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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丹淡淡看他一眼,道:“我回来探望父皇,难道不可?”柳子轻眉一扬,柳子贤已轻咳一声拦在他前面微笑道:“九弟,父皇这几日龙体欠安,很是挂念你,恰好你回来,父皇必然十分开心。”柳子丹仍然淡淡道:“多谢大哥,只不知我几时能进宫去看父皇?”柳子贤含笑道:“这是什么话。你要进宫去见父皇,谁还敢阻拦不成?来人,拿我的腰绶送九皇子进宫。”柳子飞直等马车去得看不见了,才顿足道:“大哥你何必对他如此客气!”柳子贤收敛笑容,道:“依你要怎样?他在玉京断然立不住脚,就送他进宫去见了父皇又如何?也无非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柳子飞冷哼道:“我最恨他这副模样!打小便是冷冰冰的,仿佛全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才名满天下又如何?还不是流落在外做了他人禁脔?父皇纵然万般宠爱于他,不也没能把他留在玉京?”柳子贤笑了一笑,道:“你既知道,又生的什么气?”此时两人的随从已将马车赶了过来,柳子贤掀帘上车,柳子飞紧跟了上来,恨恨道:“我只恨他连邀宠的本来也没有,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皮囊!”柳子贤轻轻哼了一声:“你怎知他没有邀宠的本事?”柳子飞怔了一怔,道:“怎么?看那风定尘对他冷冷淡淡……”柳子贤瞪了他一眼:“糊涂!他身为质子,行踪本不得出南祁京城,怎么能回玉京来?难道这赈灾之事还要他来做什么?”柳子飞不服道:“可今日明明是被老二占了上风,那青儿也不知是他从哪里弄来的,竟真有五六分像风定羽……”柳子贤轻嗤一声:“像风定羽又如何?这样的男宠,风定尘府中没有上百也有几十,纵然再像,也不过是一层皮相。想那风定羽少年才名,气质高华,又岂是这些烟花之徒可比?”柳子飞恍然道:“难怪老九得宠,原来……”柳子贤笑了笑:“不错。风定尘素来心硬如铁,刻薄寡恩,否则又怎会将贡银数目定得如此巨大,只存心要我西定民不聊生,此次怎会大发善心用贡银赈灾?想必是老九说了话。”柳子飞吃了一惊道:“难道老九如此得宠,竟能左右风定尘不成?”柳子贤轻轻一哼:“说是左右,只怕也未见得。风定尘放这一年贡银无碍大局,何况今年我们根本凑不齐这贡银,不过明卖个人情罢了。”柳子飞喃喃道:“不过即便如此,这个面子可也不小……”柳子贤点头道:“所以我们才不可跟他撕破了脸。”柳子飞呆了一会,忽然道:“老三这次出了事,老二只怕乐翻了罢?”柳子贤仰靠到车厢靠背上,轻轻叹了口气:“不错。老三一死,再难有人与他争了。”柳子飞狠狠哼了一声:“那也未必!他背后外戚势力如此强劲,风定尘难道会放心?”柳子贤轻轻揉着额角:“老三胆子也是太大,竟然敢与北骁人勾结……不过,他除了是中宫嫡出,实在也没有别的支持,也难怪他铤而走险……”柳子飞奇怪地看他一眼:“大哥,你好像还有些难过?”柳子贤徐徐叹了口气:“兔死狐悲……”柳子飞瞪着眼睛,显然没有完全听懂。柳子贤看他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倒是这次赈灾之事要费些心思。这周凤城听说也是西定人,若能在他那里动动脑筋,或者能给我们省出一笔。老三这件事倒提醒了我,我们手里若一点人也没有,纵然将来柳子轻不中风定尘的意,我们也难以成事……”斜睨柳子飞一眼,“你在想什么,我的话听到没有?”柳子飞愣愣地道:“听到了。这事有晏平去办,应该没问题。我是想,风定尘身边那个人,似乎不像是南祁人。”柳子贤冷笑一声:“自然不像,他根本就不是南祁人!”柳子飞一怔:“那是—”柳子贤冷冷道:“你可还记得这几年在国内四处流窜的江洋大盗铁连珠?”柳子飞点头道:“当然,这铁连珠曾经在好几个山头落过脚,颇收伏了几伙暴民,若不是今年父皇下令全国清剿,又逢大水年成不好这些山头弄不到粮食,只怕日子久了还要……”突然醒悟,“大哥你难道说这人便是—”柳子贤冷笑道:“我可没有说什么。南祁摄政王身边带着的人自然身家清白……”柳子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是这人是怎么跟上他的?”柳子贤缓缓道:“这铁连珠也不是西定人,却在我国境内四处流窜,自然有他的目的,我只怕,他是北骁人。”柳子飞吃了一惊,道:“北骁人?”柳子贤冷冷一笑:“听说老三勾结的那些北骁人也姓铁,这个铁连珠,只怕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柳子飞惊道:“难道风定尘不知?”柳子贤沉吟道:“不可能。风定尘是什么人,来路不明的人他岂能胡乱带在身边?”柳子飞皱眉道:“大哥,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柳子贤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现在也搞不太清楚。你我手下的人比起柳子轻来是差太远了,有很多消息我们根本得不到。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不去费这个心,倒是先管赈灾的事要紧。也不知,老九进宫去会跟父皇说些什么……”第30章悲莫生于帝王家柳子丹微微仰头,看着面前曾经无比熟悉的流光殿。西定王宫是一色的汉白玉石,只在屋檐涂彩饰金,于温润淡雅中显示出皇族的奢华,而流光殿是西定王的寝宫,就比其他宫殿更多了几分华丽。旁边是中宫居所甘霖殿,往东是处置政务的丰颐殿,往西是妃嫔所居的群卉园,当年他的母亲红妃就居住在群卉园中的红蕖阁,只是物是人非,只怕也早换了主人。流光殿随处可见大幅的纱幔。当年在夏夜的凉风中微微飘动如流水,才有了流光殿的美名。只是如今这些纱幔虽然干净,却一眼就看得出是许久不曾更换过,有些娇嫩的颜色已经被日光晒褪,几乎变成了白色,加上已经开始枯黄的花圃草坪,显得整个流光殿素净得有几分凄凉。柳子丹的手在身畔紧紧握住了那串三鲤金饰:他真的已经离开太久了,方才,连进出宫门的皇子腰绶都已改变,不再是原本代表皇子身份的鲤佩,而流光殿,也变成了这般模样……回廊尽头是个极大的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