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
了,急行至阶下,仰头去看顾青,嘴里不住道:“好,好,这么素淡更好!不,不,长卿是淡妆浓抹总相宜,怎么穿都好。”“能闭嘴吗?”刘阔张了张口,乖乖闭了嘴。顾青转身进了室内,他亦步亦趋跟在后头。魏方设了椅靠,顾青没开口让坐,他自站在一旁。“寻我何事?”已经蔫了的刘阔立刻活过来,“长卿,这大半年你想必闷坏了,楼里来了一班凉州的儿郎,胡腾舞跳得可好,想你必是爱看的。”原主以色艺侍君,最拿得出手的是舞技。刘阔见顾青沉着脸,怕他不应,脑中已转出新玩意,又怕他更不中意。不想顾青点了头,“可以去瞧瞧。”刘阔喜得一阵搓手,来回踱了两步,往院子里扬声,“全三儿,把甘满堂带的糖都放下,给小爷去包个三楼的场子。”么喝完了,才想起急躁得没问顾青,转头低了声道:“我看今日天暖,要不就今日了?”前后各坐各车,顾青如今性命暂安,但也失了对辽王的重要性,往后争大宝的形势只会越来越严峻,为了不再被当作弃子,必须有用才能保命。吏部准了顾青一年的假,开了春就要在官场上寻些能让辽王看重的资本,不如从刘阔开始应酬,先热热身。鸣鹤楼,匾额是太祖亲笔,地处城南坊市,是天子所设十四所官家楼之一。两人直上三楼,一位着寻常道袍的中年男子迎上来,行了大礼,“刘公子和顾大人稍坐,这就唤了那班奴儿来。”“蒋真人,这半年的新菜都上来,还有酒……”刘阔才开口吩咐,就被顾青截了话,“不用上罗浮春,如今饮不得酒,给拓之上梨花白就行。”蒋真人应了,立在楼上朝下面击掌,宽衣广袖,行止间端得清雅,顾青暗赞,端得是专业人士。这烟花楚馆,哪儿来的清修之人,不过是学的前唐鱼玄机,叫上一句真人,另修合欢之道。等到跳胡旋舞的四个儿郎上来,地上铺一张五尺见方的波斯花毯,男儿们笼裤小衫,身上的皮rou紧致健美,发色虽深,然高鼻深目,皮肤胜雪。刘阔怕顾青打量得不够,伸手就拖过一个最为俊秀的,嘴上指点,手上也不停,“胡儿,生得高,看这背,精瘦,待到再大些岁数就生得虎背熊腰,无趣得很。你看这腰,极软有力,待会儿腾挪起来,啧啧。”刘阔说着顺势在儿郎的后腰下浑实处一托,又击了两下道:“给小爷跳好喽,赏到你们脚软!”横笛便急吹起来,琵琶合着手鼓,四人先是一般的动作,躬身下腰,起舞就作邀请状,随即散开,前后聚拢多次,犹如波涛。刘阔边看边自斟酒,且不忘将一盘酥糖转到顾青跟前,身子的原主也是个爱吃糖的,刘阔故而先头送上的也是甘满堂的时鲜糖。随着乐声渐入佳境,胡儿们开始有了腾挪的动作,又蹲身旋圈飞踢,叫人看得应接不暇。为首的英俊少年双目发亮,笑容如初阳升起,额上已渗出晶莹汗珠,鼓声一阵催促,他踏着左右两人膝头,横马劈空,至最高处将身上衣衫一撕,落地后四人齐齐赤出上身。这时琵琶婉转,鼓声变得几不可闻,四人换了舞步慢慢靠近,妖娆间互抚脊背,少年刚刚成熟的身体尽显男性躯体之美。顾青竟觉得小腹热了起来,他是单纯看舞,可这身体不是,这身体久经声色,受不得一点刺激,何况禁欲了大半年。舞步突地又复激越,连串的踢、跃、开、合,蹬乱了一屋子的心跳,之后急转跪地膝行,少年们俱是个中老手,身仰腰送眼色迷离。酒上了头,刘阔看得喉头发紧,扯开领口,目中发狠,抄起面前的酒壶,拔盖就往少年身上泼去,“脱,给我脱!脱光了跳!”伸手就掷出腰上钱囊,碎银散落在毡毯前,闪出耀眼白光。顾青想要制止已是来不及,几个少年跃身旋舞,琵琶急如雨,“刺——”,撕散的笼裤片片萧落,只余几片布芯要挂不挂,催人扑扯。它马的,他忍得这么辛苦,这浑球上来就给他破功,顾青腹火如烧,一巴掌拍在刘阔后脑勺上,挥完了他才想起,这可不是他和死党喝酒,被他拍傻的是当朝一品的公子。顾青一时不知怎么收场,豁地站起身,扔了句,“我醉了,出去醒醒。”就抽身下了楼。出了门他才想起自个儿压根没喝酒,果然男人都是半身动物,一冲动就停摆。他原也不是那么不济,只是头一回对着群男人也能烧得他七荤八素,真把他惊着了。走到二楼的半道,有人谈天的声音传来。“林兄治下挨着京里,明明富庶之地,却甘守清贫又勤于王事,难得有空来我这儿坐坐。这鸣鹤楼我知你神往已久,昔年武后称帝设控鹤府,独享上千男子,她一个女人尚骑鹤骑得自在,还是太祖皇帝可怜我等苦情人,十四楼中专设这一处,好叫咱们都尝尝那骑鹤仙游的滋味。”待到顾青下到二楼往院子的转角处,就与那二人狭路相逢,走在前头介绍的文士侧着身上楼,故未曾第一时见着顾青,后头那人自下往上,反倒先见着顾青,顿时眼内放光,腾腾两步越过友人,贴着顾青往楼梯上站。顾青只当自己还是原先的自个儿,因此毫无所觉,正感奇怪,只见那人微张着嘴,吃吃道:“真是好一驾蓬莱仙鹤。”手也不由自主往顾青脸上摸去,口内还在喃喃:“不晓得鸣叫起来……”“林兄,快住手!”与他同来之人已瞧见顾青模样,慌神去拦。“哎呦!”此人话未说完,已一个倒栽葱往后飞出,直挺挺朝下滚磕到院里,痛哀声断断续续。顾青抬头一看,刘阔的脚还没收回来,嘴里就是一串脏骂,骂歇了气才道:“什么东西,敢到爷爷脚下撒野,哪儿来的穷酸?蒋焕,你出来,把我给他扔粪坑里去。”楼内的客人都被惊动了起来,与那人同来的文士赶紧先下楼扶人起来,又有小厮端了热水伤药上来。那人呲着牙忍痛厉声问:“敢打四品命官,你是什么人?天子脚下也敢撒野?”原本看着官模官样的一张脸,羞愤气恼全上了头,又兼磕碰红肿,混似猪头。刘阔见那人喝问他时竟还不忘瞟着顾青,当即往前一站,拿身形挡住那厮狗眼,“小爷我姓刘名阔,凭你是几品官,活该吃我一脚。还不快滚?”刘阔还是监生,下脚留了分寸,此刻一听是个四品官,人还硬撑着,粪坑是早不提了。“刘丞相的公子就能公然殴打朝廷命官?欺人太甚!本官这就要……”后头大片文章还没开口,陪同来的人急着上去对耳朵,“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