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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他对我的若即若离爱理不理,忍受他在床上各种粗暴发泄,忍受他跟你搞暧昧搞到床上去,你都发床照给我了还强忍着。我为了他被我爸打了个半死,到现在父子关系名存实亡,想法设法从英国飞回来找他,结果他说什么,他说跟我拍拖只是图个新鲜,只是为了气一下他那个出轨的老爸……”被关了六年的情绪一下子就有点缺堤收不住了,徐耘安心脏麻痹,全身感觉有点脱力了,觉得现在的自己跟个撒泼的怨妇有什么区别。他居然还能从这种发泄中得到一丝报复方霓的快感……爱一个人就该是美好愉悦的,爱人的自己本该沐浴在爱里变成一个更好的人,现在把这段感情亲手撕个粉碎,变得这般面目可憎,有什么意义呢?“真没意思……”他扯出一个苦笑,笑给自己看。徐耘安没爱到霍长隽的时候,以为爱人如坠天堂,谁知道爱到了才知道个中苦涩。在一起的时间内,他喜他所喜,被他所悲,为搏他一笑费尽心思,为消他怒气忐忑不安,看到他跟别人搞暧昧,连床照都发到手机上示威了还要装不在乎,回头死乞白赖地待在他身边,学做一个只会点头和微笑的乖宝宝。最后又为了他连家都不要了,结果就听到了一句“不过玩玩而已”。现在,还要再为了他日夜纠结心软,为了他品尝妒忌的滋味,在家门口跟情敌兵戎相见。有句话是,一棵树嫉妒另一棵树,恨不得变成一把斧头。方霓已经把自己变成一把随时砍向他的斧头,徐耘安却还在纠结自己露出锋芒的刹那。他实在讨厌这样的自己,多年来不得成长,仍然不自觉为同一个人患得患失,露出獠牙变得面目可憎。他为什么要离开?这就是原因,他在霍长隽身边体会到了绝大部分是苦涩、寂寞,以及自我厌恶,活得像个始终放不下无法断舍离的怨妇。他终究是个俗不可耐的俗人,追求凡俗幸福,对冷漠背叛的忍耐力有限。他整个青春酝酿出的浓烈爱意在霍长隽若即若离的冷漠中慢慢消磨殆尽,逼着他成为那个最先结束这段关系的人。被方霓挑起的激烈情绪让徐耘安再次看清了当年离开霍长隽的真相,他一直没放下,心里有很多不想回顾的埋怨、愤懑、委屈、无助、失意和自我贬低。才三年多,他就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撑不下去了。方霓看着徐耘安这般表现,心里堵得慌,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人爱而不得,要么成佛,要么成魔。徐耘安很快就整理好自己,语气严肃地说:“不管六年前还是六年前后,你都是我们这段关系的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指点点?你怪我还缠着他,那你就先管好他,让他少来烦我。不管再过多久,我跟霍长隽都是绝不可能的,同样的错误我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你们在干什么?”方霓眉头紧皱,刚想反驳,却被霍长隽打断。徐耘安一怔,看向霍长隽,他正靠在门边,脸色有点不太对劲,估计听到了不少内容了。这真够狗血的,跟霍长隽的开场比青春电影还青春浪漫,跟他的结束也堪比黄金八点档的琼瑶剧。也好,这段话早该让他听到了,虽然这话是情急之下说出来的,但他们早该断个干净了。想到这儿,徐耘安瞬间提起的心反而松下来,他无所谓地笑笑权当作答,头也不回就去按电梯。霍长隽不过是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看到家门敞开,刚刚还在客厅逗猫的方霓也不在,出门看一下情况,结果就碰到了这一幕,将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进去了。顿时心里头无数重击齐下,霍长隽一时间难以完全消化,表面还勉强保持着镇定,迅速上前按住电梯门,冒起的气焰因为徐耘安微微发红的眼眶霎时消了一大半。他没见过徐耘安哭,一次都没有。以前在床上没轻没重弄疼他了,他就把头埋在枕头里不吭一声,硬是不让霍长隽看到他一滴泪,哪怕只是不可避免的生理性泪水。“放手,我要下去。”徐耘安嘴上是这样说,但手摁住按钮,下意识还是怕电梯门会夹伤了霍长隽。霍长隽眉头紧蹙定定凝视他,这眼神似乎在传递伤心、难过或者心疼等复杂情绪,像是看到了什么心爱的宝贝碎了。徐耘安对这种眼神没有抵抗力,他急着又重复:“我让你放手。”霍长隽还真就听话放手了,只不过跟着跨进了电梯。两人并排站在封闭的电梯里,谁也没说话。霍长隽这边心脏还在一抽一抽地疼着,把过去混蛋不懂事儿的自己骂了个遍都不解气。徐耘安那边在沉默中逐渐回复理智,想到自己方才冲动之下把狠话说过头了,姿态难看得很,也想到了霍长隽这样算什么,丢下现任去追前任,想来个齐人之福吗?自己又算什么?果然想多了,徐耘安强行刹住正在以rou眼可见速度进行有丝分裂的想法和情绪,面色不善地走出电梯,到公交车站等车。一路上霍长隽跟在他后面,大晚上的跟个背后灵似的。“都这个点了,公交车停运了,我送你回家吧。”霍长隽终于开口,没等徐耘安答应与否就拽着他走。徐耘安也挺累了,一晚上内心像坐了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没力气再去挣扎什么了。一刻钟后车停在了徐耘安的小区门前,霍长隽提出要把他送上楼。徐远安解开安全带,想起来的路上电话响了好几遍均被挂断,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方霓的名字,似乎在佐证之前对两人关系的推测,顿时一股酸意上脑:“不用了,霍先生回去陪你女朋友吧,以前注意点分寸别再来找……”那个“我”发音刚出了一半,徐耘安就被稳稳当当地抱了个满怀,霍长隽洗了澡,身上残留着的柠檬味的沐浴液清香搔得他鼻尖有点痒。他就这样紧紧抱住徐耘安,尽量贴紧汲取身上的温度,一只手动作略慌乱,有一下没一下地揉他的后脑勺,似乎这样才能缓解他一路上的忐忑不安、自责愧疚等种种负面情绪,半颗脑袋埋在肩上闷闷地说:“你在吃醋,你还是在乎我的,刚刚那番话是气话对不对?”第二十五章天生招人徐耘安没回答,泄气地靠在霍长隽怀里。发泄一通后内心得到的不是释怀的平静和轻松,而是更加难受的虚空,脑袋如一团浆糊般搅动着,无法进行任何思考,耳边嗡嗡嗡的是霍长隽的解释。他说,他从前是个不懂珍惜的混蛋,可是对徐耘安的爱是真的,那番话只是跟父吵得狠被逼出来的气话。他说,他当年拼命地找,才发现自己对徐耘安一无所知,连他跟谁亲近也不知道,后来才得知徐耘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