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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怎这样傻,告诉你,我们的时机来了……你不怀疑我为何偏偏在此时脱出?”谢衣闻言心头微微一凛,手上动作却不停,往白雾中又刺出几刀,感觉刀锋上似乎触到了一点若有若无的实体,心下更有把握,将烈焰之术顺着刀身传递过去,骤然引爆已被冰凝的雾气。轰——猛烈的轰响中,那白雾从中炸裂开,散射成万千晶簇,直上云霄,立在一旁的躯体摇晃了几下,突然失去cao纵之力,颓然倒地。接触到雪地的瞬间,它已如败絮般软烂下去,污血腐rou摊开来,腥气弥漫,中人欲呕。“呵呵……谢偃师,你这样急切杀我,岂不正说明你心里也在怕么?”那妖物的声音从远远的天上传来,渐行渐隐,听着是往更深的山中去了。“……怕?”谢衣收刀,看着空荡荡的掌心,摇头低声道:“在下坦荡得很,一无所惧,你这些蛊惑人心的话语对我可不起半点作用。”除恶务尽。他抬头看看天色,西天上,一轮黯淡的落日躲在铅灰色层云背后,有气无力地坠了下去,细雪纷纷扬扬地又落下来,风声呼啸,而静水湖已被起伏的山势遮蔽,半点也看不到了。抱歉,自己要回去得再晚一些了。朝静水湖的方向微微鞠躬,谢衣转身朝山更深处进发,指尖凝聚的法光如暗夜里不灭的萤火,顽强搜寻着妖物的气息。第78章静水湖中。沈夜看着停在手上的偃甲鸟,谢衣的声音再一次从中传来——“师尊,修理栈道需要的时间比弟子预设的更长,今日兴许会回来得晚一些,切莫担忧,好生休养着。”修理栈道是么?沈夜眸色沉沉,将目光转到空荡荡的掌心里,那些清晰的纹路似乎正在发出微光,牵引着体内深藏的力量。时间就快到了。他摇了摇头,忽然一叹,将偃甲鸟放到一旁,喃喃道:“你这人啊……本座不是已令你不要冒险么?”推开门,沈夜朝外行去。谢衣停下脚步,这里已是山的最深处,这百年来,连他自己也仅仅有一两次从此处路过的经历,却未曾多加留意。乍看起来,这里和别的深山没有太多不同,只是更幽暗隐秘些,但在深深的地下……谢衣提起横刀,用力插入土中,然后将灵力灌注进去——“出来吧,抓到你了。”一声轻喝,谢衣用力将横刀提起,奔涌的流光从地底直上九霄!下方隐藏的法力结界被破坏了,封印、妖力,还有许多在漫长岁月中被它们所捕获,并变得复杂的东西纷纷冲出来,在谢衣身前形成了法力与光芒的漩涡,不住旋转,跳跃,映得四下里光华缭乱,寂静的夜色似乎被五彩的迷梦占据。“呵呵……谢偃师果然厉害,还能找到这里。”尖厉的冷笑声中,一个身影渐渐浮现,它不再是一缕白雾的形状,而拥有了实体。看到它终于现出的实体,谢衣不由得心头一震,这妖物体格原来这般高大,足足有三人高,遍体生着尖锐的倒刺,突出了浓密的皮毛之上,好似一蓬焰火,令它狰狞的面目越发显得气势逼人。“谢偃师,我走前的问题,你想明白了么?”这怪俯身看着谢衣,声声句句仿佛都带着一种魔力。谢衣眼神坚定,举起横刀,冷冷道:“即便当真如此,谢某也绝不会堕入其中。”“你已经身在其中了,可怜人。”那怪张开大嘴,发出冷肃的声音,四周气温随之下降,接连落下的风雪,似乎都显得有了几分暖意。谢衣脚下的地面开始冻结,枯枝与衰草发出碎裂的声音,他不动声色,暗暗提振灵力,立在当中巍然不动。“你身上的那股魔气,难道我会看错么?”妖物抬起手,锋利的爪子几乎抵在谢衣额头前,“你早就是这股力量的奴隶了。”“谢某从未臣服于魔气。”他沉声道:“过去没有,以后更不会有。”“呵,好志向。”妖物眼睛里闪过狡诈的光芒,冷笑道:“且看你螳臂当车,能得意几时?这股力量……这股力量迟早会降落在这片大地上,不会太久了,如同许久之前那样……啊,若非感知到它的临近,那老朽的封印又怎么会剥落……”“不必废话了,今日谢某就要将你斩落此地,为那许多条人命讨个说法。”话至此,谢衣心中已一片清明,手中锋刃发出轻微的嗡鸣,似耐不住搏杀的兴奋。“好,好……”妖物点头,忽然朗声大笑,身子如离弦之箭,直扑谢衣——!谢衣毫不示弱,挺刀迎上!以元身相搏的妖物,比之方才又强了许多,每当刀锋与它躯体相触时,谢衣都能感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强横力道,这力量中蕴藏着疯狂的恶念,仿佛一潭漆黑泥浆,粘稠、腥臭,带着腐蚀的力量,用力往人身上泼洒过来。若是这世间普通人的力量,普通人的武器,沾染这不可见的污泥时,身心必将大受影响——同它搏杀的时间越长,人之意识便会越混沌,行为越迟缓,最后甚至无需再战便拱手投降了。谢衣皱眉,这样的感觉令人不快,并让他想起一种熟悉的东西——魔气。……“当我们触碰魔气时,如飞蛾跌入蛛网……”许多年前,他还未离开流月城,就在高天上那座深深的殿阁内,沈夜曾问自己:作为烈山部第一个接触砺罂之魔气的人,你觉得魔气是怎样的存在?那时,除了谢衣、沈夜和瞳三人,几乎所有流月城人都被蒙在鼓里,没有人知道破军祭司已让魔气在他身上烙下了不可逆转的印痕。沈夜看着他,眉头紧锁,尽管此时的他们之间已出现了不可调和,不可跨越的鸿沟,但他们依然关心着彼此,甚至比过去更关心,这关心中还包含着若隐若现,不可言说,复杂而纠葛的爱意。“谢衣,告诉为师,接触魔气后,你此刻有何感受……”“师尊放心,弟子一切都好。”说这话时,谢衣感到脑中传过一阵眩晕,暗暗握紧拳头,稳住身形。他感到那股力量在体内澎湃,随心脏规律地搏动着,似乎已融入他的鲜血,又似乎始终游离于外,不被人体接纳。这股奇异的力量仿佛同时存在于自己体内,和另一个不可捉摸的空间当中,传递力量,联通了两个不同的世界。“是么……”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