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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落在殿前,却在瞬间,就有祭司模样的人物浮现身影。虫笛之声摄魂夺魄,背甲泛着冰冷铁青色的巨蝎向他袭来。许笑飞一边招架,一边大声道:“在下并无恶意,是来见那位天绝教的朋友的!”许笑飞避而不战,短短一会儿功夫,已躲过对面的数十招。他正开始感觉吃力时,笛音忽止,恶狠狠地挥来一对螯爪的巨蝎,也僵在了原地。一个声音悠悠道:“听说你是来找我的?”临砚就站在不远处,一袭清淡的白衣,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是!”许笑飞望向来人,吐出一口气,“我们好歹也是老熟人了,帮我一个忙,好么?带我去见此地的大司祭,我有要事相求。”他倒是一点都不见外。临砚道:“我为何要帮你?”“我知道你会帮我。”许笑飞笑了笑,“你一向对我不错。”说来奇怪,临砚也有对他刀剑相向、对他冷言以对的时候,但他记在心上的,却始终只有临砚救他、助他的情景。他这这个人总是有着莫名而来的信任和亲近。对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来说,许笑飞的回答实在有点无赖。临砚看了他一眼,却真的转过身去,道:“随我来。”灵蛇宫大司祭白斐还未歇下,看在临砚的面子上,将人放进卧房。“在下逍遥派许笑飞,拜见大司祭。”“是你?”他眉头微蹙,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剑修,显然认出了他:“你居然压制住应诺蛊的蛊毒,也要前来见我,这份心意倒是难得。”许笑飞虽主动毁弃誓约,他对这人倒生起了一丝好感,“也罢,说说你想求我什么。”许笑飞道:“我想求死者复活之法。”“死者复活?”白斐也不意外,“我的确知晓几种方法,不过,全都有极大的弊端。若是做成无知无觉的傀儡,可以不腐不朽,存世百年;若不做成傀儡,复活后如常人一般,最多只能延续十年。”许笑飞摇摇头。“十年太短……难道最多只能十年?”“欺瞒生死,逆转阴阳,十年就已不易,你还想如何?”许笑飞想了想,低声道:“若是……像阁下的师尊那样呢?”白斐眼神一冷:“那自然不同。只要我活着,他便不朽。”许笑飞猝然抬眼,眼底已有了惊喜之色:“对,这样就好!我虽想要他彻底复活,可也知道,难如登天……如能这样复活他,我一定好好尽力,比谁活得都久。还请大司祭教我此术!一切代价,我都愿意付出。”“代价?”白斐没有应承下来,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忽然问了一个似乎无关的问题,“你看我今年多少岁?”许笑飞一愣,这年轻的大司祭身量不足,一双眸子里目光虽然成熟镇静,面容轮廓却还带有一丝未褪去的稚弱,猜道:“大约……十五六岁。”他已经刻意往高里说了。“错了。”白斐道,“我实际的年龄,比你父辈还要年长得多。”许笑飞一愣,白斐已接着道:“这就是此术的代价,从我将师父制成傀儡的那一天,我的身体就再也没有长过,永远停在了十四岁时候。”他望着许笑飞的神情,语声冷静,“这其实算不了什么,看来你也不会放在心上。不过,只要此术存在一天,和你联结的傀儡,就要吸取你活人的精魄阳气滋养自身,至死方休。”每日被抽取阳气,那种滋味绝不会好受。许笑飞不由想到,白斐的脸色过分苍白,说话时嗓音缥缈,中气不足,是否也是这个缘故?但只是这一点,又怎能阻止得了他?“没关系,”许笑飞道,“只要能复活他,我愿意承受!”他的诚心正意,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退在一旁一直一语不发的临砚,也在注视着他。从许笑飞身上……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白斐似也被他打动,点点头,不再多话:“将你想要复活的那人的rou身和魂魄带来,我可以为你施行此术。”许笑飞道:“我……我没有他的rou身,也没有完整的魂魄,我只带着他的一缕残魂。”他捉起胸前的丝线,将一枚玉坠扯了出来。白斐起身,下一刻已站在他面前,双指拈住了那枚玉坠,探查起来。半晌,摇了摇头。“不行。”“什么不行?”许笑飞急切地问。“这缕魂魄,太过残缺。你没有他的rou身,制成傀儡的就是一具完全陌生的尸躯。你只余下他如此薄弱的一丝残魂,就算复活,也将混混沌沌,人事不知……”白斐放下手,又重新坐了下来,“你煞费苦心想要复活的,莫非是一个面貌全非、痴傻无知之人?”许笑飞呆住。忽又低下头去,看向胸前那枚莹白的玉坠。捉着玉坠的手颤抖起来。几句话间,他从惊喜的高崖,又猛地跌落!跌得粉身碎骨。他的心又破碎了一次,碎成了千千万万块残屑。他一句话都没有再说。但脸上的神情,就连临砚看到,都觉一阵不忍。他的呼吸猛然急促起来,身子一歪,一头栽倒在地。身形一闪,临砚已站在倒下之人的面前,弯腰查看。白斐道:“心神失守,蛊毒发作?”就见临砚点点头,一把将人捞起,抱在怀里,再一转眼,两个人都不见了。梦境·一他有所感觉,自己沉入了一方梦境……好像变得不是他自己了,但又好像确实是他自己。他置身在何处呢?不知道。夜色初降,他站在一处杨柳堤岸,星星点点的荷花灯,沿着流水漂了过来。他低头看着水面倒映的自己,是他的脸,仍然年轻,神色却温和沉静,好像经历了许多风霜。一头乌发随随便便地披散着,穿着的倒像是一件正经的道袍,绣着松鹤与流云,宽袍大袖,飘飘摇摇。“你看,那道长孤寂一人,好像有点落寞呢。”“嘘……别乱说,那位一看就是得道高人,修道之人不沾尘俗,崇尚清净,哪里会觉得寂寞。”他听到背后有人悄声议论。他转过身来,望了过去。发觉方才的议论被他听见,俏丽的少女羞红了脸,躲去了同行的少年背后。那少年倒是落落大方地抱拳一礼。他一袭素色衣衫,黑发以淡青色的发带挽起,看上去一副儒雅温文的模样。看清这少年的一刹那,他忽然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就是为见这少年而来。双眸微微眯起,他的耳畔似又响起了他下赴幽冥时,结交的鬼差朋友所说的话:“你说的那个人我记得。不行,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