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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来,“去吧……”白天,皇上刚刚醒来那会儿,小郡王进宫来看望,王武帼就在礼法司的寝宫里接待了他。由此,惹来不少嘴碎的宫人的闲言碎语,不过这些人也仅仅只是敢在她背后说说而已,当着她的面儿,一个个都把嘴闭得严严实实的——这都是翠袖跟她说的。不过即使翠袖不告诉她这些,她也能猜到。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闲得没事儿干就爱搬弄是非的人。她王武帼是山阴州有名的官商世家王家的长女,王家还是前朝的时候就已经是山阴州的首富,大夏立国以来,又蒙得皇家恩典,专职酿造宫廷贡酒,在整个山阴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山阴州府的那些朝廷官员,都得让王家三分。后来,先帝即位,把自己唯一的弟弟睿王爷分封在山阴州,在山阴州泷川县建立起了一个逍遥的小王国。睿王爷生性散漫、醉心诗书美酒,和王家现任家长、王武帼的父亲王盛海交好,借着这层关系,王武帼从小就跟睿王爷的两位郡主和小郡王熟识。若要说她和小郡王萧逍是青梅竹马,也丝毫不为过。知道她身份的人,畏她三分,不知道她身份的人,也只当她和小郡王关系非同寻常,自然都不敢得罪她。只是……那个人——她却一直都没有看透。李德贤自进宫以来话就不多,她险些以为她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然而同屋久了,却觉得她其实性子温和,人也不讨嫌。赏荷宴那天早上她拿话激她,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如此,她才想到要帮她一帮。原本以李德贤的姿色,稍微使点儿伎俩讨男人欢心是很容易的,然而景帝偏偏是个不爱美人的皇帝——所谓选妃,也不过只是为朝政之事下的一步棋。正因如此,她才替她制造了和景帝在半月廊的偶遇。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明明景帝对李德贤有意,又为什么要把她送到鹿鸣山那样一个偏僻地儿去呢?天下间最有权势的男人若是喜欢上了一个人,难道不应该想尽办法给她万千宠爱、荣华富贵吗?作者有话要说:这姑娘绝对是助攻第24章月宫嫦娥,秋宫佳人她叹了口气,摇摇头。一旁的翠袖迎上来,轻声问:“大人可是乏了?”王武帼站起身来,拂了拂栏杆,鼻尖嗅到淡淡灰尘的味道,不过很快就被湖心吹来的风的味道给掩盖了。她问翠袖:“这一天天数着日子,也快到中秋了吧。秋宫里的丹桂,怎么还没开花呢?”翠袖笑着说:“大人原来是想家了啊。现在离中秋还有些日子,半月廊的丹桂,历来到中秋那一天,是一定会开的。”王武帼抬头望天,果然,月亮还是像钩子似的,清清冷冷地挂在天上,一点儿不圆满。这边还有人在望月思乡,那边就渐渐有人来了。等看清了来人,王武帼才矮身行礼,道:“臣王武帼——参见皇上。“景帝免了她的礼,又淡淡看了她旁边的翠袖一眼。翠袖也是个有眼色的,再次矮身行礼,把手上的灯笼给了自家大人,然后安静地退了下去。景帝看着那个灯笼发了会儿呆,王武帼手上颠了颠,烛火跳跃了一下,说:“这灯笼原是我送给小郡王的,小郡王把它给了皇上,后来皇上又转赠佳人,最后,却还是回到了我手上。”她本想以此打开话头,从这位口中探听点儿鹿鸣山的事儿——此次皇上心血来潮去鹿鸣山围猎,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还能不知道吗?不过随即就听说皇上在鹿鸣山遇刺,刺客在行刺失败以后就畏罪自杀了,没抓到一个活口,所以这到底是何人所为尚不可知。小郡王在跟她说起这个的时候一脸的义愤填膺,大骂他皇帝哥哥身边的人都是酒囊饭袋,连个区区的刺客都拦不住。她却是在想,皇上遇刺的时候,李德贤在哪里呢?若是她当时跟皇上在一起,那……“该给小郡王的,还是给他吧。终究,该是谁的东西,谁也抢不去。”王武帼猜不准这位话里的意思,只说:“小郡王中午就出宫了,连饭都没留下来吃,似乎是高阳郡主催他回去催得紧。他在京城呆了这么些时日,郡主许是想他这个弟弟了。要还他,得等到他下次进宫,那……就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中秋宴会,再把两位郡主和小郡王都邀进宫来吧。这秋宫,是有些冷清了。”景帝说。春夏冬皆有主了,明明还有一位佳人,又为什么要让这偌大一座宫殿白白地空着呢?“礼法司到时一定司好专职,请皇上放心。只是……偌大个秋宫,单做宴饮游乐之所,岂不可惜?”景帝看向她,王武帼低下头来。就听得他说:“月宫有嫦娥,也依旧冷清。王司礼cao的心,似乎太多了。”“臣……不敢……”王武帼低下头去行礼,眼睛盯着手中的灯笼,耳听得脚步声渐渐远去,心中想到——果然伴君如伴虎,世间最难测的是君心,做一个臣子尚且如此,倘若要做皇帝的女人,那得是有多累?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写回草原去第25章腻了拓尔跋早上起来,到议事帐中议完事,回到寝帐里来。到帐篷门口时遇到正好端着食盘出来的下人,上面的菜看起来还是一口没动的样子。“他什么都没吃?”下人惶恐:“是……饭菜热了三回,这已经是第四回了,还是……一口都没动。”拓尔跋伸手把饭菜端过来,说:“不用热了,下去吧,一个时辰之后再过来收盘子。”他抬手掀开帐帘,把食盘端到床前,放在一旁的矮案上。李承欢还没有起床,背对着他朝里睡着,被子掖得严严实实。他伸手去拽,一下竟然没有拽动,于是说:“既然醒了,就起来吃饭吧。”床上的人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拓尔跋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连人带被子把他扯了起来。李承欢冷漠地瞪着他,一句话都不说,牙齿紧紧咬着依然红肿的嘴唇,脸看上去有些浮肿,眼睛周围更甚。他本来想说两句狠话,这个时候突然就心疼起来,于是放柔声音,好声好气地跟他说:“我让人再去把饭菜热一热,就你这身子骨,不吃饭怎么行呢?”说着,他起身想去端食盘,李承欢却扯住了他的衣服。被子从他身上滑落下来,露出瘦削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看到他皮肤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拓尔跋才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有多么禽兽。“拓尔跋……”他伸出手去想摸摸他的脸,却听到李承欢说:“你放过我……我求你了……”拓尔跋猛地站起身来,背对着床上的人,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