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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可我——”“我知道你还没接受。”微凉的手指轻轻按住了他的唇,“师尊,就当我只是你的弟子,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那浸润着水汽的眸子颤了颤,宋迎看着眼前人,忽然就觉得如鲠在喉。谢还的神色近乎乞求。他看着他从小长到大,从未在这双倔强的眼睛里看到过这样的情绪。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滋味,能让人心甘情愿变得卑微。半晌,终是轻轻颔首:“好。”谢朝辞笑了,眼睛里的疲惫一扫而空,亮的星辰一般,收起了盒子塞到宋迎怀里:“好了,我送师尊回去。”宋迎本想拒绝,可想到刚才答应了什么,到底忍住了,由着谢还御剑而起,往小青山飞去。一盏茶的功夫,对大典来说无伤大雅。宋迎整顿仪容,正欲回到酒席上,便听谢还道:“师尊,束冠歪了。”还不等宋迎反应,异香袭来,谢朝辞近在身前,将银冠扶正,笑道:“好了,去吧。”宋迎比他矮了些许,便抬头看他,对上了目光,又心虚地收了回来,道:“你先回宿舍……”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他已经搬进霁月府,那宿舍里早已无人。他一抿唇,四下瞧了瞧,见没人注意到这边,便将谢还推向一条开满蔷薇的偏僻幽径,塞给他一把钥匙:“水阁人太多,你先去思过阁。”谢还叹息道:“师尊,你不必担心,我现在是谢大牛,他们认不出我的。”知道师兄有了道侣后,徐凤林为表祝贺,给这位师公送了一份零食大礼,左一个大牛哥右一个大牛哥,把谢还叫得以为自己原本就是一头牛。他原本对这即兴的名字很不满意,但因为是宋迎起的,再土也是好听的,就乐滋滋地接受了。宋迎瞪他一眼,道:“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哦。”师尊的话,不敢不听。于是谢还接了钥匙,隐入那条繁花满枝的小径,回头,还恋恋不舍地看了宋迎一眼。宋迎凶巴巴的:“看什么看,快去!”谢还便听话地转身离去。直到看不见他了,暗暗松了气。转身,却见墙角露出一排脑袋,个个捂着嘴偷笑,宋迎旋即沉下脸,挨个敲打一遍:“怎么能偷看别人?”徐凤林笑嘻嘻道:“典礼太无聊,我们想过来玩儿弹珠的,谁知道撞见师兄和大牛哥……私会。”沈承和王子恪憋不住笑,肩膀抖动起来,大概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脸上红光满面,俨然不知脑补了些什么。“什么私会!胡说!小小年纪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师兄你脸红什么,我们都看见啦,刚刚大牛哥给你整理束冠了呢!你们两个就挨得这么、这么近……”徐凤林拿手比划着,两根手指间的距离比头发丝儿还细,“他看你的眼神都要化了!”沈承也嘿嘿地笑:“师兄太幸福了,有师公这么好的人宠着,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道侣就好了。”王子恪哼哼唧唧的:“我要是也有道侣,就天天给他买鸡腿吃。”“……”宋迎教育道:“你们才多大,想要道侣等出师了再找也不迟,现在课业为重,懂吗?”三个人蔫头耷脑的:“哦……”“好了,这儿清净,你们玩儿吧,我先走了。”徐凤林:“师兄慢走啊!”宋迎走远了,灵识还听见他们三个在窃窃私语。“师兄脸皮怎么这么薄呢?刚刚他明明给了大牛哥一把钥匙,让他去思过阁等他,还不承认。”“你懂什么,这叫金屋藏娇,要是教我们知道他们要在思过阁幽会,那不是坏了他们的好事吗。”“好事……嗯……他们该不会是要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吧?”须臾的安静后,三个少年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嘿嘿嘿嘿……”宋迎心道:什么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笑得这么可怕,现在的小孩儿真是越来越叫人猜不透了!天色渐晚,大典接近尾声,剩下的便是长达七天的流水宴。流水宴免费吃喝,珍味佳肴不计其数,众仙门想留便留,想走便走,半路想再回来也可以。连山门外,都专门安置了长席,附近的村民、乞丐都可以来吃。夏末秋初,无边夜色腾起一股凉意,宋迎和方应觉安顿好所有留宿的客人后,便回到霁月府,去了思过阁。推开门,谢还站在大堂中,面朝墙上挂着的宗规宗训,若有所思。闻声回头,见宋迎手里提着个食盒,身上沾着露气,便变出大氅,披到他身上:“冷吗?”宋迎脸都冻红了,嘴上却道:“不冷。给你拿了点吃的,久等了。”他把食盒大开,里面的食物还冒着热气,一样样摆好,递给谢还一双筷子。“师尊吃了吗?”“吃了。”菜色都是偏甜口的,且是霁月府的厨房做的,都是以前谢还偏爱的,他不禁眉眼一眼:“师尊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废话。跟你一起吃了十几年,能不记得?嘴上却不承认:“我随便点的,你喜欢就好。”谢还笑笑地看着他:“师尊,我在这里等着的时候,想起了很多往事。每次我犯了一点点错,你都要罚我来这里思过。”宋迎:“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你不服?”“服。怎么会不服?师尊要罚,哪怕把我抽筋剥骨都是可以的。”“……”谁要抽你的筋剥你的骨。再说,当了半辈子老父亲,他舍得吗?“我罚跪的时候你从不来看我,倒是唐丫,她每次都会偷偷送些糕点给我吃,后来有一回,我生气了,就是不想受罚了,就从这里跑了出去,想跟你打一架——你凭什么那么宠着唐丫,偏偏对我不管不问,还只会罚我。”宋迎不记得谢还跟自己打过架:“哦,后来呢?”“后来我到水阁,不见你的人,又跑去练场,也不见你,后山也没有,花榭也没有。最后我在厨房找到了你。你猜我看见了什么?”宋迎微微挑眉。“我看见你手里拿着一个食盒,交给了唐丫,还给了她一个药瓶,说这是化瘀的药膏,让她嘱咐让我用水温一温再用。”宋迎道:“你那时性子倔,我若送去给你,你定然是不要的。”“可我那时不是这么想的。我想的是,宋长留居然连这点东西都懒得送,可见他对我多么不上心。奇不奇怪,那时候我就像另一个人似的,看见什么都想得很阴暗。后来被逐出宗门后,一点点回想起来,才觉得错怪了你。”“倘若你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