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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散开了。铠甲的各个部分掉到地上,发出响亮的金属声,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之前还能感受到的,属于龙珠的气息消失无踪。灵泽的神魂已不在其中,这具铠甲成了真正的空壳。我惊得后退一步,头脑都空白了。而这时,殿门外传来高甲的声音:“公子,请随我来。”“灵泽,陛下……”我指着地上的铠甲残躯,身上短短几息间就出了层冷汗。“陛下无事,请随我来。”听他说灵泽无事,我瞬时松了口气。先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人没事就好。还好高甲来的及时,不然我自己一个人恐怕都要急疯了。跟随高甲快步前往帝锦宫,他边走便向我解释:“玲珑母贝忽然有了异动,大巫医看过后说是陛**体已经痊愈,马上就要苏醒了。我想着既然陛下要回归本体,铠甲那边必然会成一具空壳,特地赶来告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让公子受了惊吓……”惊吓是真的惊吓,多来几次我怕是要折寿。“总管言重了。”我跟在他身后,没忘了将那支装有木簪的匣子带上。灵泽还是极守承诺的,我修好了簪子,他果然也醒了。手掌按在胸口的匣子上,心中生出点无法抑制的雀跃。虽然天天见面,但有温度有呼吸的灵泽我已经许久不曾碰触了,还怪想念的。“这样也好。”高甲走着走着忽地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我一心在灵泽,虽觉古怪,也没空问他好在哪里。到了帝锦宫,主殿已经聚了不少的人,紫云英、敖宴、墨焱都在,还有几名巫医。我略略和他们简单打了招呼,瞥到殿内靠墙摆放着两幅衣架,架上展挂着两件礼服,差不多的式样,红色的颇为喜庆,不由多看了两眼。“母贝已开,陛下要醒了。”大巫医冲外边喊了句,又缩回里间。高甲催促我赶紧进去,我也顾不得别的,抬步便往里走去。大巫医候在玲珑母贝旁,巨大的白色母贝已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正一点点缓慢打开。我屏住呼吸,来到母贝旁,将逐渐展露的完美容颜尽收眼底。“灵泽……”我不住呼唤他的名字,希望他能更快的醒来。母贝已完全打开,沉睡着的人体似乎睫毛极细微的颤抖了一下。我俯**,在他唇上印下浅浅一吻:“别睡了,快醒醒。你的簪子我给你修好了,你快看看喜不喜欢。”眼睫颤动地越发厉害,终于,浓密的黑羽间泄出一丝清澈的湛蓝,夺人心魄的眼眸倒映着我的身影,由迷茫到清醒,再到显出笑意。“阿忆……”他抬起手,可能有些不习惯,动作不是很流畅,费了些功夫才摸到我的脸。我将他的手按在脸侧,想哭又想笑:“是我,是我。”我将灵泽从母贝中扶坐起来,大巫医迅速为他检查了身体,确认没事后又默默退下。不一会儿,高甲带着几个鱼奴进到了里间,替灵泽清理身上的粘液并穿戴衣服。待灵泽整理一新后,高甲一挥手,其余人便快速无声地退了出去。“太子他们还等在外面,我去叫他们进来。”我高起身要走,胳膊便叫人从后面拉住了。灵泽顺着胳膊摸到我的手,拇指轻柔地按压我的掌心:“不是有东西要给我吗?”经他一说我才想起来,探手入怀,取出木匣给他。灵泽打开呈到眼前细看,再将簪子取出对着烛火看了又看。我见他看得这样仔细,不免也生出些紧张,怕他不满意。看了许久,他终于收回簪子:“我很喜欢,过些天正好能用上。”过些天能用上?什么意思?我正要细问,他催我去叫敖宴他们进来。我出去叫等在外面的人一个个进去叙旧,先是太子,再是墨焱,最后轮到紫云英。其他人进去小半柱香就出来了,紫云英却是呆的时间最长的。我百无聊赖背着手在殿里来回踱步闲逛,又看到那两件衣服,一件大一些,一件小一些,越看小的那件……很合我身。我心中咯噔一声,有了些不妙的想法。走近衣架,摸着下巴抬头打量片刻,我回身询问高甲:“这是……喜服?”高甲移开目光,不与我对视,回避的理直气壮。不妙的感觉越发强烈,我看衣架旁的木案上还摆着两只雕工精美的红木箱子,心痒手痒之下,看了眼视我为无物的高甲,小心拨开扣锁,将箱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我整个人都震了下,惊得睁大了眼。那是顶帝王的冕旒,象征着北海王权,最高贵的存在。通体暗红,用少许金色装饰的礼冠,前后有着十二条垂落的旒珠,那些珠子颗颗饱满浑圆,散发着夺人的光彩,我可太熟悉了。不敢置信地摸了摸那些珠串,再次确定,这真的是我哭出来的鲛人泪。我有些茫然地又去开另一只箱子,在里面同样放着一顶冕旒,却是规制更低的九旒冕。九条旒珠最中间的那条底端垂着颗鲜红欲滴的珠子,我也是万分眼熟的。这些日子太子欲言又止,高甲神神秘秘的,该不是都是因为同一件事吧?“墨忆……”紫云英从里间出来,看到我手上的冕旒,挑了挑眉,“想不到这么快就做好了。”怎么感觉每个人都知道,就我被蒙在鼓里?“我还担心陛下之前那个样子要怎么成婚,还好他醒了。”紫云英走到我身边,指尖轻弹我礼冠上的旒珠串,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碰撞声。“成,成婚?”紫云英狡黠一笑:“不仅成婚,还要封后呢。”其实看到那顶九旈冕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了些预感,但听她这样直白说出来,还是有点懵。紫云英拍拍我:“恭喜恭喜,苦尽甘来。”说罢也不管我反应,朗笑着离去。我愣了半天,直到高甲过来从我手中接过那顶冕旒,并说灵泽在找我,我才轻飘飘进到内殿。灵泽身体还有些虚弱,依靠在床上,鹤氅半敞着,衣袍上生出不太规整的褶皱,黑发雪肤,格外不同以往。他若冷眉冷眼,看他的人绝不会生出不该生的心思,只会觉得他犹如冰雕雪砌,无法亲近。但若他眉眼含情,无比温柔地看着你,那眼瞳就是寒冰一样的颜色,也能透出几分烫人的火热来。他伸出手,无声邀约。我就跟着了魔一样,将手牵给他,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看到了?”我趴在他怀里,听着久违的心跳,只觉得许久未有的安宁传递到四肢百骸,舒服得脑仁都在发麻。灵泽多说两句话,我怕是就能睡着了。但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