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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具一格。“莳花馆”作为妓馆,最出名的自然还是里头花娘。莳花馆里的花娘不仅燕瘦环肥,千姿百态,有些个更是才华横溢,琴棋诗画样样精通,绝不是寻常妓馆能比之。因此甫一开张,莳花馆就成为了京中最负盛名的妓馆,达官贵人最爱去的地方。且不说其他,就前些日子泾阳伯世子一掷千金买下了花魁的初夜,都还被那些个世家子当作风流韵事来谈,好不风雅。娄琛今年已经一十有六,尚未成家,偶尔去一趟这种地方,找一红颜知己也并无不妥。但是一想到娄琛会将那些“一双玉臂枕千人”的花娘揽在怀里,更甚做些亲密的举动,高郁心里头不知道为何,就跟压了一个大石块一样,怎么想怎么不舒坦。可娄琛这个年纪有些个红颜知己也是人之常情,高郁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得讷讷道:“阿琛,虽说休沐时去寻点乐子也无错,但你现在尚未成家,若总去这些地方,他日若让阿琛夫人知道了,未免太过不尊重……不管怎样,花街柳巷这种地方,还是少去的好。”娄琛看着一脸严肃教育他的高郁,简直哭笑不得。他的确是去过莳花馆,但却不是为了寻欢,而是去寻人。前世高郁登基之后曾彻查当年往事,最后查得当年他母亲小产,除了因怀孕前吸入了大量会致使身体阴寒的熏香外。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当天一个宫女当着她的面投河自杀而亡,受了惊吓。那宫女死后尸体被火化送出宫,前来认领尸骨的听说是她一个远房亲戚。当时那人来的匆忙,一句话也没说,领了骨灰瓮就直接离开,高郁登基后再派人去寻,那人也不见踪影。只依稀知道那人曾是“莳花馆”里的花娘,花名叫“水袖”。这一世虽然淑贵妃顺利诞下了小公主,但曾暗中想要加害她的人却还未出现。娄琛怕事出万一,因此一直在想办法寻这幕后之人。因着前事,娄琛不便在后宫行走,也无法寻找那个连模样都不知道的宫女。虽后宫之事无法插手,宫外那个远房亲戚却还有迹可循。娄琛想着按上一世时间来算,那人这段时间就应该已在莳花馆内。因此娄琛打算守株待兔,通过那人找出当年暗中加害淑贵妃之人。可说来也怪,娄琛这些日去了好些趟“莳花馆”,却从来未见过一个叫水袖的花娘。想着那人有可能还未入馆,娄琛只好隔上几日便去查看一次。但这些未曾发生的事儿娄琛自然不便详说,因此面对高郁的“谆谆教导”他只好点点头称是,一副谨遵二皇子殿下教诲的模样:“下官知道了,今后一定少去。”“那就好。”见娄琛应了下来,高郁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可随即想到娄琛只是答应以后少去,并不是不去之后,一张俊俏的脸又忍不住拉了下来。高显本在一旁憋笑憋的难受,见高郁拉下了脸顿时笑不可支,好半天才缓过来撑着高郁的胳膊道:“皇兄你就别管啦,娄执剑又不是沉迷声色犬马之人,他有分寸的。”高郁斜斜的看了他一眼,并不打算继续这个令他厌烦的话题。娄琛无奈笑了笑,朝着高郁问道:“殿下刚才叫下官可是有事?”“是有事。”拉下高显胳膊,高郁缓了缓神色,这才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问道:“过些天休沐我跟王弟打算去京郊的马场跑马,阿琛你愿一同前往吗?”京郊马场乃是成祖年间建立的皇家马场,专为守卫皇城的禁军培育马匹,少时候也会帮皇子或绅侯世家养上一些。皇子们虽然初时接触骑射都会选用身体较为矮小的幼|龄马,但熟悉之后所用御马却都需换成已经完全成熟的成年马。换下来的那些马匹大多就会被送回马场,有些继续培养等成年之后再供皇子们选择,有些则会被驯养成能上得战场的战马,只等得当的时候送到京城防卫营中。但若皇子真的喜欢,留下一两匹其实也无妨。譬如高郁,换上成年马之后就将才两岁的小枣儿留了下来。可高郁在京中并无家产,即使留下了小枣儿也无处驯养,所以思量之下他干脆将马匹寄养在了京郊马场,得了空了便会出去看看,跑上两圈,待小枣儿成年再将其接回。娄琛原本打算这次休沐再去莳花馆看看,可刚才才答应高郁少去的他实在不便当即食言。左右就是这些天的事儿,人在那儿总跑不了,所以略一思索后他便应了下来:“下官愿意前往,倒是二皇子可需要下官准备些什么东西?”“不用,杨马倌儿都准备好了,阿琛你只要人到就好。”杨马倌就是当初收了娄琛马鞭,救下小枣儿的那个马倌。去年京郊马场扩建,高郁承了他的情正愁没处还,就顺势将他推荐了过去。也是他命中带福,去时恰逢前任总管辞官回乡,圣上见他将宫中御马养的着实不错,就让他接替了职务,任京郊马场总管。别看总管这一职不如御马倌听起来威风,但实际却是个让人艳羡的活儿。不在皇城内规矩少了不少不说,权利还大了,如何养马驯马也都由他说了算,每年只需交上足量符合要求的马匹即可。不仅如此,这职务还是出了名的油水多,只要认真替皇家办事儿不要太贪,光是每一年结余就抵上在宫里时七八年的俸禄。因此杨马倌儿得到此职之后对高郁也是感念在心,将小枣儿养的膘肥体壮不说,跑起来更是赫赫生风,整个马场也再也找不出比之更好的一匹。定下休沐之约后,高郁先行离开。高显一个人晃荡着也无聊,索性就打道回府。娄琛按照惯例会先送高显回王府,而后再独自回别院。却不想今日都到了靖王府大门前了,高显却迟迟没有下车,反而转头用一双杏仁大眼直直的盯着娄琛。直看得娄琛头皮发麻就要往后躲时才凑上前来,一把将娄琛拉住,压低声音委屈扒拉的道:“娄执剑,我要回西北了……”娄琛愕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时候走?”“秋狝(xiǎn)之后吧。”高显放开娄琛的手,理了衣裳的下摆状似随意的道,“我家父王说许久不见,想我了,想让我回家看看。”高显到京之后,靖王每年逢年过节便会抵京与之相聚,何来许久不见甚是思念之说?娄琛虽不知内情但也猜得出靖王叫高显回西北的目的并不在此,这番说辞恐怕也是堵住朝堂上那些人嘴用的。事实也正如娄琛所料,靖王叫高显回西北可不是为了联络父子感情,而是养才。靖王妃逝世之后靖王并未再娶,因此诺大一个靖王府除了靖王本人以外只有高显一个小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