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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子这回横了心要你的命,只怕不知什么时候刺客就要赶到。你即刻跟我走,我先寻个安全的地方把你藏起来。”两人还在扯皮,楼下传来响亮喝问:“你们这儿可有住着个姓顾的俊俏公子?”刘阔惊得跳起,口中道:“怎么办,怎么办。”顾青问:“你骑马来的?”刘阔点点头。顾青拉着刘阔就从二楼后梯下去,他住了几日早摸熟了客栈的门道,果然见后院马厩里有匹毛色油亮的栗色宝马,正嚼着料草。刘阔已经反应了过来,当即轻手轻脚牵出马来,尽量不惊动任何人。两人翻身上马,开始不要命地跑起来。追进客栈的人很快察觉,为首之人功夫极好,从二楼窗口直接跃下,大喝一声“追!”翻身就上了马背,率先追出镇去。刘阔与顾青虽占了先机,又骑的汗血宝马,到底马儿是驮着两人在跑,后头的几人紧追不舍,两队人马始终遥遥在望。转上了官道,刘阔问:“能逃哪儿?”顾青道:“先往冶城。”至少那儿有左靳的人驻守,且明面上石祥不能见死不救。不想胯下宝马从京城一路跑到此,此刻又要负担两个人的重量,渐渐有些撑不到冶城的迹象。后头的人却越追越近了。顾青本身不会骑马,原主也就是个半吊子,此时只能勉力维持姿势不掉下去。刘阔在后头将顾青护在怀里,策马飞奔虽是逃命,他心里却忍不住恍惚,好似时光每一寸都是恒长,又转瞬即逝,甜得滴蜜。顾青扭头看了看追兵,发现有人竟带着弓箭,“拓之,快!他们要放箭!”刘阔下意识将顾青捂得更紧了,他绷紧后背,咬牙策马,一边不忘对顾青道:“若是我中箭落马,你不必管我,我落了马,马儿还能轻松些。你拼命往前跑,前头就是冶城了,你坚持到城门就能亮出身份。”说话间,就听箭嗖地射出,顾青奋力回身想用包袱拦一拦也好,幸好那箭射早了,劲力不够,然而却中在了马臀上。栗马受惊,猛地停身,抬起前腿嘶鸣,差点把顾青和刘阔掀翻下来,后头的人正要搭弓再射,忽有弩箭飞到,直接将那骑射之人落下马去。刘阔已稳住马身,让开大道,顾青从没觉得镇抚司的这身锦衣如此漂亮过,来的五骑中,为首之人正是左靳留在冶城的眼线。第52章身不由己左靳在冶城留下马滔的用意,顾青不知道,马滔自个儿却是清楚,第一要紧是保着顾大人性命,传递消息反倒是兼带的。他原是接了顾青的信带人来查案的,不想官道上就碰见顾青被追杀,刺客一行四人,很快就被他们射杀了三人,仅留了个活口下来。刑讯是镇抚司的老本行,马滔虽有些时日不曾自己动手了,活儿捡起来倒还利索,他将人拖到树林里,花了两刻功夫就撬开了嘴。那刺客被卸了胳膊,像个破布木偶似的被扯到顾青跟前,马滔发话,“和顾大人说说,你们是怎么找来的?”那人满头冷汗直往下流,边说话边嘶气,“有个船老大雇的咱们兄弟,说是顾大人秘密到此,并无人知晓,我等兄弟才考虑接的手。”马滔一脚将人踢翻,嘴里骂道:“明的不敢杀朝廷命官,暗的就敢上?这海寇给你多少好处,叫你接这亡命的活,不怕诛连家眷?”“小的没有家累,只有个春兰院里的相好。便是为了将那相好的赎出来,才干的这票买卖。”那刺客边说边摇摇晃晃膝行了几步,朝着顾青猛磕头道:“我偷听到那船老大另有宗买卖,根本不假外人之手,全是要自己人亲自上。我敢保证大人会想知道此事!我知自己必死无疑,只求大人能看在提供的这消息要紧份上,替我传个话给我那相好,叫她不要再白等。”顾青听了这刺客的一番话,才知道原是船队里出了内鬼。至于这内鬼不假他人之手也要除去的人,顾青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马滔已示意手下上前去用脚碾那刺客的指骨,见那人疼得哭嚎,他在旁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敢跟爷耍心眼!爷有一百种法子叫你开口,还不老实招了!”顾青见不惯这酷刑场面,开口道:“你且说说看,若是我要的消息,自会派人给你递话。”“他们要杀万石船主!”那人倒也爽快,直接说了重点。果然。顾青急着追问:“什么时候,怎么下手?”那刺客道:“那人只说要等宗靖龙与大人到了三水镇后,再见机行事。估摸着,他们通知我动手的时候,也该出发动手了。”“你可见着了那船老大的模样?”“小的没见着,那船老大找了个手下替他传话,真人坐在屏风后头,只能听着声。”答完了,那刺客双眼直直盼着顾青。顾青略一点头,道:“我替你送信。”话音刚落,马滔使了个眼色,立在旁的校尉手起刀落,咕噜噜滚下那刺客头来。刘阔上前半步,将顾青的视线挡住。此人既然没有看清船老大的面目,留着也是无用。刺杀朝廷命官,按律本就是斩立决。马滔是知道顾青招安宗靖龙的整件事的,此刻也知事情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天地宗的事只能先搁到一边,他与几名属下当即上马,赶往宗靖龙的故里,但愿那头还来得及。顾青自知去了更是累赘,和刘阔两人乖乖回三水镇等消息。夜里,顾青整宿未眠,刘阔倒是倒头就睡,累得不省人事。天蒙蒙亮,快马踢哒哒踢哒哒驰进客栈。等到人进了底下大堂,顾青早已起身开了门,等在房里。等到马滔单独上来,刘阔也已披衣到了顾青这屋。马滔面色沉重,见了顾青先就跪在地上,“卑职有负大人期望,宗家寨近百口人,无论老幼已被人屠尽,不剩一个活口。”顾青急怒攻心,明明坐着,周遭景物却开始晃动,颜铮“绝无万一”的话犹在耳边,相握的手指处还有余温……他喉头发腥,眼前顿时全黑,嘴角溢出一丝血来。刘阔腾起接住顾青往下栽的身子,整个慌了神,不停摇唤他,“长卿!长卿!”马滔已闪出门去,寻郎中。午后顾青幽幽醒来,大夫拔针的背影还在屋里晃动,药香飘进帐子。他撑着身子就要挣扎坐起。刘阔见他醒了,忙道:“千万别动,大夫说你身子早掏空了,必得好好静养个几年。太医院这些庸医,只会白拿俸禄,都干什么吃的?!”说着,一拳垂在床架子上,亏得那床结实,不过狠命摇了几下,没塌。大夫吓得逃出屋去,惊动了候在门外的马滔