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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逐渐有了几分哽咽。他早已不奢求与他见面,知他安好,就已足够了。这世上太多的悲欢离合,皆抵不过他人说的一句,现世安好,就足以引人动容。次日——容陌眯着眼,骑着战时用马,等候着敬王府的人来接圣旨。他抬头看了看太阳的高度,已经升到了半空,而钦天监占卜的吉时是巳时三刻。卫宪突然轻声提醒道:“殿下,微臣估摸着敬王爷是不会主动出来接圣旨了,要不还是……”容陌低下头,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腿上缠着的绷带,利落的跃到王府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环,耐心的等待着府中的人来开门。“圣旨到!”林生黎已经带着圣旨,从栖阳宫赶来。岂料,过了半响功夫,竟还是无人来开门。卫宪有些不耐烦了,甚至因为这个明显是藐视皇权的,无理的举动而涨红了脸,但还是尽量冷静的说道:“要不还是让微臣去向敬王府的人知会一声吧,误了传旨的吉时就不好了,殿下。”容陌不曾理会他,仅是又轻轻敲了敲门,静静地等候了一会,竟还是不曾看出要来开门的迹象。整个敬王府似一座寂静无声的荒冢,了无人烟,仅可以听到风轻抚草地的声音。于是,容陌转过身,向特意从皇宫调遣而来的神机营的枪手命令道:“从现在开始,每隔两柱香时辰,就对敬王府内发射一次散弹。”“是。”他们整齐而又响亮地回答道,沉默不语的装起了炮弹,并不对这一实在是称不上合理的命令,发出任何一声不应出现的质疑。他们抬起炮口,将炮弹扛在肩上,对准了敬王府的大门,精准的按住了枪匣。“哐当”一声,炮弹离开了径口,轰然飞向敬王府的大门。用红漆刷着的木门,顿时被炸出了一个大洞,里面的草地也开始发焦,已经燃烧起来。但还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容陌借着屋中的星火,燃起了二柱香,插在了敬王府门前的香炉中。“啪嗒。”一炷香燃尽了,香灰撒出了一些,落在了王府门口的地面上。敬王府还是一片静悄悄。过了一会,另一柱香也烧到了一半。林生黎有几分不耐了,皱起了眉头。城中其他的百姓见到这般大的架势,也渐渐聚拢了过来。容陌神色悠闲的看着那支香灰,还在等待着。“吧嗒”香上燃尽的香火又落下了,整炷香也快燃尽了。容陌站直了腰杆,缓缓地走到王府门口,轻声命令道:“准备再次发射弹药……”“等等,太子殿下。别急嘛,我们这不是出来了。”他的话还未说完,王府中就快步走出了两个人,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他们气喘吁吁的走到容陌面前,脸上堆着笑脸,心中指不定把容陌千刀万剐千百遍。“叭嗒”最后的一段香也落下了。“太子殿下,不要太过心急吧,你看,我们这不是出来了?”敬王爷语气柔和地笑着。容陌全然不理睬他,只是意简言骇地示意林生黎:“宣圣旨。”林生黎当即精神抖擞地展开了写着圣旨的卷轴,高声宣读道:“敬王爷接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京城战事频发,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国库为赈灾,早已亏空不少,官员俸禄拖欠,难免心怀不满,为此朕深感焦虑,又念及各位皇亲国戚,一向由国家恩养,而今国家受此磨难,正是他们回报之际,特此希望各位皇亲各播出三万两白银,以佑祉国渡过难关。”“乙寅丰生十三年,四月廿十,万隆帝宣。”这道圣旨并非是容曙拟的,而是由容陌代笔誊写的,所以传的方式很流氓,表达的意思是也很直白:之前我让你们白吃白喝了那么久,现在我穷了,你们也可以趁这个机会报答一下我的恩情。不必付出太多,就只需要把你们身上的毛都拔光就是了。二话不说,就是为了要钱。我呸,放你娘的狗屁。敬王爷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用余光瞄了瞄身旁的百姓。一个个哪里会像饿着只剩皮包骨的样子,分明就是油光水滑的,滋润的很,甚至还无聊到会在这里看自己的热闹。但敬王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面前的这份圣旨,就是这个看下温文儒雅的太子殿下誊写的。所以他也只能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表面上就乖乖的跪下了,做出了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微臣接旨。”林生黎将卷轴熟练地一收,利落地整理好,交到敬王手中。他又一甩拂尘,趾高气昂地就准备回宫了。敬王爷突然站起身,不怀好意的笑道:“这是每位宗亲都必须履行的圣旨吧,那不知殿下是否交了?”卫宪并未多想,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既然是交了的。”敬王爷见自己的思想得到验证,不由得意了几分:“那不知道七王府可交否?按照宗亲的数量上算,七王爷理应交六百两吧,也不知……”他没有说满,容陌却顿悟出他的意思,当即脸色一变。众所周知,七王爷前几日出征回来后,就将王府平日开支用度的银两拨了一半给自己牺牲的副官。现在全府上下再怎么凑,也绝不可能拿出这六百万两,若是拿出了这钱,就只能说明七王爷的钱来路不明。毕竟七王爷当年可是被抄家了,而且是前五年才恢复了日常的开销水平,每月也就一百两不到的俸禄。那他的钱都从哪里赚来的?不言而喻,皇上对此铁定是毫不姑息,手软的。容陌:“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毕竟是未过门的太子妃,七王府的费用理应是由东宫承担的。”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日常被晋江和我的电脑还有WPS搞疯掉,为了发文我已经折腾了半小时,才把这个弄好。只有新文的封面终于要弄完了,才让我开心点,感谢安小可爱。☆、波澜(拾贰)翌日子时,乾清殿中——容曙怒气冲冲的拿着一把戒尺,在后殿中不断踱步。容陌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背上和手上皆有几分刺痛,他却仍然一言不发的抿着唇,忍受着双膝因跪麻了,而不断传来的疼痛感。他昨日刚刚说出那句话,不过半个时辰,他就被传唤到了乾清殿,被容曙一顿臭骂后,在御花园中跪了一日。又被林生黎看管着,独自走回乾清殿,已经又跪了两个时辰了。容陌无意识地皱起眉,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上战场了。容曙终于停下了踟蹰的脚步,失望又饱含怒气的责问他:“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容陌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