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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唱过两遍之后,顾非敌又开始在鼻腔中哼着曲调,不再唱词。宿殃问:“怎么?喜欢这曲子?”顾非敌侧了侧头,双眼带笑,躺在榻席上看着宿殃,道:“……嗯,喜欢。”宿殃笑笑,在顾非敌身边躺下,和他一起望向溶洞顶部垂下的石钟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顾非敌闭着眼睛哼曲子,宿殃听着听着,渐渐睡着了。然后,他就梦到了当年的玉鉴潭。潭水的冰冷穿透他的肌肤,直直刺进他的骨头缝里,令他稍一动弹便刺痛钻心。宿殃死死抱着怀里的顾非敌,试图在漆黑的水下找到通路……他记得这里是有通路的,通往藏珠阁。但不知为何,水流却一直在原地打转,令他难以呼吸。忽然,一股温热的气息从他怀里顾非敌身上传来,又有声音在耳边轻响:“……宿殃,醒醒。”宿殃将怀里的热流抱得更紧,试图借此缓解那几乎可以冰冻灵魂的寒意。“宿殃!醒醒!咳咳……”顾非敌拍着宿殃的肩膀,忍着毒蛊噬心的剧痛,催动内力试图帮快要冻成一块冰的他暖身。宿殃的身体正频率极快地打着寒战,鬓角与眉睫上竟开始结出细细的冰碴。顾非敌脸颊贴着宿殃的额角,运了内力唤道:“宿殃,宿殃!醒醒!”终于,宿殃缓缓睁开眼睛,又猛地战栗了一下。他收紧抱着顾非敌腰身的双臂,牙关打颤,哑声道:“好冷……”顾非敌咽下一口血,低声问:“怎么回事?”宿殃下意识紧紧贴着顾非敌,近乎贪婪地从他身上汲取热度。许久,他才缓缓退开,一言不发。顾非敌掩唇咳了两声,又问:“与半凋红有关?”宿殃扯了扯嘴角,支吾道:“嗯……有一点点关系,不过不严重,也不是总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是刚刚突破第一重,我还没适应。”沉默良久,顾非敌问:“还冷吗?”“好多了。”宿殃道。“唔,你若是还冷……”顾非敌顿了顿,说,“……就抱着我睡吧。”宿殃心下惴惴,勉强笑了笑,没说话。后半夜,宿殃倒是睡得十分平静。见人沉入梦乡,顾非敌悄无声息取了照明,往半凋红所在的房间内摸去。找到石碑,从头至尾细细读过一遍,他确定这篇功法里没有任何提醒和说明提及它危害到练功者的身体。而且,这功法的确是可以压制各类虫草毒蛊的宝典,即使在转移蛊虫后不除掉它,亦可以完全压制数十年之久。反复确认几遍这功法没有问题,顾非敌虽还有些疑虑,但也稍稍松了口气。回到外间石室,他将宿殃轻轻拢在怀里,闭眼入眠。直至两人都睡饱起身,宿殃去房间开始修习半凋红第二重。顾非敌在榻桌边坐下,提笔正要继续默写昨日剩下的一半经书,就看到那纸上沾染着点点血迹。盯着血迹发了会儿呆,他抬手换了另一张纸来。笔锋轻动,墨迹在纸面上勾勒出一道道铁钩银画。字迹相缀,一段改写的歌词渐渐成型:繁华缭乱人潮如海,问君何处归来。惜花履不染尘埃,青丝如雾眉如山黛。当年青芜小玉楼外,独倚乱石青苔。暗香轻拢红发带,我心徜徉君心难猜。知春夕照晒,开卷共对烛台。玉鉴水冷藏珠两载,离人相思月徘徊。但愿今生,与君同在。☆、第58章同甘与共苦宿殃将半凋红心法三重完完全全突破的时候,距离顾非敌身中毒蛊,已经过去了二十七日。这段时间里,顾非敌的状态每况愈下,后来的几天几乎一直在咳血。好在他还吃得下东西,意识也清醒,甚至依旧能够坐在榻桌前写字。而宿殃体内的寒潭冰魄在他突破功法第二重时又爆发了一次,导致他失去意识许久,惹得顾非敌也为了帮他暖身而被毒蛊折磨得一脸惨白。好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计划之内,没有出现更麻烦的变故。宿殃回到石室,带着一身寒意在顾非敌对面坐下。顾非敌手中笔尖一顿,纸面上晕开一团墨迹。他似乎毫无所觉,依旧垂着眼眸,问:“突破了?”“嗯,突破了。”宿殃点头,“所以……嗯,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解毒?”顾非敌搁下笔,抬眼看向宿殃:“若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宿殃轻咳一声,故作淡定道:“那就尽快吧,赶早不赶晚……省得出什么意外。”“好。”顾非敌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气氛有些诡异的尴尬,两人都沉默了一阵。宿殃先行起身,挪到顾非敌身边,与他并肩坐下。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努力压住心中莫名的忐忑,扭头看向顾非敌。顾非敌也望过来,黑瞳映着火光,愈发显得幽深难测。被这眼神一看,宿殃更紧张了。“你、你你别这么看着我,闭上眼睛!”他恶狠狠道,“不许睁开!”顾非敌轻笑一声,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宿殃试探着凑上前,努力数次,仍旧无法对顾非敌的嘴下口。他烦躁地抬起手,咬着指甲,心道:不应该啊,当初在玉鉴潭下,他真的毫无心理压力地就给顾非敌做人工呼吸了,怎么现在就下不去口了呢?难道……难道是周围有灯火,太亮了?对,一定是,玉鉴潭那山洞里黑漆漆的,就没这么大心理压力。想到这里,宿殃道:“喂,我们换个地方……嗯,换个地方解毒。”顾非敌疑惑地睁开眼,见宿殃满脸纠结,不免失笑:“怎么?”宿殃板着脸道:“这儿太亮了,我看着你,我下不去口。”顾非敌眼中神色暗了暗,低声问:“你……可是无法接受与男子……?”“不不不,那倒没有。”宿殃立刻否认,“就是,就是……有点紧张,嗯,怕你接受不了,呵呵呵……”顾非敌问:“当初在玉鉴潭下,你也这般犹豫?”宿殃一扬脖子,坚信:“那山洞里没有光,我就不紧张了!”顾非敌笑着摇了摇头,撑身站起,道:“那,我们去碑房。”宿殃默默起身,跟在顾非敌身后走进存放半凋红石碑的拱门。转过两道石壁拐角,四下里一片漆黑。顾非敌道:“好了,这里没有光,可以了。”宿殃咽了口唾沫,抬手去寻顾非敌的位置。手臂碰到一片衣襟,然后,他的指尖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引着落在对方柔软的面颊上。四周黢黑且寂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