他顿了一下,又接上两字:“攻略。”……得。江予心想,他还真不应该期待这小处男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准备。但内容是一回事,态度又是另一回事。江予看着床上这支他以为是劣质产品的工具,结合到最初真正的第一次,对方欲盖弥彰地把它说成是酒店的物品,真的是……让人说不出埋怨的话。他偏过头,看着贺霖,招了招手说:“过来。”贺霖跪在床垫上,一副随时接受批评的模样。闻言,他双手撑在床上,往前挪了一步,到江予的身侧。江予去挑他的下巴,又去摸他的脑袋,逗小狗似的。挑拨够了,他就捏着对方的耳朵,凑上前,堵住他的嘴。贺霖迎着他,自然而然就张了口,勾着对方主动伸进来的软舌,咂着嘬着,围堵着空气的流通。分开时藕断丝连,江予又碰了碰他,贴着唇说:“下次别买这个,不好用。”贺霖拥着他的双臂骤然收紧,问:“你用过?”前一晚用的分明不是这个牌子。江予后知后觉自己说漏了嘴,只得吹牛说:“我也做过功课,这个网上差评多。”“可我明明就是按照网上的评价来买的啊……”贺霖起初还在那头将信将疑着,但他单细胞的个性大约已是刻入骨里,改不了了,便又由着江予将这件事揭过。唇依旧抵着唇,算完总账过后的短暂沉默便成了通往温存的连接桥,视线的每个触碰都缠绵成了缱绻。贺霖又亲上他,与他厮磨着,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的位置都变了,贺霖将他按到成了一团糟的床铺上。幸亏江予这天穿的T恤领口小,能够堪堪遮住所有的痕迹,贺霖在他颈侧不着力地磨蹭了会儿,隔着衣料去吻他的肩头。那吻太轻太柔,江予推他,糯糯喃了声:“痒。”贺霖微乎其微地叹了声气,在他耳畔撒着娇:“江予,我又想做了。”江予知道,下|身紧贴着他的物件已经告诉了他。到底是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儿能受得住又亲又蹭的诱|惑。他揉着那颗仍有些湿润的脑袋,说:“洗过澡了。”“可以再洗。”末了,贺霖又添一句:“我帮你洗。”江予轻笑了一声,又说:“头发还湿着。”“我帮你吹。”“来日方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