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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地回望,待瞧清了站在河岸边的男子时,她心神一松,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大当家,即使你没读过书,也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眼下你这般无礼,对得起在京中苦苦等待的发妻吗?”早在薛素转身的那一刻起,大当家脑海嗡的一声响,整个人都有些懵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借着银亮的月光,薛素瞧见殷红的血迹如同蜿蜒的小蛇,从男人鼻间涌出,她暗暗啐了一声,也顾不得别的,飞快地将衣裳穿戴整齐,而后再也不看那个混帐东西,径直回了瓦房。漆黑鹰眸定定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大当家脚下好似生了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好半晌,他才感觉到一阵凉意,粗粝大掌抹了把脸,瞧见满手鲜血,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恨不得找个地缝儿直接钻进去,也省的在薛氏面前丢人现眼。翌日一早,杨九儿拎了只公鸡过来,准备宰了做些吃食。大当家在院中练拳,看到杨九儿进了瓦房,心里头说不出的别扭,犹豫片刻后,也来到了院中。男人身形高大,但由于习武的缘故,走路时脚步声几近于无,杨九儿根本没有听到动静,还是找刀子时回头扫了一眼,这才发现大当家就在身边,吓得连连后退。“您、您怎么来了?”“过来瞧瞧。”说话时,男人紧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子,见她一手握着菜刀,另一手提着鸡翅膀,利落地抹了一下,guntang的鲜血呼呼往外涌。“快拿碗接着点,鸡血也是好东西,万万不能糟践了。”闻言,杨九儿刚想过去,却不料被大当家抢了先,那双蒲扇般的大掌端着粗瓷碗,接了满满一碗鲜血。“没想到薛夫人还会杀鸡。”薛素眼皮子动都不动,淡淡道,“成亲之前,小妇人一直在村里过活,后来夫君得了官职,这才随他一同入京。”听到这话,男人面色十分难看,胸臆间翻涌着妒火与怒意,薛氏不说他都忘了,眼前这个女人早已嫁人生子,若不是被岳山那伙匪类掳走,根本不会出现在小小的寨子中。此刻被困在这种穷乡僻壤,她是不是恨极了自己?“薛夫人失踪这么多日,你丈夫一直没派人寻找,可见是个靠不住的。”薛素煞有其事的点头,“正是如此,那厮当真不是个东西,若老天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谁会嫁给那种混帐东西?”把公鸡扔给男人,她轻轻哼了一声,“听说大当家身手不错,不如先将鸡毛给拔了,小妇人才好继续烹煮。”见状,杨九儿面露尴尬之色,连声道,“我来吧,大当家没干过这个。”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薛素撇了撇嘴,“他怎会没做过这个?以前杀鸡的时候多着呢,难道摔坏了脑袋,人就废了不成?”大当家面无表情,二话不说,提着公鸡径直进了厨房,用开水将公鸡烫了一下,这才开始拔毛。瞧见男人利落的动作,薛素抿唇低笑,粉颊露出浅浅的梨涡,如同春日初绽的花蕊,那副模样娇美极了。薛素的厨艺虽及不上郑氏,却比寨子里的李婆子强了不少,她将鸡rou切成小块,把锅烧热了爆炒,鸡rou本就鲜嫩,又加了些蜜水跟辣子,自带一股特殊的香气,出锅后色泽浓亮,汤汁粘稠,能将人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出来。杨九儿将烙好的饼子拿出来,坐在石桌前头,一叠声儿的赞叹,“薛夫人,您还真是贤惠,谁娶了你,那可是天大的福气。”薛素笑而不语,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着,大当家坐在她对面,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黑眸中仿佛有火光闪烁,动作实在算不得隐秘。这顿饭吃完后,大当家再也受不得李婆子的折磨,时不时上山打些野味,送到瓦房中,请女人帮忙料理,这一来二去的,倒也熟稔不少。这天杨九儿没来,薛素给大当家盛了一碗野菌汤,她手里拿着勺子,轻轻搅动着汤水,状似无意道,“小妇人在山上呆了小半个月,不知何时才能离开?家中幼子刚满一岁,实在离不开母亲。”想起宁安与莲生,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了明显的黯然之色。男人心头一紧,瓮声瓮气问,“你想回京城?”“自然想回去,若不是岳山的匪徒将小妇人绑到此处,此刻我还呆在家中,陪在亲人身边,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大当家心里憋着一股火儿,他不想让女人离开,偏偏根本没有阻止的理由。天知道这段时日,只要一闭上眼,他脑海中就会出现出那副香艳至极的场景,每次回想,四肢百骸之中便涌起一股热流,这种激荡的感觉,委实难以压制。他恨不得将人牢牢抱在怀中,亲吻柔腻芬芳的面颊,亲吻娇艳欲滴的唇瓣,让她彻底属于自己……这种邪念委实不堪,大当家根本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强自按捺。心绪纷乱之下,即使野菌汤滋味儿再是鲜美,他也没有品尝的心思,咕咚咕咚喝完了一碗。瞧见胡须上沾着的点点汤渍,薛素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柔柔开口,“大当家,您的胡子实在碍事,小妇人帮你刮一刮吧。”听到这话,男人只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他呼吸急促,瞳仁紧锁,无知无觉的点了点头。等回过神来以后,薛素不知从何处找到了一把剃刀,细腻指尖蘸了些胰子,抹在棱角分明的下颚上。鼻前嗅到那股馥郁浅淡的桃香,大当家只觉得口干舌燥,他微微眯眼,端量着近在咫尺的女子,二人挨得极近,只要他一伸手,就能将人带入怀中。“薛夫人早已成亲,与外男如此亲近,难道就不怕夫君动怒?”清浅的热气喷洒在耳廓,只听薛素低低开口,“这有什么可怕的,寨子距离京城有数百里远,‘鞭长莫及’四个字,您也应该听过,我那男人最是没用,哪能管得了这么多?”说着,淡粉的指甲状似无意的从喉结上划过,而后她拿起剃刀,仔细将浓密的胡须剃了下来。“你、你还真是水性杨花!”“水性杨花又如何?与您可没有半点瓜葛。”说着,她手上动作不停,短须噗噗往下落,熟悉的轮廓也渐渐显现出来。眼圈有些发热,薛素强忍住泪意,等捯饬好后,她缓缓站起身,还没等迈开脚步,就被人从后头攥住了胳膊。“别回京城了,留在寨子里不好吗?”“留在这儿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呆在家中,过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日子,小妇人想要的,大当家怕是给不了……”当个快一年的寡妇,薛素的脾气越发古怪,此刻她将心头郁气尽数发泄在男人身上,瞧见那张涨成猪肝色的刚毅面庞,心里头甭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