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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是越南裔,高高瘦瘦的亚洲面孔,肤色略深,五官英俊,谈吐有法国人的独特气质。他应该不是很年轻了,梳得整齐的头发泛起灰白,眼睛旁边有一束束皱纹,随笑容加深。“叫我Romain就好。”Mendès和尹时京寒暄了两句,转来和萧恒打招呼。两人只简单地握手,没有太亲热的贴面礼。他大概知道萧恒不会说法语,特地用英文做的自我介绍。“Elvis和我说起过你,希望你能玩得开心。”萧恒忍不住去看正和尹琼小声讲话的尹时京,两人留意到他的目光,一同转头。两张漂亮面孔,一个是东方面孔,一个是混血长相,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些相似之处。尹琼今天化淡妆,头发挽在一边,露出坠着的珐琅小鸟耳环,有种甜蜜的青春情怀。她松开挽着的尹时京的手,过来给了萧恒一个拥抱。“萧恒,好久不见了。我还担心你不来。”萧恒环住她温暖的身体,瞬间想到自己的母亲。如果她还活着,大概也会是这样漂亮雅致的女人。“还有什么回去边喝茶边讲。”停车场里,Mendès过来帮他们把行李塞到后备箱里,好在两人行李不多,很快搞定。坐到温暖的车子里,萧恒很快犯起困。他用余光看身边的尹时京,发现他同样精神不太好。但困也算正常现象,按国内时间算,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基本上到普通人的睡觉时间。“介意我放点音乐吗?”“不,一点也不。”从戴高乐机场到巴黎市区算有些距离,Mendès征求了他们的意见后放音乐来听。是首法语歌,从旋律到唱腔都透着怀旧的气息。萧恒听不懂法语,但觉得调子很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的样子,便问身边的尹时京。“你知道这是什么歌吗?”“爱的颂歌,EdithPiaf的。”“你在看什么?”尹时京收回望向车外的目光,萧恒有些好奇他在看什么,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如果抛开那深入骨髓的寒冷,雨中的巴黎姑且能算是风情万种。萧恒春天时曾和何烁他们来过一次,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人很热情,食物也好吃。他忽然想到尹时京在法国度过了生命里最初的几年,某种微热的情绪慢慢地涌了出来。“没什么。”尹时京神色很轻松,“等雨停了我带你去见个人。”“谁?”“是……”他们的谈话内容吸引了坐在前面的尹琼。“如果不是天气实在糟糕,本来可以喝点东西再回去。”她说的是巴黎街头巷尾的露天咖啡厅,当中有一家做得格外的好,只要有空,她愿意每天开车来这家喝咖啡,“但是太冷了,我不想淋雨,等天气好点让时京带你去。”分享自己的喜好是很快乐的事情,萧恒不想坏了她的好心情。“好啊,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他和何烁都不怎么认路,除了埃菲尔铁塔和卢浮宫,别的真的就是随便走走。“放轻松,”尹琼误以为他是紧张,“很小的仪式,只请了我和Romain一些特别亲近的亲戚朋友,和普通的观光旅游没太大区别,改天你们开我的车在巴黎附近逛逛。”“要是不熟悉的话,我可以带路。”Mendès很是热情地向他们推荐自己喜欢的餐厅。“如果要去的话,我今天晚上就可以帮你们预约。”在路上行驶将近一个钟头终于到尹琼住的地方。十六区的独栋别墅,从外面看是一栋白色的三层石头建筑,上头有些轻微的岁月沉淀痕迹,但无损它的美丽。车子开进庭院花园,Mendès去泊车,尹琼带萧恒他们先进去,顺便喝点热饮料。室内装饰很有洛可可时代的气息,华丽又典雅。回到温暖的室内,尹琼脱下厚重的毛呢大衣随手扔到一边,露出里面轻薄的裙装。“房间我都叫人收拾好了,你们可以过去放行李。”他们是最先到的,过两天其余的客人会陆陆续续到,当中就有Mendès的父母和meimei。尹琼指给他们是二楼正中间挨着的那两间。“收拾好了就下来,我让Lea准备些热茶和热巧克力。”她神态倦倦,像是很需要茶来提神的样子。尹时京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谢谢。二楼很宽敞,走廊上有好几扇拱形的窗户,能看到花园里的景色。正中间果然有两间房门是半敞开,萧恒选了右边的那间,拖着行李进去。看得出房间是精心布置整理过的,胡桃木家具,郁金香纹理的淡玫瑰金色墙纸,典雅的绣花窗帘,不像奢华的酒店,反倒有种家独有的温馨。他按下墙边的开光,柔和昏黄的光线洒落,如积了一层灰。他简单地整理了一番就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要不是尹时京过来敲门,他可能会这样睡过去——在异国他乡的疲倦如潮水一般涌上来,逐渐地把他带往深处。下楼梯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车上说到一半的话,“你说要带我去见谁?”他只见过一两次尹时京别的朋友。一是因为尹时京朋友本来就不多,二是因为在他们变成这种关系前,确实有在慢慢疏远。不管怎么样,能让尹时京这样单独拿出来说的,一定是对他影响很大的人。“秘密。”错过了当时的那种气氛,尹时京就不愿再说,“是你没见过的人。”寥寥几句话将萧恒的好奇心高高吊起,但看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开口的样子,再如何想知道也只能按捺住性子,耐心等待天晴的到来。下楼后他们发现尹琼已不在客厅。“应该是去那边了。”尹时京稍微想了下,引着萧恒穿过走廊,到后面的餐厅去。餐厅连接着间朝向花园的玻璃房间,两人进去后发现不止是尹琼,Mendès也在。“快过来,我刚刚还想是不是睡着了。”尹琼朝他们招手,示意他们坐到Mendès旁边的空位置上,“Lea已经在准备晚饭,晚上你们可以早些休息。对了,你喜欢白兰地吗?”“什么?”萧恒不明白她在讲什么。尹琼却只是笑吟吟的,不讲话。他看向一旁的Mendès,Mendès好心指了指桌上摆着的咸手指饼干和热巧克力。他端起其中一杯,小心地啜了一口,顿时明白了尹琼的意思:兴许是为了驱寒,里头掺了些白兰地,酸涩的酒香携着醇厚甜美的巧克力滑进喉咙,比起单独的巧克力和酒有种不一般的美妙滋味。对这无伤大雅的恶作剧,Mendès有些不赞同地摇头,却并不制止。“怎么样?”“和我之前喝过的味道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