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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心始终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把背包放到后排,程默兴致勃勃地系上安全带:“出发——”夏日的早晨天色很好,碧空上飘着几缕白云,阳光也毫不吝啬地照拂着大地。然而程默兴奋的心情却随着车子驶上高速以后戛然而止。仿佛身处过山车之上,登顶以后便是如坠深渊般的回落,偏偏他还得意忘形地坐在最前一排,不得不迎面遭受着来自俯冲的压力。脸色显现出奇异的苍白。注意到车内气氛的变化,应旸不觉放慢车速,偏头瞥他一眼:“不舒服?”程默摇摇头:“有点紧张。”应旸没太在意,扬了扬唇:“不是说好了就当是个短期旅行么。反正再怎么样,情况也不会更糟糕了。”闻言,程默安静了一会儿,片刻后,侧过身来面对着他,不安地问:“假如我做错事了,你会生气么。”“得看是什么。”“比如?”“爬墙不行。”“还有呢?”应旸想了想:“没了吧。”程默“噢”了一声,随后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蹙着眉欲言又止。他的心思很重,垂头丧气的,瘦削的肩膀几近被压垮,哪怕应旸不曾扭头也有所觉察:“还有什么问题。”“你……喜欢我什么。”“哟,”应旸不禁发出讶异的惊叫,“程小默你今天不错啊。怎么忽然这么问?”“……就是想知道。”“这还真不好说。”应旸留神看着路况,一时没法专心回答,打算先听听他的想法,做个参考,“你呢,你又喜欢我什么。”程默没想到他会反问,梗了好一阵才说:“都喜欢。”应旸跟着点头:“那我也一样。”程默抬眼瞪他:“我说真的!”“我也是啊!”应旸还挺无奈,“哎,就准你贪心都喜欢,轮到我了就得挑出一两个缺点来才行是吧。”“我有什么缺点。”“太招人疼算不算?”“……不算。”“太可爱?”“……”“那没有了,实在想不出来。”被他这么一打岔,程默忽然记不起自己在纠结什么了,回过身发了会儿呆,等到标有B市方向的路牌晃过视网膜,他才偷偷瞟了应旸一眼,搓着膝上的裤料,以一种商量性的口吻说:“你能不能答应我,今天一天都别生气。”“这话说得……行。”“就算生气,也不能走。”“不走,要走也带你一起。”保证完,应旸问,“怕你爸骂我?”“……怕你骂我。”程默话说得颠三倒四,应旸听得直皱眉:“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没,晚点就知道了。”“靠。迟早要被你磨死。”要不是正在开车,应旸没准就把他拉到腿上好好逼问了,哪还会像现在这样不痛不痒地抱怨,于事无补。高速路上来来去去都是同样的景致,加之车子偶尔传来细小的颠簸,程默怀揣着一箩筐不为人知的心事,从后座提溜来应旸的包,抱着睡了小半个小时。悠扬的纯音乐搔过耳膜,程默再睁眼时,他们已经进入B市边界了。“醒了?”“唔。”抻了抻腰,程默含着薄荷糖提神,再和谐友爱地给应旸喂去一颗,探首看向导航,“还有四十分钟。”“嗯。”暑假不比过年,省道上一路畅通无阻,应旸感觉还算顺利,“不塞车很快就到了。”睡醒以后,程默没再纠结糟心的事,而是掏出手机,研究起午餐:“看看一会儿吃什么。”见他恢复了精神,应旸放下心来,感慨道:“这么久没回去,也不知道B市变成什么样了。”“唔……学校外墙翻新了,路上的绿化也完善了很多,挺好的。”“和A市比起来,你更喜欢哪边。”程默不假思索地说:“喜欢你。”说话的时候他没有抬头,应旸余光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隐约瞥见了微微泛红的耳尖,并且不等他回应,程默就慌忙提议:“去吃烤rou吧!”应旸无奈一笑:“行,你决定。”心里想着“乱拳打死老师傅”这话不是没有道理。乖乖太过热情,就连他都有些措手不及了。选好餐馆,程默修改了车载导航的目的地,由于那里离家有段距离,所以剩余行车时间可喜地跳转为二十分钟,再也不怕坐久了无聊。随后程默拉开背包拉链,把头埋到开口上,一点点嗅着里面的味道。应旸起初并未注意到这一反常的举动,直到发现他伏在那儿半天都没有动静,才随口问了一句:“干什么呢?”“没。”“没你闷半天。”应旸不信。“就歇一下。”“那是歇么,我都听见你吸溜了。”知道还问!程默干脆揪出半截衣裳重重地吸了一下,示威似的专程嗅给他看。应旸偏头一瞟,见他揪着自己的睡衣,一时还没想明白这是在干嘛。然而回头以后,程默透红的脸渐渐侵入心底,带来一股融融的暖意,以致他少有地愣了会儿神,反应过来,抬手揉揉程默的头,紧接着被他拉下亲了一口,正直地放回方向盘上:“认真开车。”“嗯。”应旸不再多说,只把车速提了上去,争取早些到达目的地。正午,日头变得毒辣,热浪拍打着车窗,程默被迫坐得端端正正,离车门远远儿的。烤rou店开在一条偏僻的小巷深处,停车是个问题。所幸附近就是居民区,应旸好不容易在一个小区车库里找到了空位,把车停好,背包放进车尾箱,免得引人犯罪,继而锁了车,牵着程默准备离开。然而程默像是路上憋久了,左右看看,见周围一片漆黑,也没人经过,于是一把拉住应旸,踮脚就亲。嘴角毫无防备地挨了一吻,应旸攥紧他的手,叹了口气:“乖乖,你现在点火也有些不分场合啊。”“这就算点火啦?”不过是亲了一记,还没对准。程默满心莫名。“你要摸摸看么。”应旸没脸没皮地说。对此,程默的回应无疑出乎意料,没上手,只是绕到应旸身前抱住了他,双臂规规矩矩地圈着腰,前额抵在宽阔的胸膛上,一言不发。按说应旸理应感到满足才对,但鉴于晚上他们还有正经事要办,他知道这不过是程默安全感缺失的表现,因此比起自满,心里还是疼惜更多。稳稳回抱着程默,应旸拍拍他的背,没说什么。行动往往比语言更有力量。程默确实很受用。人大多是趋利避害、好逸恶劳的。在和应旸重逢以前,他可以很好地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