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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心意的花植带回去。沈醉追踪到师叔祖的气息在凡间界东南方,一路寻觅,最后终于确认了云中君就在燕国首都。他用神识查探过去,只有坐落于销金楼后院中有一处结界。他用神识试探着一触,结界如水般漾开波纹,挡住了他的试探。他收回神识,心中有了数,这结界的气息与驻云峰上留下的妖族气息一模一样。他想了想,直接落到了结界之外,打出了一道太清符。这道符没有攻击力,仅仅只作拜访之意,表明自己身份门派,若是主人愿意,自然会在知晓他来历后打开结界放他进去。阆仙感知到了那张符,手指颤了一下。他此时正在收拾云无觅的九连环,准备将其恢复原状,手一颤,木头立刻碰撞出声响。云无觅察觉到了,抬头看他,阆仙反应过来,安抚地笑了一下,打开了结界。沈醉迈步走进院内,他推开门,一直走进内室,对坐在床边的云无觅行了一礼,道:“弟子沈醉拜见师叔祖。”之后他直起身,正好对上云无觅眼神。云无觅往日在太清积威甚重,就连执掌刑罚的棠长老在弟子们心中的可怕程度也要后退云中君一射之地。原因无他,驻云峰山脚到山腰并无阵法,而是布满罡风,据传为云中君剑意所留,被太清用来给弟子淬骨。邢堂遵守门规,而太清的门规也并不严苛,是故邢堂多对邪魔出剑,并不会随意处罚弟子,但是驻云峰的罡风却是每个弟子都要经历地挖骨削rou之痛,没有人能逃得掉,云中君身上背负的弟子怨念自然比邢堂更深更重。可是弟子们并不常见云中君,他辈分甚高,比沈醉的掌门师父还要高出一辈,就是沈醉也只在赢得门派内部大比,成为太清这一届的弟子首席后,被师父领着,掠过驻云峰山下的罡风,穿过山腰上的结界,去往山巅拜见过一次云中君。那之前他已听过无数关于云中君的传言,有说他身高三百六十丈,剑重万两,三头六臂,挥剑时六臂齐动,金乌退避,层云破碎;也有说他背身百目,每目皆可射出风刃,瞪谁谁死,还正好解释了云中君是如何留下的罡风。总之这些传言无奇不有,在这些被罡风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弟子眼中,云中君应该状若妖魔古神,才可有如此神通。可是沈醉见到云中君的那一刻起,才心知,这些传言远没有云中君本身威势可怖。他无需借助奇诡外貌,仅凭一双寒芒眼睛,就可以吓退无数鬼魅。这些传言直到后来云中君收徒碧海心,才渐渐止歇。毕竟碧海心师叔实在漂亮,没有人愿意当着这样一位美人的面说她师父的坏话。可是今天沈醉看见的云无觅,却与往日不同,像是一把入鞘长剑,面见他时再不会时刻有被横剑于喉的危险感,担心自己时刻丢了性命。第十七章妙红尘(肆)此时他看见的云无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和的。沈醉默默在心中评估云无觅此时状态,确认了他的师叔祖仍然完好无损,情况与碧海心师叔所述无异,甚至还要好上几分,才转身看向一直坐在桌边默然不语的阆仙,问道:“不知这位道友是?”他知道阆仙是妖,但仍然称呼阆仙为道友。阆仙道:“我没有名号,你可直接唤我阆仙。”“阆仙道友。”沈醉笑了一下,他生得眉如柳,眼似桃,笑起来时这双眼睛里的灵动发挥到了极致,是三千春水横波绿,正遇东君乘风来,无论谁看了,心中都要对此人生出几分好感。沈醉笑完,对阆仙也拱手行了一礼,笑道,“多谢道友近日对我师叔祖多加照顾,只是师叔祖在门派内还有要事在身,掌门特派我来寻他,故师叔祖怕是不能陪道友继续游历了。”阆仙不动声色地受了这一礼,转了转手中杯子,暗自盘算该怎样说服沈醉让云无觅留下,待沈醉说完,他放下手中茶杯,平静反问道:“太清现今还能有何要事比早日解开云无觅的毒更重要?”沈醉收起笑容,心知对方也是知情人,才道:“门内自有医修一派的长老会为师叔祖医治。”“据我所知,太清一派内并无以医入道者。”阆仙道。太清的所有弟子都是剑修,也只能是剑修,于医道上或有人精通,却不可能比得过补天派。“我们可以请来补天派的医圣太岁道君。”沈醉答道。阆仙眸底无声浸润出一点深绿色,又被他垂下眼睫的动作遮挡,他道:“那若是云中君身中奇毒的消息走漏呢?况且就算是太清,想要请出太岁道君也不简单吧。那位最近大限将近,已经准备闭死关了。”他说完停顿,没有再听见沈醉回复,才慢悠悠道,“何必舍近求远?只要太清愿意让云中君继续和我一同游历,我就可以解开云中君身上的毒。”沈醉这才仔细打量阆仙,发现自己看不出对方修为,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友好意,只是师叔祖如今状态有异,并不适宜在外行走。且道友应知如今道魔双方对立,与云中君同行,道友亦身处危险之中。”“我不在乎。”阆仙道,他放在桌上的手指握紧成拳,转头看向了云无觅,确认这个人仍然好好地待在自己身边,才重新放松下来,松开了手,他没有重新转过头去看沈醉,只冷淡道,“你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不问问云无觅愿不愿意跟你走呢?”他们之前说的所有话,云无觅一句也没听懂。他性子本就沉静,傻了后更是如此,之前在驻云峰上看云,离了驻云峰看阆仙。他日日看这个人,自然对阆仙的一举一动都上心,对他情绪的每一次波动都能敏锐知悉。他确实还听不懂太复杂的话,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受到阆仙此刻心情不快。他再看向沈醉时,目光就有一点凉。沈醉有些讪讪,这位师叔祖身上的传闻太多,除了那些不着调的,更多的是他那些光是听来,就已经觉得布满血腥气味的战绩。所以他有些怕这位师叔祖也是应该的,他这样安慰自己,一边情不自禁觉得背后发凉,一边还是强撑着对云无觅道:“师叔祖,跟我回门派吧。”云无觅没有答他,而是看向了阆仙,一副任凭阆仙做主的样子。几乎是他对上阆仙目光的同时,浑身气息都柔和下来,嘴角露出笑意。沈醉震惊了,他没看错吧?那个冷酷无情留下无数罡风折磨后辈弟子的云中君,那个独住天下最高处,住所外层层阵法,连太清掌门见他也要花费好一番功夫的云中君,刚刚笑了?云无觅确实在对阆仙笑,虽然如今只有喜魄摆脱毒性纠缠,但他的笑仍然是浅淡的,似寒梅盛落雪,冰凉中透出一点柔软,干净又纯粹。阆仙见了这一笑,眉目舒展,也回了云无觅一笑,他眸中的浓绿色褪去,恢复了原本黑色,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