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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唯有这次,他脑海中闪过了进入这走马灯以来的种种场景。最初的破罐破摔,游戏邀请的重复选择,自己单方情感隐藏后的步步逾矩,曾经从未了解过的互通心意。以及最后那幕分手场景的闪现。——“江予,这一个月延长了太久。”——“我们结束这段关系吧。”他从未如此清晰地去忆起当时贺霖与他说的话,但当回忆顺理成章地进行到这里时,一字一句都被挟裹在呼啸的风声里,反应到了敏感的神经线上。恐惧感异常强烈,在列车上时,他前所未有地觉得下一秒就会被甩出车厢。江予莫名觉得害怕,但轨道对面有好多道视线黏在他们身上,他不敢去牵贺霖的手,却在此时突然听到贺霖问他:“怎么了?真的怕着了?”他抬头,看见贺霖面露忧色看着他,他木讷地摇了摇头。“脸色有些不好。”贺霖说。他正了正神色,微勾唇角,轻描淡写地带过:“没什么,早上起太早有些太困了。”“那待会儿早点回去吧,”贺霖闻言轻笑一声,“回家还是回寝室?”江予思忖片刻后答:“回家吧。”“行。”贺霖应了一声后便不再出声。被打断了思绪,半晌后,江予在心中冷笑一番,他心想,大约是在十一过后,他太过纠结于他们分手的理由,导致现在连坐个过山车都在牵肠挂肚。刚才在车上还觉得一分半太过漫长,这会儿聊了两句就好像在眨眼间结束了。傅思远扶着脚步有些虚的乔素颖下车,嘴上嫌弃地说:“这么怕过山车就早点说,何必勉强自己。”“你管我呢,”乔素颖收回手,说,“我怕也碍不住我爱玩。”“行,行,都随你。”傅思远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看到乔素颖的脸色看上去是有些苍白,贺霖问了句:“没事吧?”乔素颖顿时音量小了一半,看看他又看看江予,欲言又止般,最后只嘀咕了声“没事”,拽着傅思远就朝出口外走。“哎,你别拽我衣服啊……”在渐行渐远的哀嚎声中,江予朝贺霖看了眼,两人互相耸了耸肩,不明所以。出了谷木游龙,他们找了家餐厅吃过饭,商量片刻后又去排绝顶雄风。乔素颖刚才从过山车上下来还腿软,吃饭的时候就一扫那愁眉苦脸状,吃得比谁都多,出了餐厅后冲得比谁都快。排队两小时,刺激两分钟都不到,等下了过山车,天都已经擦黑。几人陪着乔素颖坐一旁长凳上缓劲儿,另外两个女生因为家里住得远,说是要早些走,于是决定今天就先散场。他们互相道别,白荷在经过贺霖的时候,微乎其微地一顿,又向他说:“之后的表演就是明年的舞会了吧,一起加油。”贺霖愣了一秒,客气地回她一句:“一起加油。”因着身旁传来的这一对话,江予抬头看了两眼,正好白荷也走到他面前。她依旧是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甚至让江予觉得,对方在看向自己时似乎笑意更深,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眉。但等对方一开口,他又感觉好像是自己带了偏见的错觉,对方的语气一如既往,也与他说了声“加油”,他不得不点了点头,权当回应。两人走后,傅思远又问他们:“你们接下来什么计划?”贺霖想着刚才说了早些回去,看了眼江予,便说:“那我们也回家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傅思远也知道他们累,当初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从国庆节后就连着好几周的高强度训练,加上比赛的压力,现在终于得以解放。他点头应道:“下周除了基础训练,也让你们休息一下,过后就是准备舞会了,又是很长一段时间天天练舞。”“那先谢过傅哥了,下周二舞蹈房再见。”贺霖应了声,说罢,他又朝江予说:“走吧。”江予也朝两人挥手作别,转身离开。“哎。”乔素颖依旧坐在长凳上,忽然喊了一声。两人闻声又回头看她,贺霖问了句:“怎么?”她起身朝两人走近了两步,有些踌躇地憋出两个字:“你们……”天已全暗,只是园区内交叉辉映的明亮灯光映照在她脸上,江予回身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表情前所未有得凝重。脑中分散的线索像是在顷刻间串成了线,江予倏然猜到对方想对他和贺霖说些什么。只是乔素颖依旧没有说出口,是今天第二次的欲言又止。她最终说了句“路上小心”,转而就拽着傅思远往美食区的方向走去。“姑奶奶您干什么呀!”“吃东西!”“啊?您又吃?”争论声越行越远,贺霖怔在原地,片刻后不禁失笑,与江予吐槽说:“她这是坐过山车坐得脑壳发昏了吗。”江予看着她仓促的背影,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乔素颖是知道他们的关系的。那时乔旭影之所以会找他们两人谈话,并且说出那句忠告,就是因为乔素颖在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后向她哥求助。只是他们谁都没去问明暴露的原因,各自心照不宣着,江予自然也是没有太在意。如今带着先知再来看她今天的反常举动,江予估摸着,大约就是在欢乐谷这天。早上比赛的时候,他们的交流都还算是正常,而她第一次的欲言又止,是在坐完谷木游龙之后。那么再往前推断,便不难猜出,乔素颖知道他们在谈恋爱的原因,是看到了他们在过山车上的那个吻。他们当时坐在最后一排,那个位置离乘客上下的站台还有一些距离,并且下车后也没有人找他们说过这件事,江予便理所应当地认为,并没有人会看到他们的亲吻。既然现在他知道,乔素颖十有**是看到了他们的吻,那其他人呢?白荷当时之所以会向自己说出那些暗示的话,再联想到方才自己以为是错觉的不怀好意的笑,归根究底,是不是也是因为在这天发现了他和贺霖的关系?太多问题迎面袭来,江予忽然觉得应该是自己有些脑壳发昏。开往市区的地铁被欢乐谷出来的人瞬间挤满,他们只得缩在靠门的一处角落,连空气都好似变得稀薄,江予恍惚了一路,一直到人都渐渐下了车才缓过神来。等进了家里楼道间,贺霖突然喊住了他。“怎么?”他问。贺霖顿了一秒,说:“也没什么事,就是问你是准备周一直接去上课还是明天就去寝室。”“周一直接去上课吧。”江予回。“行。”江予看对方应了一声,却又没有动作,便问:“还有什么事吗?”贺霖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