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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马慢慢踱步。还不等到官道边上,就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刘平南握紧了手上的缰绳抬头一看,远远看见个身穿劲装的俊朗男子拐了过来,刘平南眯起眼睛再看了一眼,才认出来人是陈彦。陈彦也看见了刘平南,他勒住马,慢慢在刘平南身边停了下来。刘平南站定朝陈彦行了礼:“爷。”两人打了个场面招呼,转头一个往里一个往外地错开了。下午正是林若青瞌睡虫最重的时候,陈彦到时她刚睡着。翠竹踌躇一会儿,到底没去叫她,而是站在院子门前等着陈彦,一见着他就立刻说:“爷,少夫人在屋里刚睡下呢。”陈彦垂首:“不必叫她。”翠竹闻言才放下心来,只不过陈彦突然过来是为了什么,依旧让她心里犯嘀咕。加之陈彦面色冷淡声音低沉,更使得翠竹心里多一份惴惴不安。昨天小姐走的时候到底是有些任性了,放哪个做丈夫的恐怕都不会高兴。翠竹正想着,陈彦已经自己抬腿进了主屋,脚步不停掀开布帘往里去。翠竹想跟上去,被扶柳给摇着头拉住了。陈彦的脚步轻缓,落在地上几乎无声,他走到了床跟前,低头看着闭目沉睡的林若青。林若青穿着素色单衣,身上卷着薄被,歪歪斜斜地躺在床上,一只手还甩过头顶,睡姿着实算不上好看,却显示出她的放松与自在来。自在与放松,陈彦一时有些想不起来林若青在家里是不是这样的了。他昨儿个想了一晚上在意不在意的事情,今天上午匆匆处理了生意上的事儿以后,实在坐不住,这才毫无预兆地骑着马独自过来了。现在看见林若青,心里才算是稍稍有了安定。因为一个人而心慌意乱,又因为同一个人感受到安宁,这对陈彦来说是头一回,实在奇妙。林若青一觉睡到了傍晚,她支着上身坐起来,开口喊人:“翠竹,扶柳?”屋外残阳已经开始往下坠,关着窗户的屋里头光线更加不足,只在靠窗的地方有点恍惚的光影。外屋很快传来了人声,林若青望过去,却没有想到最前面进来的会是陈彦。“醒了?”陈彦脸上带笑,走到林若青身边,弯下腰亲昵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庞。林若青怔住,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歪了歪脑袋感受陈彦落在自己脸上的手,那温度的确是真的。她这才露出笑容来,问道:“爷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让人提前说一声?”“下午过来的,忙完了,想到你,于是就过来了。”陈彦在床边坐了下来,目光温和。林若青不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她原本想着陈彦怎么都是要因为昨天的事儿有些不悦的,然而此刻却看不出他身上有类似的情绪在。翠竹和扶柳紧跟着走了进来。翠竹道:“少夫人,厨房那边已经做好了饭,你现在想不想吃?”林若青转头对她说:“让人布菜吧,我陪着爷先吃一点,免得一会儿赶路回杭城太迟。“没想到陈彦说:“我今晚就宿在这里。”他握住林若青的手,跟着问:“若青不想在在这儿住吗?”林若青心里头想立刻踹陈彦一脚,脸却跟着扬起来露出灵动的笑意,她声音清清亮亮地说:“爷可真会扣人帽子,一句话砸下来就跟要压死我似的,爷要在这儿住当然很好,也省得来回赶路的周折,我前面是以为爷在城里还有的要忙,平时在家不都是那样?”陈彦前面的那句反问不过是来源于他心里从昨天开始酝酿的不确信,因此林若青说话时他一直看着她的眼睛。林若青的眼神澄澈,再结合她说话时轻巧自然的语气,字字句句都像是发自真心。陈彦的心里才算是宽了下来:“这两天铺子里没什么要紧事儿,先前是平城那头忙,现在已经稳下来,铺子也重新开张了,这两天有什么事儿都让田宇送过来处理。”这就是个要在这里住两天的意思了。林若青心思一转,倒也没发愁。单单要说陈彦一个,她至多是没有情爱的喜欢,讨厌说不上,且陈彦在这儿也不是全没好处。林若青笑着说:“爷在这儿就更好了,妙光山后面有条河,听前两天来送菜的农户说,明天那儿有捕鱼的节庆,爷陪着我去看看吧?”他们说着话,翠竹与扶柳就给林若青找衣服,服侍着她穿好了又梳了头。陈彦没想到林若青一开口就要求这个,他不由失笑:“那我过来倒是正好凑了巧。”“可不正是。”林若青语气轻快,在陈彦前头走出屋去。陈彦跟着出来,缓步走在林若青身侧,低声笑问:“那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了?”林若青扑哧笑了出来:“爷怎么还信这些有的没有的?”她一句话又将陈彦的心弄得七上八下。外头的厅里已经布好了满桌子的菜,两人坐着吃了些。林若青虽然吃得慢,但饭量却不小,一直吃到了月亮慢慢爬上来,斜斜地挂在半空中。陈彦陪着林若青在花园里绕弯子消食,一面和她说自己走南闯北的那些事儿,翠竹和扶柳则站在院门口远远等着。林若青喜欢听陈彦说这些,一个是能了解这个时代的社会风貌,另一个则是对她自己被拘泥住的一种补偿。陈彦的确经历丰富,他这么些年里有险阻,有艰难,有喜悦,有庆幸,点点滴滴刻在骨子里成了现在这个他。陈彦有这样的经历,有这样的自由自在,根本上是因为他是个男人。而她被投放在内院中,身不由己笑不由身,根本上也不过因为她是个女人罢了。“我真羡慕爷。”林若青发自心底地轻轻叹了一口气。陈彦笑着说:“若青羡慕什么?”“羡慕爷有自由洒脱。”林若青看了一眼脚边盛开的一朵花,心情有些伤感起来,“爷有爷的自由洒脱,我有我的,我的自由洒脱是为爷生儿育女,为爷看好内院。”林若青说完抬起头来,脸上忍不住要笑,笑这荒唐的道理,笑认同这道理的荒唐的人世间。然而等她对上陈彦愕然的神色,林若青又反应过来是自己冲动了。她刚才说的那些是什么话?那都是陈彦认同的道理,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女人都认同的道理。本来只是奔着和陈彦搭伙过日子的打算去的,自己何必费这个劲儿,做些无用功去讥讽?陈彦望着月光下的林若青,她站在花丛中间,脸色上的笑意那样盛而冷淡,使她即使站在自己身边也好似有千里之遥。月色又亮又凉,照在林若青如若要透过她,让陈彦有一种下一刻她也许就会消失不见的错觉。第26章天边深沉的黑渐渐成了墨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