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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圣巫女。你应当知道,要不是王公觳以我父亲和梁生的性命相要挟,我又怎么会甘心受他摆布?”“你以为这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吗?”邺镇果然还是那个邺镇,求人都话中句句带刺。他说:“我见不到夏景帝,就只好来见你了。我和流烟一路回绿河,所到之处,水患猖獗,百姓无以安居之所,无以果腹之粮,神庙破败,香火断绝,大街上、道路边,就连巫神庙的庙廊下,都是遍地灾民。夏景帝自称仁德,可他的仁德在哪里?我不管统治这片土地的是蜀王室还是大夏人,你们要争、要抢,为什么是蜀民来受苦受难?”李德贤也怒了:“这话你对我说有什么用!是这天灾由我带来,还是这人祸因我而起!我们一家人,甘愿被卷进这一切吗!承欢到现在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又该怨谁!”邺镇和她怒目而视,转身就要走,刚迈出两步,又转过身来,说:“能怨谁!怨不了天怨不了地更怨不了人!你是圣巫女他也是!我要是能自己站上锦城巫神庙的祭台,我还来求你!一个绿河——救不了整个西蜀!”他以一贯讥讽的口气说,“你以为,你真能置身事外?”邺镇说完,甩了一下袖子就走了。李德贤站在原地良久,这时突然想起来萧和还在。她转身看到和儿正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大眼睛里没什么情绪,看着让人心惊。李德贤以为他是吓着了,走过去把他抱进怀里,一声一声安抚:“和儿乖,是jiejie不好,jiejie不该发脾气,吓着没?你还想不想吃红豆粥?我们叫厨房再做一碗好不好?”萧和抱着她的脖子,问她:“父皇……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李德贤安抚着他,自己的眼泪却出来了。萧乾是皇帝,世间任何君主,都不可能让他的子民有能力反抗他。他不可能喂饱了蜀民,反而让他们有机会拿起武器来反抗大夏的统治。李德贤深知,在完全挫败王公觳的阴谋之前,萧乾不可能真正倾大夏举国之力救蜀地万民于水火之中,他甚至不会让“圣巫女”这几个字再重新在西蜀大地上被人吟唱。王室即死,巫神已去,这片土地,才会真正属于大夏。可是这些……能够跟和儿说吗?李德贤只能紧紧抱着和儿,一遍遍呢喃他的名字:“和儿,和儿……”萧和其实有个乳名,是他已经故去的母妃静妃取的,叫“喜儿”。只是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这个名字了,恐怕就连他自己,也没有丝毫印象。萧乾、红叶、张怙和青岩四人在乌巴山山间行走,萧乾一直留心看着手里的地图,等感觉到脖子上又痒又痛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毒虫蛰过的地方已经红肿起很大一块了。他抬手就要去抓,青岩眼尖看到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旁边红叶已经要拔剑出鞘了,萧乾却用眼神制住了她。“千万不能抓!越抓肿得越厉害。”青岩难受似的皱起眉头,一叹气甩开他的手,转身开始在周围扒来扒去。他们眼见着他从灌木丛中小心翼翼地捉出来一条全身长满刚毛的毒虫,不禁一阵恶寒。“你这是被毒虫蛰了。这东西,我们俗称八角毛,一般来说夏秋时节才会很猖獗,没想到现在还有!”他随手拔下几片叶子,把毒虫包住,一用力,就捏了个稀巴烂。毒虫的□□流出来,青岩把它们涂在手上,又抓过萧乾的胳膊,把他拉得更近了一点。两人对视一眼,萧乾没什么表情,青岩板着脸,神色难明,立刻就错开了去。他把手上毒虫的□□均匀涂抹到萧乾脖子上的红肿处,萧乾只觉得伤口一阵麻痒,忍不住又想用手去抓,可还是生生克制住了。“放心,这东西毒性不强,很快就会好了。”张怙心有余悸地四下里看了看,上前了一步问:“那先前上山来的那些官兵,也都是被什么毒虫蛰了吗?他们的情况似乎比这要严重很多。”青岩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说:“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张怙不知道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不说,不满地哼了一声,也就没再想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了。过了一会儿雨渐渐下得大些了,四人就在林子里搭了一个简易的遮蔽处,坐下来休息。张怙去找附近有没有可以用来生火的干柴,红叶就坐到树上去了,一边望风,留意有没有野兽靠近,同时也把更宽敞的位置留给了萧乾。青岩把衣服的一角捏起来,一扭,就挤出不少的水,淋淋沥沥往地上流。“青岩,我问你……”青岩抬起头来,看向萧乾。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驯兽师……是如何消失的?”青岩扭过头继续挤自己衣服里的水,一边说:“蜀王室还在的时候,圣巫女主持巫神祭祀,跳起祭祀舞,驯兽师就会驱使祭兽跳起兽舞,以舞乐请巫神降临人间。后来蜀王室亡了,圣巫女没了,蜀地各部落祭祀不兴,驯兽师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青岩说起这个的时候,语气听起来尚且平静无澜:“我和惬云从小就跟着师父在山林里生活,和大蟒、二哈朝夕相处,同吃同住。蜀国没了以后,没人愿意再拜在驯兽师门下学艺,要不是遇到了王公,说不定我们也早就改行干其他的了。”他又抬起头来,盯着萧乾,说:“景帝的手段,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他显然是想起了大蟒的下场,身上一瞬间散发出危险的野兽气息,然而狂放之中又有所收敛,隐忍不发。“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大蟒报仇呢?”青岩觉得萧乾这话问得有点儿好笑,于是就真的笑了一下,然后说:“到我死的那一刻,我一定拉你一起。”第69章那是光张怙回来了,把几个干鸟窝放下,看了青岩一眼,又转过头去对萧乾说:“皇上,山上树木潮湿,没有找到干柴,只有这些鸟窝勉强可以生火。”萧乾捡起那几个破败的鸟窝掰了掰,又扔到地上。他皱着眉头望了望天,叹道:“罢了,不生了。待会儿看看能不能找到个山洞,我们歇息一晚。这雨,总归不会就这么下个不停。”虽然这几天来,拓尔跋一直都搂着李承欢睡觉,怕他冷着了,就用内力为他驱寒。但李承欢淋了雨,还是发了热。这场病来得如此理所当然而又猝不及防,李承欢头昏脑胀、咳嗽不止,咳完了又不断干呕,但什么东西都呕不出来。他这几天本来就没有好好儿吃过一顿饭,肚子里没什么东西。心里不爽利,夜里睡不安稳,白天又多有跋涉,蜀地的山林里本来就多瘴气,在这里面呆久了,一淋雨,身子自然就受不住。拓尔跋捉起他的手来看,感觉李承欢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