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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我就总能感觉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码字使我快落,你们一直在,这和码字一样,让我非常快落。谢谢你们陪着我。谢谢。第99章番外一寅时平旦,穹顶鸦青,天边孤月似冰团,沁寒月华照着黎明之前最后一段冷夜。积雪数日的雁鸣山万籁俱寂。雁鸣山东面一条干枯的排水渠中,并排蹲坐了二十余人。他们在这条排水渠中已躲藏了将近一个时辰,夜雪在他们肩头层层堆叠,细碎雪花轻轻挂在他们平日飞扬的眉梢上。一张张红润的唇早已因寒冷而发乌,又因干涸而翘起浅白唇皮。他们手脚早已冻到麻木发僵,一个个抵肩相靠,专注无声地齐齐仰望苍穹,极力将自己的气息控制到最浅清。随着月影渐淡,天边隐隐现出一丝薄冰似的光亮,一颗颗少年心开始鼓噪出万马奔腾的气势,每双明亮的眸子里都闪着璀璨倔强的热烈光芒。又静候片刻,旭日从山后探出小小一弧,将白茫茫的山头烫出绯色。当林深处若有似无响起第一声鸣金锣时,排水渠中最前头的那人慢慢抬起冻僵的手,轻轻抖去一臂积雪,露出青色的武官袍衣袖。纤长的五指张开合拢数回,最终紧紧握成拳,振臂一挥,扬起漫天飞絮。“收队。”沙哑嗓音里带着一点雀跃欣喜的淡甜。二十几个小雪人立刻拍地而起,抖落满身的积雪,相互搀扶着出了排水渠。连日躲藏带来的疲惫、饥饿、寒冷,使他们站得歪歪倒倒,可从心底涌起的炙烫骄傲使一张张被冻僵的年轻面庞瞬间绽出如花笑靥。“凯旋!”国子学辖下雁鸣山武科讲堂第一次冬季长休前的考核,长达八日的山林躲避实兵演练,随着骤停的大雪圆满收官。当沐青霜、林秋霞、慕映琏带着三队学子从不同的方向汇集到下山道时,大家不约而同地抬起手,向山道入口处的公主仪仗行了齐眉礼。齐眉礼是军中凯旋报捷的惯例,指尖划过笑意飞扬的眉梢,恣肆、骄傲、坚定,还有对将来更多胜利的期许。山道入口处的赵絮含笑望着这一幕,眼中浮起薄薄水光。这么多年南征北战,她亲历了太多的牺牲,太清楚这片山河是如何伤痕累累,有太多人曾用齐眉礼向她报捷,也向她传达了过无言期许。忠烈祠里供奉的许多人,曾与眼前这些学子一样年轻,一样热血。到最后,他们永远年轻,永远定格在以身许国的那个瞬间。收复故土河山、艰难整顿内乱,这一路走来,赵絮从不敢回头去看去想,却也从不曾忘记那些倒下的身影。虽她从不回头,却绝不会忘记那些人是为了什么倒下,更不会忘记,他们曾希望她带领这广袤国土上的万众黎民,走向什么样的明天。前路还长,她希望自己终其一生都能牢记那些慷慨豪迈的牺牲,牢记那些牺牲最初是为了争回怎样锦绣的天明。如今,她亲自挑出的四位典正没有辜负她,四位典正亲自挑出的百名学子也没有辜负他们的师长。长达八日的山林躲避实兵演练,这些小家伙们熬过了大雪长夜,以一把把积雪和着苦涩草根扛过了饥饿与干渴,最终有四十七人在规定时限内成功躲过了十倍于己的假拟敌方围追堵截。不过才短短半年就有了如此成效,等到三年后,这一百棵年轻稚嫩的小苗苗,会长成何等顶天立地的模样?他们如今还年轻还稚嫩,可他们终将强大。赵絮一瞬不瞬地望着渐行渐近的那群孩子,缓缓抬手按住鼓噪的心口。有沸腾热血翻滚,仍是她年少跃马时那般炙烈赤忱。山间道上,年轻的学子们在三名师长的带领下渐行渐近,在他们身后的山峦与天相接处,朝阳破空而出,漫天霞光映红白雪。有红日初升,其道大光。番外二雁鸣山武科讲堂是有冬季长休的,今年长休原该自十一月廿一起,但因实兵演练成效超出预期,亲自到场观摩的赵絮欣喜大为满意,庆功宴之后大开金口,特准提前自即时起放休。这突如其来的提前放休令一下,沐青霜想也不想,立刻就打马回城。为了那八日的实兵演练,无论四位典正还是百名学子都在专心“备战”,整个雁鸣山讲武堂提前半个月就闭门谢客。算起来,沐青霜已有二十几天没有见到贺征了。这是他俩成婚以来分隔最久的一次。想起贺征每次送她往雁鸣山时那种强自隐忍的眷恋不舍,她心中立刻酸软,却又泛甜。他知道她很喜欢这份差事,哪怕他心中再不愿分开,也从未扯过她后腿。他是真的很惯着她。想到这些,心有歉疚的沐青霜急催了马缰。到将军府门口已是正戌时。冬日里天黑的早,府门口的灯笼已然点亮。将马匹交给门房后,沐青霜搓着发僵的两手踏进抄手游廊,行到半途便与闻讯而来的桃红相遇。成婚后沐青霜在雁鸣山的时日多些,贺征也是个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的,两人都无暇照应后院琐事,索性让桃红做了后院管事。“大小姐怎的提前回了?”桃红迎上来,将一个精巧的小手炉塞到她的手中。“差事办得好,汾阳公主让我们提前放休啦!”沐青霜捂着小手炉笑得开怀,“我征哥还在前头府衙么?”平日里她不在家时,贺征总是忙到很晚才会回后院来歇息,这事她是知道的。桃红摇了摇头,低声回道:“大将军去滢江办差,据说是落水染了风寒,好几日没出寝房了。”头几日那样大的雪,滢江是个什么情形可想而知,不风寒才怪。沐青霜心中起急:“这几日都谁在他近前照顾?怎么没人给我……”话说一半,她懊恼地拍了拍脑门。贺征知道她要准备实兵演练的事,当然不会派人送消息去雁鸣山叫她分心。“大将军不让旁人进寝房,还让护卫守在主院门口,”桃红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替她挡着廊檐下灌进来的夜风,“这几日送去的吃食也没怎么动,家医说是因为风寒败了胃口。”****主院门口的护卫当然是不敢拦沐青霜的。沐青霜小心翼翼端着粥碗进了寝房,才踏进外间,就听内间传来虚弱但冷厉的呵斥:“谁?”她脚下并不停步,只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病猫喵喵喵,凶咧。绕过屏风的瞬间,床榻上传来隐怒的气声:“我说……”“我说你该起来吃点东西。”沐青霜截下他的话头,鼓着两腮走过去。看到他病恹恹的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