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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的脸色就不好了。刚听到这个消息,他足足消化了许久才慢慢缓过来,一路思索着,如今也没理出个头绪。其实这个事情不大,若是平常人家,最多女儿担个恶毒嫡母的名声,家中的还未说亲的女孩儿被牵连乃至婚配上艰难点。只是牵扯上皇亲贵胄,这就不一样了。“母亲,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萍丫头……也太胆大妄为了!”永宁侯憋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太夫人瞧了自己儿子一眼,心里也是无奈。她素知长子资质平庸,遇事没个主见,且耳根子软,否则也不会因为刘氏哭上几句便改了主意将嫡长女嫁入睿王府。如今做了正四品太仆寺正卿,不大不小的官,管着一亩三分地,好在并非好高骛远之人,踏踏实实的倒也能守住家业。眼见得刘氏又要哭泣,太夫人便高声说:“想来侯爷也不清楚事情始末,先别忙着哭,齐mama,将人带上来,一字一句说清楚。”齐mama在门外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一个婆子和一个丫头都被带了进来,之前已经粗粗问了话,但两人的脸上还尤带惊慌,一进来就跪在地上。齐mama站到老妇人身后,冷声道:“当着主子的面,你们将事情细细讲一遍,事无巨细却也不得添油加醋,胡乱说话。”那婆子低声应了,道:“一月前北边传来捷报,道是世子爷打仗得了胜,不日将要大军归朝,王爷高兴地多喝了几杯,却不想就这么没了,王妃与王爷情深,没挺过去过了几日也跟着去了。世子妃身上本就不利索,王爷和王妃这么一去,又是布置灵堂又是披麻戴孝,亲戚朋友来来去去,cao心的事情太多,人整整就瘦了一圈,也发憔悴。”说着眼睛一红,旁边的丫头也抽噎起来,她们是箫锦萍的陪嫁,自是清楚世子妃的不易。那mama拭了拭眼角,通红的眼睛徒然闪过一道厉色,恨声道:“世子妃精力有限,偌大的王府便照看不过来,却不想玲秋阁的那个贱人乘着世子妃不注意,府里忙乱的时候,买通了丫鬟在大少爷的吃食里下了药,幸好大少爷因王爷王妃去世正伤心着,只是用了一些,不然……不然那灵堂就要多一个位置了!”闻言,众人也不禁又是伤心,又是气愤难耐。那mama继续说:“大少爷当晚就发了作,可怜的小人儿整个抽搐着,世子妃当即请了宫里的太医,又是催吐又是喝药,又是施针忙了一晚,大少爷才安静下来。世子妃强撑着一口气,将大少爷身边的都拘起来强行拷问,一个扫撒的丫头终于撑不住招了,却是玲秋阁的姚氏贱人给的药……”永宁侯忍着怒意,问:“后来呢?”“大少爷可是大小姐的命呀!侯爷!”那mama大哭一声,心中大恸之下,也顾不得称呼,“大小姐当场就撅了过去,等醒来之后就完全变了个样,也不多说什么,只吩咐了侍卫围了玲秋阁,那贱人还想狡辩几句,然而大小姐根本不本不理她,没过多久那贱人生的贱种给强行带了来,然后……然后大小姐就下了令,当着那贱人的面……活活地将那个贱种给打死了……”听此,永宁侯面露惊愕,只有几个女人轻轻的抽噎声。齐mama将那mama和丫鬟带了出去,重锦堂顿时一阵沉默,接着听到一声叹息,“萍丫头忍了几年,终是忍不了这口气。”却是太夫人说话。永宁侯回过神,眉头紧皱,“那姚氏固然可恨,即使萍儿活剥了她,也无甚紧要,可是那孩子却是世子爷的骨rou,嫡母杖杀庶子,不要说皇亲国戚,即使是普通人家也是礼法难容的。”刘氏已经哭湿了一条帕子,为自己的女儿愤不平,“那贱人倒是打着好主意,老王爷和王妃这一去,世子爷可有六年的孝期,若是荣儿夭折,那贱种不就是庶长子了吗?待世子爷过了孝期,再有嫡子岁数也差得远了,萍儿身子一直都不好,到时候怀不怀得上还是未知,今后什么光景谁知道!”老夫人点了点头,作为曾经的侯夫人,她深知高门大院妻妾争宠的激烈程度,如今她能笑到最后,最重要的还是儿子。永宁侯眉宇皱起,“萍儿若是再忍忍,便可立于不败之地。”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总是角度不同,外孙毕竟无事,拿了这么大一个把柄在手,那姚氏还不是任箫锦萍搓圆捏扁,到时候不须她动手,宫中自是不会轻易放过,连带着那庶子有了这么一个母亲,今后也差不多废了。太夫人道:“如今做都已经做了,现在说这已经太迟,侯爷要尽早想对策,这事众目睽睽之下,不消一日便会人尽皆知,听说世子爷已经快马加鞭回来了。”“母亲说的极是。”永宁侯点着头,但是眉宇间的皱纹却深深体现着他的烦躁,“这事难就难在世子得胜归朝,亲王王妃又刚刚相继去世,皇上心里有愧于他,可萍丫头却生生杖杀他的骨rou,哪怕就是世子爷不追究,宫里也不会轻轻放下的。当初结这门亲事,有多少家眼红着,一旦闹得人尽皆知,儿子……怕不只一个教女不严的申斥,说不定连乌纱帽也保不住了。”刘氏听到这里顿觉心上一冷,颤声道:“那萍儿……”“端看圣上如何决断了。”太夫人细细地捏着手腕上的佛珠,苍老的脸上少见的严寒,静默了片刻,才说:“萍丫头虽有大错,但那姚氏却更难以饶恕,残害嫡嗣,何况还选在亲王和王妃的丧期上下毒手,罪加一等,如此阴狠妇人,皇室中看中子嗣不假,可那孩子有那样的生母也珍贵不到哪里去,若是世子爷能稍稍抬手,也不见得如此严重。”刘氏听婆母这么一说,心中一喜,立刻道:“母亲说的是,且萍儿可是皇上赐婚的,若真休弃也是打皇家脸面,且那姚氏还是皇贵妃亲自送的!”说道姚氏,刘氏的严重就迸现出深深的恨意,若是姚氏在面前,定是上前就挠花对方的脸。“别以为这事儿能那么容易过去!”见刘氏松了筋骨,仿佛一切已经糊弄过去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训斥道,“你马上就去王府,定要跟萍丫头说个明白,叫她收起那高傲的性子,待世子爷回来无论是哭泣求饶,还是跪地请罪,即使世子爷打骂也都给我做小伏低仔细受着!只有世子爷消了怒气,还念着一点夫妻情分,这事才可以慢慢过去,否则想想荣儿吧!”刘氏巴不得赶紧去看女儿,立刻应声,然而却听太夫人又说,“罢了,还是老婆子亲自去一趟。”让刘氏去她真不放心。第8章噩耗接连传来睿王府在皇城根下,因是皇帝的同胞兄弟,向来得宠,王府自然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太夫人和刘氏下了马车,进了大门,又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