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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算起来,昭阳侯殿下被虏走应该不到两个时辰。”福气在旁推断。如果是刺客,只要刺……杀就好了,为什么要虏走夜儿?戌时一刻?那时城门早已关闭。但是因为已过立夏,按照明月王朝夏季行规,北面会开一偏门至亥时关闭,出城完全来得及。他们到底有几个人?到底是怎么把夜儿从皇宫虏走的?纱帐被扯到地上,内室却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夜半三更,数匹骏马从沧浪城北门疾驰而出,清脆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骑在首骑上的人一身黄袍,头束金冠,飞扬的明黄色云袖在黑夜里非常明显。“皇上,”几名御林军从前方官道迎面奔来,翻身下马,一人上前道,“前方树林里发现一辆弃置的马车。”“走!”云珂冷喝一声,扬起马鞭奔去。原本黑暗的树林被御林军的火把点得通亮,一辆黑色马车正静静停在其中。“皇上。”云珂跃下马背,来到马车前,一把掀开帘子。福气在旁举起火把将车内照得明亮。空空的马车里淡淡散着一股幽香,和永夜宫里留下的一样,一方素色锦帕落在座椅下。云珂伸手拿起手帕,原本苍白的脸色几欲透明。这正是下午还束在云夜发后的那块锦帕。拿到眼前轻嗅,似乎还可以闻到云夜身上的怡神香味。“皇上,什么痕迹也没留下。”福气在车内仔细搜索一番后道。“追!”云珂脸色一沉,收起锦帕,转身上马奔出树林。众人紧随其后,一路疾驰出几十里地,却什么也没再发现。突然,云珂停下骏马,立住不前。众人不敢妄动。等了片刻,福气上前,见皇上眉头紧锁,神色凝重。“皇上?”“现在什么时辰?”“大概快到五更了。”福气抬头看看东方晨曦渐现的天空,估算道。却见皇上神色愈加沉重。沉思片刻,云珂猛然喝道,“立刻返城。”纵马回身,向都城沧浪奔去。云珂仿佛在和时间赛跑一般,披星戴月,千里骏马一路疾驰。天空却偏偏作对似的,蒙蒙亮亮的曦光从东边缓缓升起,转眼间已过了牟时,正是沧浪城门开启的时刻。19奔至北城门外,城门已经大开,守城将领早已远远望见是半夜出城的皇上回来了,连忙跪到门外迎接。云珂在守城将领面前勒住缰绳。“城门开了多久?”将领听皇上语气不善,战战兢兢地答,“回皇上,牟时开城,已开了快一个时辰。”云珂脸色一变,“来人。传朕旨意,立刻关闭所有城门,不得有误。”几名御林军领命,立刻向各个城门传令去了。回来路上,已见到零星身影走在官道上。北门偏僻,此时时辰尚早,出城的人寥寥可数。但是东城门临近市集繁华之地,南城门守着商贸交易中心,早上出城采购、进城运货的人流一向络绎不绝。一个时辰,已经足够很多人出入了。“皇上。”福气已经明白过来,昨夜亥时在北门关闭前疾驰而出的可疑马车,恐怕只是敌人的声东击西之计。策马来到皇上身畔,听到皇上正喃喃自语地念:“但愿还来得及……”“皇上,我们还是先回宫吧。”福气轻轻地说。云珂望着灰灰白白已渐渐大亮的天空,茫然半晌,终于缓缓点了点头,向皇宫驰去。再次回到永夜宫,看着空荡荡地寝室,云珂面无表情,心里却忧急如焚。他知道自己因为关心则乱,已经连续犯下两次错误,现在必须冷静下来,尽快找到夜儿。环视四周,一切都保持得和昨夜一样。福气亲自搜查过一遍,除了室内飘散的极品迷香,什么线索也没有。“皇上,”福气来到身边,“早朝时间将至……”“朕今日身体违和,不上早朝。”“是。”“等等。”云珂唤住正要退下的福气,“传文相连清,武相徐少渊到凤仪殿议事。”“是。”福气退下后,云珂走到窗前的湘妃榻前,想到昨日下午还和夜儿在这里相拥而眠,第一次感受到他腹中胎儿的跳动……云珂摊开白皙修长的手指,回忆着昨日的感觉。不知夜儿现在究竟怎么样?一想到夜儿现在可能的处境,体内一股躁气急涌而上,喉口微腥,几欲脱口而出。云珂急忙按住胸口,将这股积郁之气强压了下去。明知自己再想下去只会方寸大乱,但思绪却是不由自主。夜儿现在连流云剑都握不住,如何自保。云珂扶住湘妃躺椅的椅背,紧紧按住绞痛不已的胸口,强迫自己不要再想。突然,灵光一闪,有什么念头浮现在脑海里。云珂转头看向旁侧的黑木雕花纹柜,在柜子侧畔挂着一柄空空的剑鞘。云珂呆呆注视半晌,突然疾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下那柄空剑鞘。昨天因怕云夜触剑伤情,他把原本挂在床头的流云剑改挂在了背床而向的雕花纹柜上,距离床榻有五六步之远。从床前扯下的纱帐和掀开的被褥来看,云夜原本大弱的身体又中了迷香,应该无力去拿放置远处的流云剑,但却意识清醒,被掳走前扯下了纱帐。既然如此,流云剑为什么会不见了?旁人是不会看出来在这把普通剑鞘里装的是举世闻名的流云剑。而且夜儿又为何要做出扯下纱帐这样毫无意义的反抗?云珂来到床前,拾起地上的纱帐,看着上面精美的群花刺绣,仔细思索。福气再次进入寝室,就见皇上正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剑鞘和纱帐凝神深思。“皇上。”云珂闻声,缓缓抬起头来,面上虽有掩不住的疲倦之意,但眼神却异常的清亮。福气恭敬地道:“皇上,连文相和徐武相已经在凤仪殿恭候。”“知道了。”当日云夜服了断命果,云珂一夜之间将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调了去,不免惊动朝廷里一些敏感的大臣。所以当夜儿情况好转一点后,云珂便在凤仪殿召见了文相连清、武相徐渊和庆王云瑄等一干朝廷重臣,将夜儿的事简略交待了一下。所以这件事,朝中几位重臣都是知晓了的。但此事实在关系重大,众人心中难免会有些疑虑。文宰相连清年不过五旬,才高八斗,思虑敏捷,办事周密,在先皇明德帝时已位为宰相,以前曾是云珂的太傅。武宰相徐少渊虽然只有三十三岁,但文韬武略,无有不精。是云珂即位后明贞六年亲封的武相。而且他曾是追随云珂的义兄、云夜之父云皓征战沙场多年的旧部,云皓视他如手足。云珂封他为相,一则是他自身的实力;另一则,不能不说没有爱屋及乌之意。来到凤仪殿,文武双相正面色凝重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