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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林不应声,其实他想问,“中意我是哪种中意?”他从小涉猎杂书甚广,对各色密事皆懂一二,刚又经历了那胖子一顿差点要命的轻薄,实在是心弦绷得紧。然而他问不出口。漫无目的的咬着下嘴唇,他决定顺势而动,见机行事。到了忘月窟洞前,二长老不再前进,他道:“这忘月窟,在晦朔山是重中之重,除了守灯人外,各类游尸散魂一概不敢入内,你在洞内是绝对的安全——你运气是多么好!”他精光烁烁的眼睛要笑不笑,“除你之外,只有少尊主常来——他在幽魂灯前打坐修炼,吸取阴气。”瞧着醒林精彩纷呈的脸色,二长老道:“放心,少尊主极好相处,你只要闭嘴少言,少惹他烦,便可保住性命。”二长老向洞内伸手,笑道:“请吧。”那忘月窟黑洞洞,里面那样大,那样空旷,最深处不可见的无数灯火,似在等他入内。醒林下颌咬紧,上牙齿磨下牙齿,他缓步入内,一步步走向黑暗。穿过破落的第一层洞,进入岔口,再穿过幽深的走廊,再次进入岔口,他第二次来到忘月窟的中心。灯前摆着两个蒲团,相距甚远,醒林盘腿坐在其中一个上,托着下巴,望着荧荧灯火发起呆来。山中无日月,洞内不知天,这里没有黑天白夜之分,没有一天十二时辰,有的只是无尽的等待,等待,没有目的的等待。他也不知道那是多久之后,许是三十天,许是四十天,许是六十天,总之,在一个极其平常的时候,那个人从外回来了。忘月窟的少尊主,天掷,他依然着一身黑衣,面上仿佛是冰雪砌就,在望见灯前的醒林时,他的目光停留了一刻。醒林一瞬不漏的与他对视,试图从他那毫无波澜的脸色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然后……他几乎破功,捂着肚子差点笑出来。二长老走眼了,天掷对他根本谈不上中意不中意,醒林怀疑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天掷占据另一个蒲团,心无旁骛的闭眼修炼,仿佛此地只有他一人。醒林终于不用胡乱猜测二长老所谓“看中”有几个意思,悄悄把蒲团往旁边拉了拉。在黑暗与火光中,他闭上眼,不能做什么,那就只能等待。也许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也许是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把眼睑掀开一个缝。另一个蒲团上的人,稳坐如山。双手虚合,护在丹田前,上眼帘与下眼帘搭界处的长睫毛出奇地长。半日过去,醒林忍耐到了极点,再一次偷偷掀开眼脸,另一个蒲团上的人,依然不动如山。一身黑衣几乎融化在黑暗里。起初,是极为难熬的,独自一个在洞中,焦灼也好,无聊也好,茫然也好,他可以随意躺坐,随意暴走,随意出点什么动静,提醒自己,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可是有了第二个人,还是个令仙门百家望风而逃的人,醒林自然不敢胡来了。他默然,他也随之默然。就在醒林以为自己要疯的时候,瘸腿老人传他出去。原来这守灯人也非日日镇守灯前,每隔数日也可出去沐浴一次,这是定矩,醒林得见熟人,赶着问:“小金怎么样了?”老人停步,摇了摇头。醒林从此后再也未问过小金。他经过关押着胡争如和那散修的养尸阵,目不斜视。这一次出洞,他得知,尊主回来了,带回一件“宝器”,据说是一个散修,嚣张狂傲的很,修为也是极高的,和胡争如关在一处。到此时他才晓得,原来所谓寻宝器,是寻人,寻合适之人连炼造成凶尸,故称“器”。他在洞内苦憋了多日,见着老人忍不住大倒苦水,“两个人在洞内,比一个人在洞内还憋屈,这位少尊主数日来一句话不说,如一尊佛像般镇日枯坐。”老人微微一笑,“我们这位少尊主一向如此,他倒是一位好相处的,没有那位和他的徒弟那样阴晴不定,动辄杀人。”他用手藏在怀中伸出两个指头,立刻缩了回去。好相处?醒林默然,若是仙门百家听到这三个字,不知会作何感想。老人领他到一处小湖边,蹲在石头上,等他沐浴。闲聊道:“这位少尊主刚来时,我和他接触甚少,至少有十年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第一次听他说话,把我吓了一跳。”“他长大后,尊主对他愈来愈器重,他日日在灯前修炼,我们也见不着他,出了忘月窟,便是下山出海,隔几日回来了,仍旧进洞,几乎从未见他在晦朔山中闲逛过,也很少听他说废话。大约奇才总是有些与凡人不同之处。”奇才?醒林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出洞一趟虽然兴奋,听到的却尽是不想听的消息,醒林灰心丧气的回去,却发现天掷不见了。他又一次下山了。来至洞内时无声无息,下山时杳无音信。如此重复几次,醒林渐渐习惯他的做派,两人互不相扰,各自忙各自的。醒林不知道的是,天掷每一次下山出海,对仙门中人来说,每一次都是劫难,天掷小魔尊的名头渐渐盖过魔尊万斛龙,在许多地方,甚至将他二人混淆,直接指天掷为魔尊。不知道天掷出去了多少次,回来了多少次,天气变冷又回春,湖水结冰又消融,许是到了第二年的某个日子,醒林已分不清是白天黑夜,他坐在灯前,可以枯坐几十个时辰,因无人与他说话,他已习惯了不言语,有人与他说话时,他反应迟钝,口舌木讷。来晦朔山的原因,他已越来越少想起,留在洞内的原因,是因为他要活着。活着,又大概是因为目前死不了。用不了多久,他许是要渐渐成为灯前一道泥塑。这时,身后的岔口传来一阵沉重的,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这不是醒林习惯的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睑。他回头,千百盏灯火的光辉照耀洞口,原来如此清晰。那天掷黑衣湿透——沉甸甸的絮了血,他的脸不再是冷淡的白,而是失血过多的苍白。原来轻若无声,控制自如的步伐,此刻比一个凡人莽汉还要笨拙混乱。他受伤了,伤得很重。第十二章天掷昏昏沉沉,来到他急需的至阴之地,如豆的灯火中,他看到一个背光而坐的身影。他看到旁边有他的蒲团,朝蒲团走了两步,却越走离得越远。当然蒲团是没有动的。他晃了一晃,眼前的一切倾斜并暗下来,他晕厥过去。这一觉仿佛是睡了很长时间,他梦见东南海边,十二大门派打头阵,无数无名小派和散修们尾随在后,顺海而过的游尸们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