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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吹又生”,但毕竟是做了个姿态,叫四面围观的无数百姓也看看,连皇上皇后都如此重视农耕,尔等更理应累死在田里。今年小皇帝态度还真不错,扶着那犁硬是把一小块田全耕完了,两只脚都冻得没了知觉,赢来四面一片啧啧赞叹之声。小皇帝心情不错,劝农完毕后还是兴致勃勃,看见李越站在一边,忽然道:“皇叔,听说皇叔府中将花圃辟了菜圃,朕也想在宫中效仿,今日难得闲暇,不如去皇叔府中观摩一番,也学些经验。”李越的确是在府里把一些花园种上菜了。当时全是因为徐春鸿出身农家,不会养花只会种菜。李越心想只要他有点事情做不要那么死气沉沉的就好,反正摄政王府花园那么大,干脆就腾出一大片地方给他种菜。出产多少不用管,反正一来省了种花的费用,二来又供应自家小厨房,一举两得。没想到减用令一下,不知是谁传说摄政王什么身体力行,在府中自种自吃,居然还成了美名。小皇帝说要去看,谁能说不行?于是百官回家,小皇帝带着太后和皇后就去了李越府上。御驾登门啊,王府里上上下下,但凡能见点人的,都要出来接驾,黑压压跪了一大片。小皇帝似乎心情极好,看了花园看菜园,居然还连声夸奖徐春鸿种菜种得好,还打赏了一锭金子。弄得李越哭笑不得。徐春鸿要能打赏一锭金子,那给皇宫供应蔬菜的菜农早就该发大财了。他正想着呢,小皇帝忽然指着旁边站着的一排侍卫道:“这些都是皇叔的侍卫?真是人人龙虎精神呢。早听说皇叔身边有十二铁卫,不知是哪几个?”李越将田七和周醒叫了出来给小皇帝行礼。小皇帝也吩咐打赏,回手指着铁骥道:“这个也是铁卫么?”李越面不改色地答道:“这是新收的侍卫,因为善在马上用铁胎弓,所以取名铁骥。”一面说,一面心里想万一有人指称铁骥是北骁人,自己该怎么回答。不想小皇帝并没疑心,哦了一声四面看看,忽然又用手一指:“这是谁?也是皇叔的侍卫?朕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李越顺着他的手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小皇帝指的正是站在侍卫们后面的卫清平,也不知道这么多人他怎么偏偏却看见了他。还没等他想是给卫清平报真名还是假名,旁边一个年纪较长的内侍已经趋步上前,凑在小皇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小皇帝恍然大悟:“啊,原来是卫侍卫,当年朕跟着先皇,看过他在殿前舞剑的。”这一句话说出来,随同的侍卫宫人们中有些年纪大些的都露出了然的表情,他们不仅听过卫清平少年时的名声,还知道他后来做了摄政王的男宠。那目光之中好些的是惋惜,更多的却是轻蔑和猥亵之意。卫清平的脸腾地涨红了,偏偏小皇帝还在说:“当年朕年纪小,还不懂什么武功,只听先皇甚是夸奖的。只可惜卫老将军年老糊涂,晚节不保,竟然落得全家诛灭,真是可惜了。”李越真恨不得找点什么东西堵上这个不懂事的小孩的嘴。眼看卫清平脸色由红转白,当下上前一步道:“皇上,外面凉,进屋里去坐吧。”小皇帝摆手道:“朕不冷。现在你们卫家大约只剩下你一个了吧?”居然还是追着卫清平问个不停。卫清平脸色苍白如纸,缓缓道:“草民家中已无亲人了。”小皇帝居然还叹了口气,道:“朕听说卫家家传的好功夫,不应荒废,你也该出来为朝廷效力才是。”李越觉得小皇帝简直就是不通人事了,明明是你爹斩了人家满门,居然还叫人家出来为朝廷效力,这是人话么?卫清平牙齿在下唇上咬出一排齿印,缓缓弯下身去,道:“是。”这一个字说得艰难无比,虽然出口,声音却低哑得不成样子。李越暗暗咬牙,准备小皇帝如果再说出什么差劲的话来就不管众目睽睽先打断了他再说。结果小皇帝似乎已经满意,笑眯眯道:“既然如此,朕等着。”回头向李越道,“皇叔,朕再到其他院里去瞧瞧?”李越看卫清平脸色难看之极,已经一心只想把这个小瘟神送走,哪有心思陪他再转?何况再让他转到别的院子还不定出什么事呢,正想婉言谢绝,忽然外面一片喧哗,因为里面大家人人屏息无声,所以有点声音听起来就格外刺耳。李越借题发挥,回头大喝一声:“什么人在这里喧哗?不知道皇上在么?有没有规矩了!”跟随皇上的内侍一溜小跑出去看动静,没一会就跑回来,大声道:“回皇上,东平派人送讣文过来,说是东平皇后亡故了。”李越一听他说出东平两个字,就觉得不妙,因为这里与王皙阳住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果然内侍这大嗓门一喊出来,墙那边啪啦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掉了。第75章岭州大营岭州多山,守军大营也设在山谷之中。数千名军士刚刚结束了日常cao练,正在休整准备用晚饭了。中军大帐已经亮起了灯火,里面偶然会有说话声传出,似乎在争论什么,说不了几句又会低下去,什么也听不到了。这种事情,岭州守军都已经习惯了。谁要是问:什么人敢在中军大帐内喧哗?就会有人不以为意地回答:还不是镇抚使大人,这是常事。的确,大帐里面正是新任岭州守军将军陆韬和新任岭州镇抚使周凤城。两人正斗鸡似地互瞪着,陆韬面红耳赤,周凤城居然也是横眉立眼。过了半晌,还是陆韬先败下阵来,将目光移向别处,悻悻道:“这倒好,现在随便什么人都能去你镇抚使大人府上告我的刁状了!”周凤城见他软了,也平下声气道:“此人固然是有意挑拨,但你自己所作所为,就不曾给人留下把柄?”陆韬道:“那家子为富不仁,我看还抢得轻了哩!”周凤城听他这么说,又恼了:“他再为富不仁,你不能纵兵劫掠!你可是朝廷派遣的将军,不是黑吃黑的强盗!”陆韬嘟哝道:“难道看着他们横行霸道不成?”周凤城瞪他一眼:“武夫!去把劫掠的士兵惩戒一下,至于那一家,一个月内自然让你看他们的下场!”陆韬微怔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才高兴起来:“这么说你早就想好了?”周凤城无奈地赏他一个白眼,正要说话,一个军士飞马驰来,不敢就进来,在帐外道:“将军,有三百余骑往大营而来,不过几里地了。”陆韬眉头一皱:“是什么人?”军士道:“看衣着都是便装,有人射了一封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