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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要给韩衡看脸,顺便也看他的肚子。韩衡的肚子金贵得不行,一天要看三次。“怎么样,胳膊给他接回去了吗?”郎大夫的手刚离开韩衡柔软白皙的肚皮,他就迫不及待把单衣牵扯开,遮住肚子,又系上外袍。“已经能动了,要将养数日才能完全恢复。”韩衡点点头,下意识摸了两下肚子,“这个呢?”“安好。不过您最好还是不要随意上街走动,让小王爷知道了,会担心您。”“知道了。”韩衡烦躁地挥了挥手。这他妈还没搬到王府去住,当然随他心意,等搬过去之后,估计更没有人身自由了。出去转了一圈,韩衡本来已经没那么烦,现在那股焦躁不安又涌上心头。他不是得了什么产前狂躁症吧?按照郎大夫的叮嘱,韩衡下午需要小睡半个时辰,如果天气好,最好在院子里走上几圈运动运动,还要定时揉肚子,保持心情舒畅对胎儿有很大好处。前几天薛云已经差人来告知,暂时也不用给她请安了。韩衡也已经很多天没见过薛云,让人扶着在院子里走了会,韩衡莫名地瞪着树干发呆起来。这时,有个人影在月洞门外探头探脑,韩衡猛地抬头望门边看去。“合桃?怎么不进来?”合桃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这才两手交叠,踩着小碎步走过来。“夫人叫我来看看少爷好不好。”她担忧的目光把韩衡从头到脚端详一遍,最后视线回落到韩衡的脸上,“少爷这脸……”合桃秀眉微蹙,声音透出细细的抖颤,“还疼吗?”韩衡勾唇一笑,“早就不疼了,叫我娘别担心。”合桃幽幽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夫人这都好些天没见到少爷了,您也不说过去瞧瞧。”韩衡这才意识到不对,脸色微僵,“不是我娘说不用过去请安吗?”合桃急道:“夫人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您受伤这么大的事,夫人什么也不知道。要不是门房过来说今天见到少爷出去时,戴着斗笠,夫人想着您平日出去都戴小王爷送的面具,才叫我过来看看。”“我娘不知道我做了脸了?”合桃摇头,手捏起拳,“这些天夫人早也盼晚也盼少爷过去看她,心情不畅,已经卧病不起。少爷您真的这么绝情,不去看看夫人吗?”顿时韩衡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他当机立断道:“走,去看我娘。”“是。”合桃脸上一喜,就领着韩衡去薛云住的院子去。微黄的阳光穿过窗棂,投在薛云白而薄透的皮肤上,她满头青丝披散,无心梳妆。整个人斜靠在窗户下面,眼珠一动不动地瞧屋檐下挂的三个鸟笼。“娘。”韩衡张嘴就叫,只觉女人孱弱单薄的身形让他一阵心悸。“我儿来啦。”薛云挣扎着坐起,又无力地倒回绣白鹿的大抱枕上。“您靠着,别起来了。”韩衡连忙上前微微用力地把人按住,不让她再起来,对着阳光端详了会儿薛云的脸。同时,薛云也在打量韩衡,目中暗含隐痛,她的眼神滑落至韩衡的肚子。等韩衡注意到时,已经晚了,薛云目光怪异得很,韩衡一低头,都能听见脖子发出的机械的嘎巴声。“娘,您看什么呢?”眼神触及自己的肚皮,韩衡放下心,他身上衣袍宽松,根本看不出什么。“你们都出去。”薛云陡然压低的嗓音虚弱无比,却含着让人无法反抗的威压。下人立刻都退出屋子。薛云咳嗽了两声,手帕按在嘴上,眼睑仍然低垂,直勾勾盯着韩衡的腰腹看。“娘。”韩衡又唤了她一声。薛云再抬头,绝望和灰败的情绪充斥满她的眼睛,使那双明湛如水的眸子蒙上灰暗。“你……郎大夫说你的脸,已经没事了吗?”薛云轻轻抬起手,想去摸韩衡的脸,又有些犹豫。韩衡直接握住薛云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脸上,“没事,好着呢,根本不疼。”疼是不疼了,但转念间,韩衡又想到,对他而言,这是换回自己的脸,是好事,对薛云而言,是要把她原装儿子的脸给换了,心情恐怕不会愉快。而薛云郁郁的神色更证实了韩衡的猜测,一时之间韩衡也不知应该说什么好。“别的呢,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薛云说话极轻,显示出身体虚弱的状态。韩衡第一反应就是薛云知道他怀孕了。刚才薛云盯着他肚子看那么久,也许是真的知道了,不过这话他不会自己提。“没什么不舒服,郎大夫医术高明,按时吃药就是了。放心吧娘,我有分寸。”韩衡讨好地摇晃了两下他娘的胳膊。薛云秀眉微颦,嘴唇颤抖着抿紧,一层泪雾蒙上她柔媚娇俏的眼睛,半晌,神情含着无可奈何地说:“小王爷……他待你好吗?”“还成。”韩衡有点别扭地回答。“老朱这事,是娘的错,你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娘说的话,你也未必肯听了。”薛云眸中泪雾一片,呆望着门,“只是隔三差五,你来看一看娘,娘就心满意足了。别不来,你不来,”薛云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抖颤了一下,“也没事。”韩衡心一软,其实他这人压根不记仇,老朱那个事他根本没有想过会让薛云内疚成这样,手伸过去环住薛云柔弱的肩头,韩衡轻轻摇晃她两下,“娘,你在说什么啊,这不是我的脸,最好别吹风么?再说您只要是想我了,随时派个人过来传话,我马上过来。”有人通知他不用来请安的事韩衡瞒下来没提,他想得到,十有八|九是庄灵让人传的话。这小子……薛云欲言又止,终于没说什么,拉着韩衡的手,仔细端详他。那怯怯打量的目光让韩衡有点心疼,这个女人还不知道她儿子已经没了,老公也早就死了,现在她就儿子这么一个依靠。韩衡模模糊糊的像,兴许上次真是把话说得过于重了。“小王爷跟你说什么了吗?”韩衡一头雾水,“说什么?”“那个大梁国派来的细作……”薛云话声顿住,仔细留意韩衡的反应,看他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松了口气。一个人的容貌、气度,可以看得出他最近生活得怎样。韩衡中气十足,脸虽然包着看不出,但显然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不高兴。薛云呼出一口憋在胸中好几日的浊气,秀眉之间,那抹淡如倦烟的愁云虽不曾褪去,总算嘴角流露出柔美笑意,“看着你什么都好,娘就放心了,娘现在什么指望也没有了,就盼着你好。只要你过得高兴……今后,娘也不拦着你和小王爷。”想不到薛云竟突然想通了,韩衡心头一喜,笑道:“真的?”薛云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