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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默耳边:“你说,她要是一直不喜欢我怎么办。”“我喜欢就好。”程默不纠结了,“都说父母常用亲情绑架孩子,但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假如她还活着,也终有一天会接受的。”程默明白,即便母亲一向待他严厉,究其根由都是为了他好,连同人到中年终于离经叛道了一把的父亲在内,他们给予他的爱和关怀,一点也不比别家的孩子少。他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他从不怨恨什么。程默表现出来的淡然感染了应旸,以致他虽然明知他们让程默遭受过委屈,也并不因此记恨上他们。无论如何,他们都是程默的父母,和他家的情况远远不同。程默对他们是什么态度,他就同样是什么态度。“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放下沉重的心事,应旸忍不住故态复萌。“啊?”程默愣了愣,“终有一天会接受你的?”“最前面那句。”“我喜欢……就好?”“不许喜欢‘就好’。说,你只能喜欢谁。”“……你。”程默总算反应过来,红着脸睨他一眼。“我是谁?”“……蛋蛋他爸。”“蛋蛋是谁,和你什么关系?我呢,又是什么关系?”“蛋、蛋蛋是我弟。你,你是我男……男朋友。”“关系还这么乱呢。”“那……它也是我儿子呗,咱俩的儿子。”应旸不能再满意,转头又去sao扰何秀兰:“阿姨,刚才忘了向你自我介绍,我是程默的男朋友,未来还会是你的好儿婿。”说着又把手里的相架换了个角度,手机直播似的,“程默腿上这只橘猫叫蛋蛋,是你的大胖孙子。可能你早就认识它了,但一定不知道这是咱俩一起捡的。恩,咱们高中的时候就勾搭在一起啦,虽然中途程默因为怕你不高兴所以和我分开了一段时间,但我保证,咱们以后再也不折腾了。你要是同意,就给程默托个梦,摸摸他的头;要是想骂人,那就请单独冲我来吧。”程默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再次酸涩起来,像是打翻一锅煮沸的白醋,冒着沸腾的气泡,呲溜呲溜漫入四肢百骸,让人抓心挠肺地想抹眼泪。“她不说话,一定是同意了。”应旸亲亲他通红的眼皮,安慰道。“你不是让她托梦嘛!”程默叫他闹得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哎,我这么好,她不会不同意的。”应旸自认他有搞定丈母娘的资本,“错过了我,上哪儿再去找个像我这样长得标致,又有本事挣钱养家的儿子啊。”“你要给我妈当儿子?”“不然呢。”应旸还挺有道理,“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也带把儿,我也带把儿,怎么着都能再多算半个吧。”“那你等着她来骂你‘臭小子’吧。”程默吸了吸鼻子,怕笑出鼻涕泡。“无限欢迎。”说完,应旸摸摸他的脸,“不哭了,以后有我呢。”程默原本憋得好好的,被他这么一摸,加上温柔的声线拂过耳尖,忍不住就把头埋到应旸肩上,浑身都感恸红了。一向吆五喝六的人忽然温言软语起来,真不习惯。但无论如何,他都喜欢。过了一会儿,应旸捏了捏程默颈上的软rou,笑话他:“你这成天动不动就把自个儿煮熟的,是不是正等着我吃呢。”程默红扑扑地抬头,眼神忽闪了一下:“想、想吃就吃呗,又没人拦你。”没熟的时候都拦不住呢,现在倒来客气了。闻言,应旸脸色一变,当即甩手往他腰上拍了一巴掌:“别瞎燎火!你自己也说什么都没有呢,当心屁股开花!”程默立时笑开,抱着蛋蛋往后倒进被子里,蜷了蜷身,有恃无恐地在它脑袋上吸了一口,嘀咕道:“谁让你不买。”应旸气得一窒。谁特么能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和好了啊!怪谁,怪程默有毒么?多没风度。还是怪自己定力不足吧。“明儿就买!成箱往家搬!”应旸甩下手里的东西,在他身上使劲一通揉,“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了。”“别、哈别挠腰啊……”回回都这样,多坏。笑闹完,应旸用力往程默脑门儿上嘬了一口,接着就发觉不对了。“哎,阿姨对不起啊,颠着你没。”陪着小心,把摔在程默身旁的相架捧了起来,应旸仔细检查着有没有哪里磕坏。程默倒不像他那样小题大做,床上可软,显然磕不着什么。“你看这,”谁知应旸竟还真看出问题来,“是不是潮了啊?”“哪儿?”程默登时紧张了。这照片可是独一份,在那个还用着胶卷机的年代拍的,根本没有电子存档,晒完以后底片也都在B市家里。虽然手头上还有别的合影,但他却最喜欢这张。也许是之前回南天的时候受潮了,赖他,既然住在一楼,就该多留意才是。看着边缘处确实有些不平,程默连忙和应旸一起拆开相架,将照片倾倒出来。应旸见他着急,还安慰道:“没事,我有过塑机,一会儿给你封好,以后就都不怕了。”然而看着倒在床上的东西,应旸愣了愣:怎么有两张?程默没留意,想也不想就把上面那张捡起来打量,只见相纸边缘略有些泛黄,潮晕却是没有的。松了口气,程默又看到应旸手上拿着一张折了两折的相纸,展开之后是彼此都极为熟悉的场景——B市一中。三排身着校服的学生在教学楼前齐齐站着,脸上的笑容和当日的暖阳一样明媚,校领导和各科老师坐在最前头,程默和应旸一前一后立在正中央,和现在比起来,当时的模样无疑十分青涩。是他们的毕业照。相纸的折痕把全班几乎三分之二的同学摒弃到画外,只剩他们和周围一小圈人完美装进相架里,藏在程默mama背后。假如程默愿意,偶尔还能透过mama的轮廓触到应旸的脸。——刚开始他的确会这样偷摸着过一把瘾,后来在mama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中他再不敢这么做了,只把相框摆在床头远远地看着。再后来,他让自己刻意忘了这事。以至于眼下被应旸捉了个现行,他都一时想不到辩驳的借口。“你还留着这照片呢。”应旸以为就凭程默的决绝程度,他能把毕业照和电话卡之类的通通扔在B市。“……嗯。”“留着干嘛?”藏后面,又不看。“就……纪念老师,不行么。”“纪念谁?”应旸怀疑自己听错了,掏掏耳朵,斜眼瞪他。脸上写满不高兴,和“我劝你最好想想清楚”几个大字。“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