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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轻笑,把他的手拉下来:“不用这么紧张。如果他能去太后那里告发我,今天就不会射不出这一箭。”他也反复考虑过了,风定尘和太后皇上的仇田七全部知道,再怎么说,也不会反过来帮着太后对付他。毕竟这身体在,田七还能抱一丝风定尘回来的希望,若是这身体也毁了,那真是什么也没了。柳子丹愣了一会,看李越脸上自信的表情,长长吐一口气,软倒在他身上:“我不知道了,你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只是你得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伤了你!”李越抱紧他:“知道了。放心。”柳子丹苦笑:“放心?我如何放心得下!”脸埋在他颈边,觉得自己一次次的为他动了杀机,这人却不领情,一时间满怀烦恼,忽然抬起头来,不假思索地咬了李越一口。这一口不轻不重,李越一颤,身上忽地热了起来。柳子丹靠着他,脸上晕开一层层绯红,手指轻轻在他手背上划圈。这个咬人的毛病,纯是李越惯出来的。自从东平回来,李越对他百依百顺,宠爱有加,尤其在床上,体贴起来真是无微不至。柳子丹在风定尘那里熬了一年多,每次侍寝都如同受刑一般,唯有遇到了李越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鱼水之欢。何况两情相悦,rou体与灵魂的双重欢欲更让他无法抗拒,渐渐的一分分放开了羞涩和矜持,居然也学会了若有若无的勾引。李越从前对他就是怜爱有加,如今又多了几分内疚,自然是有求必应,而且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伺候。越是体贴,越是和谐,自然就越是向往。比如今晚,柳子丹这么一靠过来,李越一边在心里想着是去不成清平那里了,一边大骂自己不是个东西,怀里搂着一个心里还想着一个,看着柳子丹幸福的表情,内疚之心更重,暂时把清平压到心底,低头对着那柔软温热的嘴唇吻下去。柳子丹倒是半分没发觉他心里的斗争。今日在马球场,他戴着李越为他定制的发冠,心里暖洋洋的如同春日的阳光。可紧接着就是田七的事,一上一下落差之大,险些让他无法接受。他现在只怕李越出一丁点问题,好容易能与他独处,靠在他怀里还觉得空隙太大,恨不得能让李越立刻填满他,不要留半点空隙,才能驱开那担忧恐惧,才能让自己安心。李越抱着他,觉得那身体紧紧地缠着自己,仿佛是怕放开就会没有了似的,心里没来由的酸涨发苦,动作格外的克制温柔。柳子丹怕了风定尘的摧残,格外沉醉于李越的温柔,开始还有些急切,后来也跟着李越放慢下来,丝毫没有发觉这个前戏已经未免太长。李越手在柳子丹衣裳里游走,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道:“在这里?还是回房?”柳子丹虽然渐渐放开了些,但书房这种地方毕竟还是不习惯,何况外面可能还有侍卫把守,就算不敢听,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最怕有人在背后议论他不知自重随处发情,听李越一问,少不得压了压心里的欲望,低声道:“回去……”李越轻轻笑笑,扯过外衣把他一包,抱起来往卧室里走。夜色已深,自然没有什么人在外面,就是有值夜的侍卫,看见李越抱着个人过来自然也识趣地躲了。偌大的园子里只听见李越轻轻的脚步声。夜风带着花香迎面而来,微微的凉意只让人觉得心中轻快。李越的脚步慢了下来,柳子丹静静偎着他,脸贴着他的肩头。欲望不再像火烧似的燎人,稍稍的冷却下来,却变成一种愉悦的,懒洋洋的期待,直浸进肌肤骨髓中,就像墨汁渗入纸里一般,沾染每一处最细微的地方。身体的欢欲不再是迫不及待必不可少,柳子丹轻轻搂住李越的脖子,叹息般地低低道:“真好……”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原来不只是挥汗纠缠才是极乐,就是这般安安静静地相依相抱,也情愿到天长地久。从书房到卧房,园子再大,也不过如此,但李越却走了很久。等到进了卧房,两人连衣裳也不想脱,就那么拥抱着倒在床上,不是为了急切地索求,只是为了身心贴合的靠在一起,在入梦的时候,头枕的是最爱的人的臂膀,腰上横放的是最爱的人的手臂……不过天刚刚亮,门上就是一片急促的敲响,李越一个机灵,猛地睁开眼睛,沉声道:“什么事!”端午照例三日不朝,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惊醒他,更不用说昨晚合府上下一定都知道他把柳子丹抱回了卧房。门外传来周醒焦急的声音:“殿下,七哥不见了!”柳子丹一惊,猛抬起头来看李越。李越安抚地把他压下去,冷静地道:“几时发现的?留下什么话没有?”“属下一早去他房里,人已经不见了。东西都收拾整齐,像是自己走的。也没留下什么话……他的东西都留下了,只,只带走了袖弩。”李越默然,半晌淡淡道:“没有什么,本王派他去做一件事了。”周醒一窒,明显有些疑惑:“殿下派七哥去……可是七哥还有伤,而且昨日也不曾说……”而且,如果真是李越派他出去,刚才又为什么要问?李越闭上眼睛:“事情早就指派了,只是没想到他不等伤好就去了。这事不必再提,对外只说他办事不力,被本王赶出王府了。”门外静了片刻,周醒终于轻声道:“是,属下知道了。”第87章内忧外患李越直到中午才找到机会去了清平的住处,可是扑了个空。那是处小小的房子,门上挂着把锁。李越翻过墙头进了屋子,里面的陈设简单到简陋的地步,除了必要的床和桌子之外再无别物。素色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枕边一个小布包,李越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他送他的发冠,包着一层层的布,珍惜地放在枕边。李越一直等到日色偏西,实在不能再等了,才遗憾地离开。一回到王府,莫愁一见他便道:“殿下去哪里了?卫将军刚刚才走,等了殿下半天呢。”卫将军三个字拖得长长的,还拐着弯,引得跟在一边的铁骥不停地看她。李越险些栽了个跟斗:“清平来过?”莫愁撇撇嘴:“是啊,看殿下不在,安定侯又不爱理人,就跑到太平侯院子里说了半日的话。”李越心里一阵后悔,后悔自己那么执着地在那个空屋子里等了那么久,早一点回来该多好?可是早回来了,又该说什么?当着柳子丹的面,他该跟清平说什么?“他跟太平侯说什么了?”莫愁轻轻哼一声:“谁知道啊!侍卫说只听见一阵阵的笑声,还说什么晶石之类,想必是在跟太平侯谈东平风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