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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枉朝廷擢拔他二子之意。”柳子玉哼了一声:“赈灾本是朝廷公务,你倒反过来逼迫缙绅出银,岂有此理?”柳子丹淡淡一笑:“三哥此言差矣。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士绅为四民之首,同样仰沐天恩,为何在国家有急之时不能出手相助?”柳子玉噎了一下,冷冷道:“乐捐乐捐,你打得人鬼哭狼号,还叫什么乐捐?”柳子丹也冷冷道:“家财万贯,却坐视百姓饿死道旁。此等人既无人性,便是披着一层士绅的外皮,也不能像对人一样对他。”柳子玉大怒,一掌拍在桌上:“你好大胆子,敢跟我顶嘴!我倒还忘了问你,你此时应在南祁,怎么跑回西定来了?”柳子丹夷然不惧,道:“三哥,百姓断粮在即,如今民心浮动,如堆柴薪,一点火星便会成燎原之势。目下当务之急乃是赈灾,至于小弟行踪,不是三哥现在应关心的。”柳子玉勃然大怒:“你,你私自回到西定,若招得南祁摄政王大怒,岂不会给西定招来大难!来人,把他拿下!”他身后从人应声上来两个,一左一右架住了柳子丹。柳子丹身子一挣,厉声道:“三哥,事有轻重缓急,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做什么!”柳子玉自然不听他的,冷笑道:“做什么?送你回南祁!”两人怒目相视。柳子丹自然知道出主意把自己送到南祁的就是柳子玉,柳子玉也自然知道柳子丹恨他入骨。两人四目瞪视,几乎能迸出火花。良久,柳子玉首先转开头去,冷冷道:“把他先关起来!”两个从人架着柳子丹就往外走,忽然听到门口有人打了个呵欠,不紧不慢地吐出三个字:“放开他!”第21章劫粮柳子玉骄横惯了,从来容不得人违拗自己,不假思索回头就骂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这里插嘴—”声音突然噎在嗓子里,片刻才能挤出来,“摄—摄政王?”李越此时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摄政王的风度,从大水里泡过一天来的,衣裳虽然晒干了,却沾着泥土,头发里还有根草棍,下巴一片浅青胡楂,看来狼狈不堪,柳子玉虽然见过他好几次,却也半天才认出来。这一声摄政王,惊得堂上一干士绅们面目改色,谁不知南祁摄政王心狠手辣喜怒无常,连忙一起跪倒,只剩下柳子丹还站着不动。柳子玉长身一揖,道:“子玉拜见殿下。”李越大模大样往他刚刚坐过的椅子上一坐,道:“三王子,你好大气派啊!”柳子玉琢磨不出他是什么意思,赔笑道:“不知殿下驾到,未曾远迎,还请殿下恕罪。”李越也不看他,向周醒点点头:“搬张椅子给柳公子坐。”柳子玉还以为是给他的,刚说:“多谢殿下—”周醒已经把椅子送到柳子丹身后,那“赐座”二字含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脸顿时涨得通红。李越往地上跪着的一干人等看了一眼,道:“本王刚才听说,有人不肯捐粮?”一干士绅面面相觑,陈炳祖壮着胆子呻吟道:“殿下明鉴,小人等已经尽力奉承九皇子,实在是大灾之年,小人等也要养家糊口……”李越点了点头:“看来你是为首的了?你捐了多少?”“小人捐粮百石,捐银二百两。”李越稍稍提高点声音:“听说你两个儿子都在朝为官,如此一场大灾,就只捐这些?”陈炳祖一惊,讷讷道:“小人,小人家口众多……”李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斜眼看着他手上的翡翠扳指,腰带上的玉佩、金挂件,淡淡道:“你家口众多,大约每人身上都有这东西吧?”陈炳祖立时恨不得把这些东西全撸下来。李越微一偏头:“周醒,本王多久没杀过人了?”周醒明白他的意思,故意思索了一下,道:“回殿下,大概从离开京城开始吧。”李越恍然大悟:“难怪这几天本王总是不自在—”声音突然一沉,“把他拖出去!”陈炳祖吓得双腿一软,颤声道:“殿下,小人何罪?”李越嘿嘿一笑:“罪?你没有什么罪。只不过本王要杀鸡儆猴,借你这只鸡用用!”陈炳祖大惊,周醒已经上来拖他,他一面挣扎一面大叫:“三皇子,三皇子,救救小人!”柳子玉勉强干笑了一声,道:“殿下,这,这似乎不妥吧?”李越冷冷横他一眼:“本王面前,有你说话的地方么?”柳子玉面红耳赤,又不敢得罪李越。陈炳祖眼见自己已被拖到门口,方知这个三皇子也指望不上,放声大叫:“殿下,小人捐粮,小人捐粮!”李越唔了一声,摇摇头道:“你家口众多,也捐不出什么来,借你这只鸡的头,本王至少可从这群猴身上榨出粮米千石来。”陈炳祖什么也顾不上了,大叫道:“小人捐粮千石,只求殿下饶了小人一命!”周醒一松手,他已经瘫倒在地上,像滩烂泥一般。李越轻松地看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众人,道:“各位准备捐多少啊?”地上众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纷纷道:“小人捐粮……小人捐银……”李越这才露出笑容,道:“嗯,众位都是地方楷模,本王必定告知西定王予以表彰。周醒,带上河道衙门的人,跟着各位士绅去吧。”众人噤如寒蝉,一一退出。柳子玉气得面青唇白,还得压着心火道:“殿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子玉不敢打扰,这就告辞。”李越也不站起来,懒懒道:“三王子,子丹已经不是你西定国人,他的事情,三王子还是少管为妙。”柳子玉倒噎了口气,实想不到柳子丹居然会得摄政王如此回护,恨恨道:“多谢殿下教诲。”一躬身退了出去。偌大一个大堂之上只剩下李越、柳子丹还有林影。林影面色古怪,挣扎了一会才道:“你,你是摄政王风定尘?”李越暗暗叹了口气:“是。”林影嘴唇蠕动,眼睛看看李越又看看柳子丹,神情不知是悲是怒是喜是恨。柳子丹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目光,缓缓道:“殿下想必累了。林兄,外面百姓似乎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你曾做过河道,他们也还听你的,烦你出去劝说他们再宁耐片刻。”林影欲言又止,低下头默默出去了。柳子丹慢慢坐了下来,仿佛疲惫已极,低声道:“殿下安然无恙,实是大幸。”李越知道他是在说场面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