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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她不知道如何安放。“你当年为什么走?”叶卿问她。“因为我……我遇到了一点麻烦。”其实只是因为无知,尽管现在想起来是觉得好笑的理由,程晚也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叶卿没有再追问理由。“那后来呢?”后来,小月牙离开了叶家,想要找一个地方平静地死掉。可是死亡好像来得太慢了,过了大半个月她都没有死成,只能回到街上乞讨。死神的迟到让小月牙重新拾起一点活下去的希望,她鼓起勇气去了医院。她不知道怎么挂号,就随便拉了一个护士jiejie,想问她得的是什么病。护士哭笑不得地说,你这不是病,是每个女孩到了生理期都会有的现象。小月牙走出医院,在外面的停车场嚎啕大哭起来。她坐在地上,挡住了一辆汽车。汽车没有鸣笛,静静地等她哭完。小月牙哭得肚子饿了才站起来,发现她挡了路。车上下来一个很憔悴的叔叔,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迷路了?小月牙说:“可不可以给我一点钱?”叔叔问她为什么不回家,她说她没有家。叔叔让她坐上车,小月牙战战兢兢地坐上去,看到副驾驶坐了一个睡着的阿姨,阿姨怀里抱了一个骨灰盒。那是他们刚刚因病过世的孩子,他们是专门带他走南闯北看病的,最后在宁城走了。那个孩子后来成为了他的哥哥。从此,她有了爸爸mama,爸爸叫程简阳,mama叫李洛唐。程晚刚刚被带回家的时候,程简阳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带她去吃肯德基,去玩滑滑梯,给她买裙子,买皮鞋。给她弥补了童年。爸爸是大学教授,mama以前是一名陶艺师,可是程晚到了北城之后,就没有见mama做过本职工作。只是偶尔,她会带几个孩子做做手工。爸爸说哥哥走了之后,因为第一个孩子逝去对mama的打击太大了,她身上有时常会有一点小毛病。比如走丢、忘事。有的时候程晚跟mama说话,mama不会理她,她以为mama在生气。爸爸说,她只是因为生病,所以太累了。mama生的病叫癔症。程晚对叶卿交代了后半部分。拥抱得越来越久,她的身体也越来越温暖。无处安放的两只手臂也顺其自然地抱住了他。叶卿想起严禾说的,人要对自己坦诚。他没有奢求过有一天能够再次遇见。但是偶尔想起她存在的那些时光,心里会疼。“其实我是很想你的。”云淡风轻的一句思念,也就这样说出来了。叶卿放开被捂热的程晚。她说:“谢谢你。”在桥的另一边,骑自行车过来的女孩渐渐地放慢了速度。天色很黑,她在努力辨认这个高个子的少年。叶卿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回望过去。女生脚步一顿,在地上撑住了。与此同时,一只藏青色的风筝突然落在女生的头上。她扯着嗓子尖叫了一声。“什么鬼啊!”程晚循声望去,她被那只风筝吸引住视线,然后飞快地跑过去。她帮女生拿掉盖在身上的风筝,“对不起,这可能是我mama的风筝。”“神经病啊,脏死了。”施雨婕下意识地掸掸肩膀。“叶卿。”程晚回头叫他,“我mama应该在附近,我去找一下她,要不你先回去吧。”叶卿没有来得及答话,程晚已经跑远。怒火未消的施雨婕蹬着踏板,把车子骑到叶卿面前。她的表情有几分不可思议:“你们刚刚是在拥抱吗?”叶卿手抄进口袋,平心静气,“嗯。”“你们在一起了?”“朋友叙旧。”施雨婕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叶卿看了她一眼。程晚牵着风筝跑了好一段路,看到靠在树上的李洛唐。“mama!”她跑过去,拉着李洛唐说,“你怎么不回家?爸爸还在找你。”“回……回家。”憔悴的女人脸上有一丝茫然。程晚知道,mama这是又犯病了。“mama,你以后不要大晚上乱放风筝了,刚刚那个风筝差点伤到别人,知道吗。”程晚拉着mama重新走上那座桥时,已经没有人在了。刚刚拥抱过的温暖仍然包裹着她。她说,“mama,你回去教我织毛衣吧。”“唔。”李洛唐心不在焉地应着她,玩着手里的风筝。“今年我们一起给爸爸织一件毛衣好不好?他的衣服都很旧了,可是他舍不得买新的。”李洛唐闻言,点点头:“嗯嗯。”程晚笑了笑,她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程晚的名字是李洛唐取的,用的是他们夫妻的名字。她说,太阳落下了,就迎来了夜晚。程晚的到来也是如此,平静而悠然。每当她仰望着北城的满天星斗,好像那一夜星空都是为她而盛开。这是爸爸mama给她的浪漫,程晚会放在心里一辈子。既然成为了一家人,那就要生死相依。——程简阳找妻子找得疲惫,第二天早上睡过了头。程晚没有叫醒他,她早起给爸爸mama做了早餐,自己拿了一个鸡蛋就去学校了。程晚家离学校很近,每天习惯和她一起去学校的女生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程晚挥了挥手里的鸡蛋,“小喜。”简喜乐激动地跳了一下,“快来吃rou!”两个女孩分享着一个rou夹馍,吃得肚子饱饱的进学校。简喜乐豪迈地扯开一张纸巾给她。程晚问她:“你昨晚的数学作业做了么?”“那个卷子?挺简单的。”“你借我复印一下吧,我没带。”“啊!”简喜乐小小地惊慌了一下,“那你怎么跟老师交代?”“没关系的,我只是没带,又不是没做。如果她真的不信我也没办法。”程晚说话软软糯糯的,看她这么真诚,大概老师也不会为难吧。简喜乐把卷子给她。二楼打印室的门是锁上的,上面挂着请假的纸条。程晚只好去高中部找打印室,她让简喜乐先去教室。程晚没怎么去过高中部,她看着那些个子高高的学长学姐,晕头转向。按照学校的路牌指示,走到了高三楼的办公室。好不容易找到打印室,程晚准备敲门进去,忽而听见不远处老师说话的声音。楼梯角落里,严禾跟教导主任面对面站着。手叉在裤腰带的男人指着她说,“说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